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云的父亲和奶奶见到淑云一家三口从南方回来了,高兴地喜极而泣,第一次这么长时间没见到淑云和陈曦,淑云想在娘家多住几天,好好陪陪爸爸和奶奶。
陈立言先回了桐市,准备去办辞职手续。
屈海也要一起辞职,陈立言和屈海开店的事情,在厂里已经不是秘密了,是祝广庭私下捅出去的,确实惹了不少红眼病的嫉妒,但陈立言和屈海根本不在乎,现在已经决定辞职了,就大大方方地跟关系好的领导和同事吃了几顿散伙饭。
开放的春风还没吹到这个边疆小城,陈立言和屈海这样扔掉正式工作,去开店做生意简直就是倒反天罡。大家一边嫉妒他们有其他赚钱的路子挣得多,一方面又觉得他们辞掉正式工作简直就是蠢到家了。不出五年,这些人又会拍着大腿后悔当初没跟陈立言和屈海一起辞职,自己随便做点啥,都比耗在厂子里强。
祝广庭知道他俩要辞职,再一次感受到了冲击。一个冬天祝广庭都在攒工资,他想买辆二手摩托车,准备天暖点继续拉鱼卖鱼,他除了卖鱼,啥都不会,陈立言和屈海只教了他卖鱼,其他的事情,他不了解也不愿意学习。
陈立言和屈海的辞职手续刚办完,李淑云也结束了停薪留职,准备辞职了。
两口子都辞掉正式工作,在印刷厂成了大新闻,有想知道原因的同事跑去陈立言和李淑云家里想问清情况,发现那套房子早已易了主。
李淑云办完手续,私下悄悄约了几个照顾过她的同事,一起吃了顿饭,并留了新家的地址。
童装店的生意完全交给了李淑云。吴晓静销售,淑云负责盘点发货陈列策划活动,两人配合的很好。
四月初的一个周末,李淑云照常在童装店,统计下一批货的数量,店里来了一男一女。
男的:“你娘家亲戚那么多孩子,这家店衣服这么贵,小孩穿的有必要送这么贵的么?”
女的:“你什么意思?看不上我娘家了?”
男的:“你别歪曲我的意思。我是说四五个孩子,一个小孩配一身像样的都一百多了,你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女的:“就这么几个孩子,过年都没见着,又不用你给压岁钱,给孩子们买身衣服而已,你看你那抠搜劲。”
男的:“刘春仪你别跟我胡搅蛮缠啊,压岁钱一人给十块都了不得了!反正买这家的衣服送你家亲戚的小孩我不同意!这钱我不出!”
听到刘春仪的名字,李淑云突然想起为啥觉得这女的声音耳熟了呢,原来是之前在车间害她反被她抓包的刘春仪啊,还是老熟人呢!
李淑云从吧台底下站起身来。
女的正准备回怼男人的时候,感觉一道目光看向自己,一回头,怎么是李淑云!那个害她在厂里被通报批评写检查的李淑云!
刘春仪:“你怎么在这?!”
李淑云:“我家的店我当然得在了!”
刘春仪:“你胡说,这家店我来过好多次了,怎么可能是你的。”
吴晓静:“女士您好,这位确实是我们老板。”
刘春仪脸涨得通红,径直走出了童装店。
李淑云晚上回家告诉了陈立言:“今天你猜我在店里看见谁了?”
陈立言:“是熟人么?是谁啊?”
李淑云:“刘春仪!你还记得不?让你弄红油墨,抓她陷害我的证据,就那个人!”
陈立言:“她不是没孩子么,怎么去童装店。”
李淑云:“她和他老公一起来的,她想买几套衣服送她家亲戚的孩子,她老公不同意,俩人吵吵的时候我从吧台下站起来,她不信店是我家的,气红脸就走了。”
陈立言:“她老公不是挺有钱的么,怎么买几套童装还抠搜的不行啊。”
李淑云:“她老公何止有钱,还又老又丑!就像一只老年蛤蟆精似的,刘春仪可真行!还有啊,不是所有男人都心甘情愿给女人花钱的。我看刘春仪的日子过得也不像表面那么光鲜,连几百块的话语权都没有。”
陈立言:“咱家可不一样,淑云,家里进账的每一笔钱我都清清楚楚的记下来,存折存单你可以随时查账,咱家的财务必须透明,你想买啥就买,挣钱就是要花的!”
李淑云觉得自己命可太好了!但一想到在广城上班这半年,见识到的工厂里有家室的男同事搞破鞋,供应商在外养小老婆,老板夫人拼尽全力生男孩……又觉得,人得居安思危,尤其是女人,要有自己的事业,要能靠自己挣钱,才不会因为手心朝上被瞧不起。
接下来的日子,陈立言通过杨主任家亲戚的关系,把陈曦送进了市第一幼儿园。屈海他爸的老战友已经帮他们把服装厂地皮的手续都跑下来了,效率之高出乎陈立言意料。
服装厂奠基仪式结束后,陈立言和屈海分工,他去跑设备,屈海管工地,争取尽快把厂房建起来。
三人商量尽早把设备先买回来,招一批工人淑云先培训,等厂房建好工人就能直接上岗。计划很完美,实行起来阻碍重重。
首先是设备去哪里进的问题。服装厂的设备不比家中一台缝纫机,购买设备的同时还要关注售后问题,如果售后跟不上,万一设备坏了无法正常使用,影响生产影响订单交付就麻烦了。
考虑到售后,原本想在广城购买二手设备的陈立言放弃了这个想法,结合淑云的前老板给出的建议,最适合他们进设备的地方是沪市,且最好陈立言和屈海能去厂家实地学习每台设备的操作和维修,这样使用过程中的小问题就能自己解决。
陈立言和屈海都是机修工出生,修缝纫设备他们觉得自己可以学会,于是,工地监工的活又毫无悬念地落在了屈海他爸身上。
陈立言和屈海准备踏上去沪市的旅途。没出过远门的屈海已经兴奋的睡不着觉了,当得知只有硬座票的时候也毫不犹豫就买了!陈立言一听硬座,头皮发麻瞬间想打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