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拂女的目光,在看到那柄匕首的瞬间,就亮了起来!
作为曾经叱咤风云的江湖奇女子,她对兵器的喜爱是刻在骨子里的。
寻常的金银珠宝或许能让她点头,但一柄真正称心如意的神兵利器,却足以让她心花怒放!
郑闲手中这柄匕首,造型之新颖,设计之精巧,是她生平仅见!
仅仅是看上一眼,她就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锋锐和……多变!
她毫不客气地伸手接过匕首,入手微沉,质感极佳。
轻轻挥舞了两下,只觉得重心稳固,手感舒适,仿佛是为她的手量身定做一般。
“好!好武器!”
红拂女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赞不绝口,指尖在那冰冷的刀刃上轻轻拂过,感受着那惊人的锋利,简直是爱不释手。
她比划了几下,显然是手痒难耐,很想立刻试试这匕首的威力。
可环顾四周,这乃是国公府的正堂,陛下和文武百官俱在,一时之间,竟找不到合适的物件来试刀。
总不能拿桌椅板凳开刀吧?
就在红拂女略显踌躇之际,郑闲却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
他微微一笑,转身便走出了正厅。
片刻之后,他再次走了进来,手中却多了一柄制式长刀——正是守卫在门外的禁军佩刀!
禁军的佩刀,那可是千挑万选的精铁打造,经过百炼锻打,坚固无比,锋利异常!
郑闲将长刀递到红拂女面前,笑着说道:“伯母,不妨用这个试试。”
红拂女看着那柄寒光闪闪的禁军长刀,又看了看手中造型精巧的匕首,脸上露出一丝犹豫。
她是真的太喜欢这柄匕首了,生怕一个不小心,用它去硬撼禁军的百炼精钢刀,会损伤了这心爱之物。
毕竟,匕首以巧、以刺为主,硬碰硬通常不是长项。
“这……禁军的刀,可是百炼钢……”
红拂女有些迟疑。
郑闲却信心十足地摆了摆手,笑容笃定:“伯母放心便是,没事的。此物看着小巧,却非凡品。方才过来时,已经借郑统领的长刀试过了,削铁如泥,不在话下!”
郑闲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只是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却让在场众人无不心头剧震,面露惊疑之色。
尤其是李世民,更是下意识地连连摇头。
开什么玩笑?
郑仁泰手上那把佩刀,他可是知道底细的!
那是军器监耗费了不少心血,采用百济国进贡的特殊陨铁,混合精钢,由经验最丰富的匠师,耗时数月,千锤百炼才打造出来的宝刀!
其坚韧与锋利程度,远非寻常制式兵器可比。
就凭郑闲手中那柄看起来小巧玲珑,甚至有些花哨的匕首,能砍断郑仁泰的宝刀?
李世民第一个不信!
他甚至觉得郑闲这小子是不是有些得意忘形,开始吹嘘起来。
不止是李世民,在场的如尉迟敬德、秦琼这些沙场宿将,哪个不是识货之人?
他们打量着红拂女手中那柄造型别致的匕首,虽然也承认其工艺精巧,寒光慑人,但要说能硬碰硬地斩断郑仁泰的佩刀,他们也是一百个不信。
那匕首看着是锋利,可也太薄太小了些,与郑仁泰那厚背重刃的长刀相比,简直就像是牙签与柴刀的区别。
不过,这些老将们都是人精,虽然心中腹诽,脸上却并未表露太多。
毕竟郑闲今日风头正劲,陛下亲自夸赞,又是第一次拜访卫国公府,他们也不好当面驳了年轻人的面子,权当是少年人意气风发,说了句场面话罢了。
尉迟敬德咧着大嘴,嘿嘿一笑,瓮声瓮气地打了个哈哈:“郑家小子,你这匕首看着倒是不错,不过郑仁泰那把刀,可不是普通货色,硬得很呐!”
他这话看似打趣,实则也是在暗示,别玩脱了。
秦叔宝则是摸了摸自己虬髯的胡须,一双豹眼在匕首和郑闲脸上转了转,没有说话,但眼神中的怀疑却是毫不掩饰。
唯有李靖,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旋即又舒展开来。
他对郑闲的了解,远胜旁人,知道这孩子从不做无的放矢之事。
既然他敢这么说,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
红拂女自然也看出了众人眼神中的不信任,尤其是李世民那几乎要溢出眼眶的怀疑,更是让她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好胜心。
她本就对这柄匕首爱不释手,此刻听郑闲说得如此笃定,又见众人这般神态,一股莫名的信任感油然而生。
亦或者说,是对这柄神兵利器的极致渴望,让她愿意相信郑闲所言非虚。
“好!既然你如此说,那我便试试!”
红拂女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的气概尽显。
她深吸一口气,右手紧握那柄黝黑的匕首,左手则接过郑闲递来的禁军长刀。
她将长刀刀刃朝上,左手稳稳握住刀柄,右手则将那柄造型奇特的匕首高高扬起。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手中的匕首之上,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
李世民更是瞪大了眼睛,身体微微前倾,他倒要看看,这小子是不是在吹牛皮!
冥冥中,他甚至有些期盼。
如果这匕首真的能够斩断禁军的佩刀,只要得到锻造的配方,那大唐的冶铁技术,将会得到突飞猛进的进步。
整个大唐的军事力量,都将获得极大的提升。
就在这万众瞩目之下,红拂女手腕猛地一沉!
那柄黝黑的匕首,带着一道森冷的乌光,如毒蛇出洞般,迅疾无比地朝着下方禁军长刀的刀身斩去!
“铿锵——!”
一声刺耳至极,却又清脆异常的金铁交鸣之声,骤然在大厅内炸响!
声音之大,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紧接着,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注视下,那柄坚固无比,足以劈开寻常铁甲的禁军佩刀,竟然像是纸糊的一般,从被匕首斩中的地方,应声而断!
“咔嚓!”
上半截断裂的刀身,带着一抹寒光,旋转着飞了出去,最后“当啷”一声掉落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大厅内显得格外刺耳。
而红拂女手中,只剩下半截光秃秃的刀柄和一小段残刃。
整个大厅,霎时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