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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郎君……有何吩咐?”

崔玄的声音干涩得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他刻意地用上了疏远而恭敬的称谓,这是他作为失败者,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姿态。

崔文柏在一旁,拳头攥得死死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传来的刺痛是他此刻唯一能感受到的真实。

他想怒吼,想质问,想掀了这张桌子,但他一接触到父亲那死灰般的眼神,所有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化作了无边的屈辱和冰冷。

郑闲笑了笑,伸出两根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

“吩咐谈不上,只是有些家事,需要和崔公商量一下。”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第一件,清河县的府库,还有你们崔氏名下所有的粮仓和钱庄,我需要一份最详尽的账目。天亮之前,我要看到它。”

“嗡”的一声,崔文柏只觉得脑子炸开了。

这是要挖崔家的根啊!

“你……你欺人太甚!”

他再也忍不住,脱口而出,“父亲!这是我崔氏百年的基业!岂能……”

“住口!”

一声厉喝,却不是出自郑闲,而是崔玄。

他猛地转过头,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自己的儿子,那眼神中蕴含的,是前所未有的严厉与……绝望。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崔文柏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他看着自己的父亲,那个在他心中永远如山岳般伟岸的身影,此刻却为了向一个外人表忠心,而呵斥自己的亲生儿子。

这种感觉,比杀了他还难受。

郑闲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崔公不必动怒,令郎年轻气盛,可以理解。”

他摆了摆手,仿佛一个宽宏大量的长辈,“不过,年轻人确实需要多历练,才能明白,有些东西,攥在手里是宝贝,可有时候,也可能是催命的符咒。”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崔玄身上,语气变得不容置疑:“我不仅要账目,我还要钥匙。府库和粮仓的钥匙,明早我要派人来接管。崔公,你应该会亲自安排好交接事宜的,对吧?”

崔玄的嘴唇哆嗦了一下,他闭上眼睛,仿佛这样就能隔绝眼前这残酷的现实。

他知道,对方这是在试探他的服从程度。

账目可以作假,但钥匙的交出,意味着控制权的彻底转移。

他更清楚,对方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郑闲带来的那些人,个个龙精虎猛,绝非善类。

养这么一支人马,每日的开销都是天文数字。郑闲这是要用他崔家的钱粮,来养自己的兵!

用清河的血,喂饱这头过江猛虎。

何其讽刺,何其悲凉。

“……好。”

一个字,从崔玄的牙缝里挤出来,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很好。”

郑闲满意地点了点头,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姿态愈发放松,“这就对了。一家人,就该有福同享。我吃肉,自然少不了崔公你的汤。”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说道:“哦,对了,还有第二件事。”

崔氏父子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清河县令,张远,”郑闲慢悠悠地吐出这个名字,“我听说,他好像是崔公你的门生?”

崔玄的心猛地一沉。

县令张远,确实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是崔氏在清河县官面上的代言人,也是他掌控此地的最重要的一枚棋子。

“老夫与张县令,确有几分同年之谊。”崔玄含糊地回答。

“同年之谊,好啊。”郑闲笑了,“我看这张县令,为官清廉,兢兢业业,实在是辛苦了。人年纪大了,就该多歇歇。崔公,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崔玄的脸色,已经由之前的苍白,转为一片死灰。

他哪里还不明白郑闲的意思。这是要他亲手,拔掉自己安插的最重要的一颗钉子。

夺了财权,还要夺走官权。

郑闲根本不是要合作,他这是要将整个清河县,连皮带骨,一口吞下!

崔文柏在一旁听得浑身发抖,他看着郑闲那张云淡风轻的脸,只觉得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这个魔鬼,正微笑着,一步步将他引以为傲的家族,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崔公,你觉得呢?”

郑闲见崔玄久久不语,又追问了一句,声音虽然温和,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寒意。

崔玄缓缓地抬起头,他看着郑闲,看了很久很久。

他仿佛想从这张年轻的脸上,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一丝一毫的动摇。

但是没有。

那双眼睛里,只有深不见底的平静,和掌控一切的自信。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反抗,就是死路一条。

顺从,或许还能为崔氏,为他的子孙,留下一线生机。

“郑郎君说的是。”

崔玄的声音,已经彻底失去了所有情绪,变得像木头一样僵硬,“张县令……的确是过于劳累了。老夫明日,会亲自去劝他……告老还乡。”

“识时务者为俊杰。”

郑闲终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脸上的笑容真诚了许多,“崔公,你今天做的决定,将来你会庆幸的。这清河县太小了,守着它,你永远只能是这池塘里最大的那条鱼。可跟着我,我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龙游大海。”

他转身向门口走去,身后的郑大和郑二立刻跟上。

走到门口时,郑闲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哦,对了,崔公。把你看家的那些护院,都解散了吧。”他轻描淡写地说道,“从今晚开始,崔府的安全,我的人会接手。一家人嘛,不用分得那么清楚。”

说完,他不再停留,带着人径直走出了厅堂,消失在浓稠的夜色里。

“砰!”

他走后不久,崔文柏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狂怒和屈辱,一拳狠狠地砸在旁边的廊柱上,坚硬的木柱被他砸出一个浅坑,而他的手背也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父亲!为什么!为什么啊!”

他双目赤红,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对着崔玄低吼,“我们就这样任他宰割吗?他要钱,我们给!他要权,我们也给!现在连我们崔家的护院都要解散,他这是要把我们圈禁起来当猪养啊!我崔氏立族数百年,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他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屈辱的泪水终于决堤而出。

厅堂内,灯火摇曳,将崔玄那苍老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印在冰冷的地面上。

崔玄没有看自己的儿子,他只是怔怔地看着桌上那两只酒杯,一只属于他,一只属于郑闲。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彻骨的疲惫和寒意。

“文柏,你以为为父想吗?”

“那你为什么不反抗?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也决不能让他如此羞辱我们!”崔文柏不甘地吼道。

“鱼死网破?”

崔玄惨然一笑,笑声说不出的悲凉,“你拿什么去跟他网破?用你这一腔热血?还是用我们崔家那几百个只懂得欺负乡邻的护院?”

他转过头,用一种崔文柏从未见过的、混杂着恐惧与清醒的眼神看着他。

“他……知道那件事。”

“哪件事?”

崔文博一愣。

“贞观元年,山东大旱,朝廷开仓放粮,清河县的官仓……却是空的。”

崔玄一字一顿地说道,每说一个字,他的脸色就更灰败一分,“三万石赈灾粮,被我们,换成了沙土。”

崔文柏的瞳孔猛地收缩,整个人如坠冰窟。

这件事,是崔家最大的秘密,也是最致命的罪孽。

当年,正是靠着倒卖这批赈灾粮,崔家才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并且一举奠定了在山东的豪族地位。

但此事一旦暴露,别说他崔家,就是整个山东士族都要被牵连进去,那绝对是灭九族的大罪!

“他……他怎么会知道?”崔文柏的声音都在颤抖。

“我不知道。”

崔玄缓缓摇头,眼中满是恐惧,“他就像一个鬼魅,我们所有自以为是的秘密,在他面前都如同白纸。他手里握着的,不是刀,而是能将我们所有人烧成灰烬的天火。”

“我们和他斗,不是鱼死网破。”

崔玄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儿子,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而是……飞蛾扑火。”

厅堂之内,死一般的寂静。

飞蛾扑火。

这四个字,像四座冰冷沉重的大山,轰然压下,将崔文柏最后一点不甘和血性,碾得粉碎。

他颓然地松开了砸在廊柱上的拳头,鲜血顺着指节滴滴答答地落在光洁的地板上,绽开一朵朵小小的、绝望的红梅。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顺着柱子滑坐到地上,目光呆滞,嘴唇无意识地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原来,所谓的百年氏族,所谓的清河崔氏,不过是一个建立在三万条饿殍枯骨之上的华美楼阁。

而现在,那个叫郑闲的年轻人,那个被他们鄙夷为郑氏弃子、乡野村夫的家伙,只用一句话,就找到了这楼阁最脆弱的承重柱,并且告诉他们,他随时可以将其抽走,让崔家这栋大厦,瞬间倾覆,摔得连瓦砾都不剩。

“父亲……”

崔文柏的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他抬起头,那双曾经意气风发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恐惧和茫然,“他……他到底想要什么?钱财?爵位?还是……还是我崔家的所有?”

崔玄缓缓地走回主位,坐下。

他没有去管儿子手上的伤,也没有去理会地上的血迹。

他只是端起自己面前那杯未曾动过的酒,浑浊的眼睛倒映着杯中清冽的酒液,仿佛想从里面看穿郑闲的心思。

“他想要的,远比这些多。”

崔玄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钱财,他若开口,整个山东的士族都会双手奉上。爵位,凭他如今和陛下的关系,封侯拜相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他想要的,是‘崔氏’这两个字。”

“什么?”

崔文柏猛地抬起头,不能置信。

“他要的,是让我们清河崔氏,从今往后,成为他郑闲的崔氏。我们的财富、我们的人脉、我们数百年积累下来的名望……所有的一切,都将为他所用。而我们,不过是他圈养起来,为他装点门面的牲畜。”

崔玄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度悲凉的自嘲:“他刚才说‘一家人’,说得没错。从今晚开始,我们就是他家里的狗。他让我们咬谁,我们就得咬谁。他让我们跪下,我们就不能站着。”

这番话,比任何酷刑都更加残忍。它剥开了崔家光鲜的外皮,露出了血淋淋的、屈辱的内里。

崔文柏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和无力。

他想起了郑闲临走时那轻描淡写的眼神,那眼神里没有鄙夷,没有嘲讽,甚至没有恨意,只有一种看待死物的平静。

是啊,在郑闲眼里,他们崔家,恐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一具尚有余温,可以榨取最后一点价值的尸体。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他……”

崔文柏喃喃自语,神情恍惚,“一个郑氏的弃子,一个泥腿子出身的家伙……他凭什么?他怎么会知道……那件事,除了父亲、我、还有当年动手的几个心腹……不可能有第六个人知道!那些心腹,早就……早就处理干净了啊!”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歇斯底里的尖锐。

崔玄闭上了眼睛,苍老的脸上满是皱纹,每一道皱纹里都写满了悔恨和恐惧。

“这就是他最可怕的地方。”

崔玄的声音轻飘飘的,却让整个厅堂的温度都仿佛降到了冰点,“文柏,你记住,以后在他面前,收起你那可笑的骄傲和门第之见。我们引以为傲的一切,在他眼中,可能都只是个笑话。”

他睁开眼,看着自己失魂落魄的儿子,一字一顿地说道:“他不是鬼魅,他比鬼魅更可怕。因为鬼魅只会索命,而他,要诛心。”

话音刚落,厅堂外传来了一阵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

那声音不像崔家护院平日里懒散的巡逻,而是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在开进。

每一步都踏在同一个节点上,沉稳、有力,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肃杀之气。

崔玄和崔文父子俩脸色煞白,他们知道,郑闲的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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