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魇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抹追忆。
他想起了自己所在的那个时间线。
那个,同样走到了圣境,却选择了将“毁灭”走到极致的自己。
那个,最终斩灭了一切,却依旧没能阻止世界被吞噬的自己。
“或许……”
“这条路……”
“真的,有一线生机……”
就在他低语的瞬间!
他脑海中,那个名为“复仇者”的系统,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烈波动!
嗡——!!!
一道道猩红色的数据流,如同狂暴的瀑布,疯狂地冲刷着他的意识!
【警告!警告!】
【检测到平行时空同源体,林枫,已达成“救世主”前置条件!】
【其所凝聚的【破立轮回圣域】,被判定为拥有‘逆转终焉’的最高可能性!】
【“复仇者”协议……最终指令……解锁!】
夜魇的身体,猛地一震!
最终指令?
这个陪伴了他无尽岁月,驱使着他不断复仇,不断毁灭的系统,竟然还有所谓的……最终指令?
一道,他从未触及过的,最高权限的指令!
【指令解锁中……10%……50%……99%……】
【最终指令·守护者,已解锁!】
【指令内容:当“救世主”出现,且“噬界之主”本体降临倒计时开启时,复仇者协议终结。】
【“守护者”协议,启动!】
【协议目标:不惜一切代价,辅助‘救世主’林枫,赢得最终之战!】
【协议权限:开放系统全部本源,开放最终兵器‘归零’使用权限!】
【协议执行者:夜魇。】
【此为……最高,且唯一指令!】
轰!!!
庞大的信息流,如同宇宙大爆炸一般,在夜魇的脑海中炸开!
他那双原本充满了死寂与毁灭的眼眸,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深邃,无比的复杂。
复仇者……守护者……
原来,他存在的意义,并非是为了复仇。
而是为了,在最绝望的时刻,为那个真正的希望,献上自己的一切……
成为他,最锋利的刀,最坚固的盾。
“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
夜魇,笑了。
笑声中,带着无尽的自嘲,无尽的悲凉,却又有着一丝,前所未有的……解脱。
他缓缓起身。
握住了身边那柄,陪伴了他无尽岁月的漆黑战刀。
“也罢……”
“既然我的路是错的……”
“那就让我亲眼看看……”
“你的路,究竟能不能,斩开这片……该死的黑暗!”
话音落下。
他的身影,融入了这片无尽的暗物质位面。
消失得,无影无踪。
……
希望壁垒。
城墙之上,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林枫身上那股冰冷的气息,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他们知道,一定是有天大的变故,发生了!
林枫缓缓睁开眼,收敛了所有外放的气息。
他的眼神,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
但在这份平静之下,却隐藏着足以焚天煮海的决绝!
他看着眼前的龙战野,看着柳若曦,看着一张张或担忧,或决然的脸庞。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座希望壁垒。
“传我命令。”
“全人类……”
“进入,最高战争状态!”
......
昆仑之巅,云海翻腾。
希望壁垒那压抑到极点的气氛,被林枫带到了这里。
三十天。
这个数字,如同一座无法逾越的魔山,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林圣,开启圣坛,召集全球所有强者……”
龙战野站在林枫身后,声音沙哑,布满血丝的双眼充满了困惑与不解。
“我们真的要将宝贵的时间,用在一场……讲道上?”
他无法理解。
大敌当前,不是应该整合所有战力,布置最强的防御阵线,甚至准备启动那些足以毁灭地表的天基武器吗?
林枫没有回头。
他的目光,穿透云海,仿佛看到了这颗星球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张惶恐的脸。
“龙帅,你觉得,我们现有的力量,能挡住那只眼睛吗?”
龙战野的呼吸一滞。
答案,不言而喻。
挡不住。
那是足以让圣人都感到无力的绝望。
“常规的防御,常规的战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毫无意义。”
林枫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既然无法向外求生,那便向内求死。”
“置之死地,方能后生。”
他转过身,黑色的瞳孔中,倒映着龙战野,倒映着身后数十位气息萎靡的武皇,倒映着这片苍茫天地。
“我需要的,不是一支军队。”
“我需要,是更多的强者。”
“多到,足以撼动神只的……强者!”
……
一天后。
昆仑圣坛。
这座自上古时代便已存在,见证了“盘古计划”开启的古老祭坛,再一次绽放出了璀璨的光芒。
人影绰绰。
座无虚席。
从夏国到欧陆,从北美到非盟,地球上,所有登记在册,所有隐世不出,所有尚能一战的强者,全部汇聚于此!
这是人类文明最后的,也是最精锐的底蕴!
他们盘坐在圣坛的每一个角落,神情肃穆,眼神中却交织着茫然、期待与决死。
没人知道林圣要做什么。
但他们知道,这或许是人类文明,最后一次如此齐整的集会。
柳若曦、钱多多、皇甫奇……所有林枫的伙伴,都坐在最前排,他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嗡——
空间,没有一丝涟漪。
一道身影,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了圣坛的最中心。
林枫。
他依旧是一袭黑衣,神情平静,仿佛不是来面对一场决定文明生死的豪赌,而是来赴一场寻常的约会。
他盘膝坐下。
没有开场白。
没有鼓舞士气的话语。
他只是缓缓开口,吐出了第一个字。
“道。”
轰隆!!!
这一个字,仿佛是宇宙初开的第一缕道音!
整个昆仑山脉,猛然一震!
天地间的法则,在这一刻,被彻底引爆!
天空之中,不再是流云。
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散发着各色光芒的法则锁链,凭空浮现,交织成网,覆盖了整片苍穹!
大地之上,不再是山石。
一朵朵金色的莲花,从坚硬的岩石中,从冰封的雪线里,凭空涌出,绽放出无尽的道韵!
天花乱坠!
地涌金莲!
所有人,脑海中如遭亿万雷霆轰击,瞬间便陷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悟道之境!
“所谓圣境,非境界,是认知。”
林枫的声音,继续响起。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是直接在每个人的灵魂最深处响起,清晰无比,不容置疑。
“破,而后立。”
“破旧我之桎梏,立新我之真道。”
他开始阐述,自己对“破立轮回”的理解。
那不再是语言。
每一个字,都蕴含着他身为圣人的本源感悟!
每一个词,都演化出法则的生灭至理!
他将那条通往圣境的道路,那条足以让无数武皇穷尽一生都无法窥见的道路,就这么赤裸裸地,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人群中,皇甫奇浑身剧震!
在林枫的道音之下,他却“看”到了自己枪道中,那份挥之不去的“滞”!
那是他多年来,困扰他冲击武皇的最大瓶颈!
“不破不立!我的枪,只知进,不知退!只知刚,不知柔!”
“错了!大错特错!”
“真正的锋利,是循环!是轮回!”
皇甫奇眼中爆发出璀璨的精光!
他猛地发出一声长啸!
“锵!”
他身后的长枪,自动出鞘,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剑鸣!
环绕在他周身的枪王领域,那股一往无前的锋锐之气,在这一刻,轰然内敛!
随即,一股更加圆融,更加深邃,蕴含着生生不息之意的崭新枪意,冲天而起!
武王巅峰!
一步,迈入!
……
另一边。
柳若曦的感受,与所有人截然不同。
林枫的道音,对她而言,不是法则的剖析,而是一曲,源自宇宙星辰的宏大交响乐。
她的精神力,在这道音的牵引下,不受控制地,向外无限延伸。
穿过云层。
穿过大气。
融入了这颗星球的山川、河流、地脉、核心……
她“听”到了。
听到了高山的风在低语。
听到了深海的鲸在歌唱。
听到了岩浆在地心深处,那沉重而有力的……心跳。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不再是柳若曦。
她,就是这颗星球。
这颗星球,也成了她。
一股古老、浩瀚、仁慈而又威严的庞大意识,从地球的最深处缓缓苏醒。
它感受到了柳若曦那纯净的精神力。
它,轻轻地,回应了她。
嗡!
柳若曦的眉心,一枚淡蓝色的、宛如水滴的符文,一闪而逝。
她的精神力,在这一瞬间,发生了质的蜕变!
那是一种,超越了王境,带着一丝丝“言出法随”神韵的……皇力雏形!
……
“破灭……循环……轮回……”
钱多多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他听不懂。
作为一个坚定的科技神教信徒,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对他来说,简直比高维空间函数还要复杂一万倍!
“老大说的每个字我都认识,但连在一起我怎么就听不明白了呢?”
他急得满头大汗。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林枫的道音,恰好讲到了“轮回”的物质层面。
“万物皆有轮回。”
“能量归于物质,物质归于能量。”
“星辰的死亡,诞生了尘埃,尘埃的汇聚,又将点燃新的恒星。”
轰!!!
钱多多的脑子里,仿佛被引爆了一颗核弹!
他那塞满了无数公式、图纸、数据的超级大脑,在这一刻,所有的信息,被强行打碎,重组!
他眼前,不再是昆仑圣坛。
而是一片,由0和1构成的,无穷无尽的数据之海!
能量与物质的转化公式!
生命与机械的融合模型!
一个又一个困扰了他数十年的科技瓶颈,在这一刻,豁然开朗!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能量守恒!物质不灭!这他妈就是宇宙级的资源回收再利用啊!”
“我的‘天工’系列机甲,能源系统可以再造!材料可以自我修复!甚至……甚至可以从虚空中,汲取最基础的粒子,进行自我增殖!”
钱多多的双眼,瞬间被一片璀璨的蓝色数据流所覆盖!
他的武道修为,没有一丝一毫的增长。
但他的大脑,他的认知,他的科技造物水平,却在这一瞬间,突破到了一个,全新的,匪夷所思的……神之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