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浩川二人只看一眼，点头道:“认识，他前两个月来我们公司面试。”
工程副总喻烨温声开口:“顾总，他的条件是符合我们的基本要求的，但您不是说不要龙城集团过来的员工吗？”
顾景舫颔首，淡声道:“你们和他面试的时候，对他的第一印象是怎么样？非工作，随便聊聊。”
陶喻二人互看一眼，回忆起当时的情况。
陶浩川眉头紧锁，边回忆边说道:“顾总，当时一面的时候他给我的感觉是很谦逊有礼，也很接地气，那时候面试的人比较多，他等了我差不多1个小时，但他也只是问我原因，并没有说什么，脾气看起来也蛮好的。”
顾景舫不语，转眸看向喻烨，后者扶了扶眼镜，温声补充:“他的专业知识也扎实，进入这行业做了18年，也是名校毕业，算是个人才，但能感觉到他这人就是有点倔，老实，不知变通。”
顾景舫垂眸看着简历上的人，回想起在顾家打电话的情形，静默不语。
陶喻二人互看一眼，不敢打扰。
大约过了十几秒，顾景舫缓缓开口:“背调怎么样？”
陶浩川回忆道:“他一共三份工作经历，在最近一份的龙城集团任职九年多，我们背调只背调最近两家公司。
前一家的阳光地产对他的评价是比较好的，当初的离职原因说是为了方便接送女儿上下学，他有老婆孩子，又不想住员工宿舍，通勤不便的原因选择离职。”
顾景舫托腮，轻嗯一声。
陶浩川补充:“背调龙城集团时，他的直属领导是总裁特助殴明，对他的评价就是说他能力一般，考核也连续半年不达标，与下属关系不善，经常吵架，让公司损失了不少钱，就把他辞退了。”
顾景舫双眸微闪，回想起前不久在和刘泽见面的饭局上见过汤勇一面。
当时汤勇给他的印象确实和他俩说的差不多，薄唇轻启:“能在那里做了9年，不可能是能力不行，或许是他们内部之间的权力斗争，找个理由把他当替罪羊踢出去。”
陶喻点头认同。
“叮铃铃……”
桌上的手机响起，顾景舫瞥了一眼备注，【风流鬼】，他寒眉微蹙，按了拒绝。
不到10秒，电话又再次打来，“叮铃铃……”
顾景舫拿起电话，语气略显不耐:“晚上你自己去帝豪或者找阿哲陪你去，我这段时间都没空。”
对面呆愣了两秒，语气马上没好气地吼道:“我宁愿找我们家旺柴都不指望你一个24岁的老处男陪我去玩！在你心里，除了这事我就没别的事情找你了是吧？”
顾景舫挑了挑眉，薄唇微微勾起，冷声道:“没事我挂了啊。”
白剑内心狂甩白眼，想起自己找他还有正事，语气带着几分怒气道:“那个星空游乐园工程部经理自杀的新闻你看了吗？”
顾景舫收起笑意，表情转为冷峻，“嗯，怎么了？”
白剑凝重地说道:“景舫，有人要搞你！”
顾景舫双眸划过一丝寒意，淡声:“说具体点。”
白剑解释道:“我手下刚刚跟我汇报，说有中间人找他，出了两千万，让他散播消息，说那个死者是因为在你那里求职，面试了四轮，就差在家坐等offer了，被你最后否决了，让他尽量把矛盾转移为汤勇是在你这里受到不公平待遇而起的报复之心。”
顾景舫双眸冰寒，戾气外泄，唇线冷硬地抬起，寒声道:“查出来是谁吗？”
“我这边查不出来，对方是透过专业的中间人与我们对接，中间人有严格的保密流程。
景舫，我只能让我的人拒单闭麦，但是其他的传媒公司接不接这种单，我就管不了了，你要小心点，估计是对家趁机利用这件事小题大做攻击你和公司的声誉。”
顾景舫心里默默给兄弟点个赞，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生硬:“嗯，知道了，谢了。”
挂掉电话，顾景舫双眸逐渐凝聚了层层森寒。
陶喻二人见总裁表情比刚刚更加严肃，顿时内心也跟着沉重起来，副总喻烨轻声试探:“顾总？是有什么事吗？”
顾景舫抬眸看去，冷声:“没什么事，如果这几天有媒体过来采访你们，没有我的批准，你们不许接受采访。”
陶浩川和喻烨连连点头，“是，是，这肯定的。”
“回去工作吧。”
“是。”
待他们离开，顾景舫走去落地窗边，城市的风景一览无余，车水马龙，一片安宁祥和，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男人轻抿了一口咖啡，冷颜无波，眸光犀利，眸底深处划过一抹阴冷。
……
下午5点21分，璟园大门口
一辆黄色的出租车停在门口，卫巧玲母女俩一人捧着一个礼盒大小的收纳盒，一人捧着骨灰盒，身心俱疲地走回家。
路上经过的住户看到卫巧玲手上的骨灰盒时，不自觉地倒退几步，急忙掉头换路，避开这块区域。
汤佳颖耳边还在回荡着刚刚在警局里警察叔叔说的话……
“孩子，这是我们在你父亲车里还有身上找到的遗物，你看下，有没有漏了什么。”刑警队长罗熙温和地把收纳盒递给她。
“谢谢叔叔。”汤佳颖鞠躬道谢。
罗熙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明天就要高考了，不要再想这些事，明天后天要拿出自己最好的精神状态，振作起来，考个好成绩，才能对得起你爸爸妈妈对你的期待，阿。”
汤佳颖嘴唇颤抖，抹了抹眼泪，没有说话。
……
夜晚21点06分，京城一处僻静的住宅区里
一辆二手的奔驰车停在路边，一个脚步虚浮不稳、身穿崭新西装的年轻小伙子一边哼着歌，一边甩着车钥匙走回家。
他扶着楼梯挪步上楼，浑身酒气，双颊泛红，头晕晕沉沉，看到楼梯口贴着的“3”数字，大骂:“爬了那么久才……才3楼，老子明天……明天就要换个带电梯的房子！老子有钱了哈哈！再也不用住这么破的房子了！”
走到6楼时，他靠在门框上挑钥匙，只看到手里的钥匙串像朵花一样密密麻麻，看不清，重影了。
挑了几分钟，他大笑:“哈哈，找到你了！”
准备转身开门时，他瞥了眼对门邻居的墙壁上，打了个酒嗝，满脸疑惑:“咦？这里怎么有两个人影？难道影子也重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