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鳌岛碧游宫,通天感受到那股魔念,身后青萍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剑气冲霄,搅动时空。
其眉头紧锁,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凝重。
他虽不喜束缚,行事随心,却也知魔祖的危害,当初道魔之争,洪荒大地西方灵脉被对方引爆,使得洪荒能级下降,在后面的量劫中破碎。
若是魔祖复苏,诸天势必会迎来魔劫。
“老师,这一量劫你到底在谋划些什么。”抬头看了眼天外天,通天微微摇头。
同一时间,娲皇宫中,女娲眼前山河社稷图内万千世界光影流转。
见图上显化的魔影,她幽幽一叹,声音中带着一丝怜悯与忧色。“众生之劫。”
在其叹声之际,位于混沌深处的紫霄宫内,那亘古不变的石桌棋盘前,鸿钧道祖模糊的身影也微微波动了下。
他那双倒映诸天生灭的眸子,第一次清晰地映照出了无尽深渊最深处的景象。
一颗缓缓睁开,充斥着无尽杀戮、混乱与疯狂的竖瞳。
“罗睺...。”窥见竖瞳的鸿钧,声音依旧平淡,但其中蕴含的意味,却让整个紫霄宫内的混沌之气为之凝滞。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只是平静的看着棋盘。
在他眼中,代表深渊的那片晦暗区域,正有一丝极其细微的黑芒,如同滴入清水的墨点,缓缓朝四周扩散开来。
“魔道,亦是道,寂灭,亦是新生。”苏铭轻声自语,指尖不知何时又拈起了一枚白子。
“不知罗睺道友,还有几分当年的风采。”
随着其话音落下,深渊最深处,那颗缓缓睁开的竖瞳,初时还显得茫然、涣散,仿佛沉睡了太久,连自我意识都尚未完全凝聚。
但仅仅过了片刻,那瞳孔之中便迅速凝聚起令人心悸的理智与冰冷。
祂看向时空,目光穿透深渊壁垒,扫过沸腾的幽冥血海,掠过佛光普照的极乐世界,划过仙气缭绕的凌霄宝殿,最终落在紫霄宫上。
与坐于石桌前的两位,目光隔空碰撞。
没有言语,没有神念交流,只有最本质的道则碰撞与意志交锋。
刹那间,关注深渊的诸圣心头再次一震,仿佛被无形的针扎了一下。
那目光中蕴含的,是纯粹的恶,是对一切秩序,生命的绝对否定与吞噬欲望。
不同于冥河老祖的杀戮之道,魔祖的恶念,是当初洪荒无量众生戾气所凝聚的恶。
下一息,一道干涩、沙哑,仿佛无尽岁月未曾开口,带着金属摩擦般质感的声音,直接在诸位圣人与顶尖大能心头响起。
“鸿钧...吾尚在。”
话音未落,漆黑竖瞳之中猛地爆发出吞噬一切的黑光。
整个无尽深渊开始剧烈震荡,沉淀了无尽岁月的负面能量、杀戮意念、混乱法则,如同百川归海,疯狂地向那竖瞳涌去。
无数只知毁灭的深渊魔物,身躯开始燃烧,化作纯粹魔气。
罗睺原本只是微弱的一丝残念,此刻正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汲取着深渊力量,重塑魔躯。
“不好,祂在吞噬深渊本源,重塑魔躯。”感受到血海翻腾的冥河老祖,脸色难看至极。
深渊与血海在某种程度上,算得上同源,都是负面力量的聚集地。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血海本源在微微震颤,似乎有被魔祖意志引动的趋势。
须弥山之上,看到魔道法则升腾的接引圣人,周身无量佛光绽放,试图稳住西方极乐世界。
准提圣人更是直接,手中七宝妙树对着虚空一刷,一道七彩流光跨越时空,直接打向无尽深渊,试图干扰甚至打断魔祖身躯重塑的进程。
然而,那七彩流光还未进入深渊深处,便被魔道法则挡住,如同泥牛入海,消失无踪。
“哼,区区残念,也敢逞凶。”元始天尊冷哼一声,屈指一弹,一道玉清仙光化作混沌巨斧虚影,携带着净化与破灭之力,狠狠斩向竖瞳。
这一次,魔祖残念做出了反应,祂微微转动竖瞳,瞳孔中映照出了巨斧的影子。
下一刻,足以破碎亿万大千世界的巨斧虚影,竟被无穷戾气所阻。
见此,元始天尊瞳孔骤缩。
当初老师镇压罗睺的时候,对方都未曾踏足混元,为何现在自身身为圣人,依旧压不住对方的残念。
“祂的魔道,带有一丝天道法则。”一直在观望的通天,看出了端倪。
“除非老师将魔道自造化玉碟中剔除,否则我等很难镇压祂。”
听到这一提醒,诸圣惊怒不已,区区魔祖残念,他们竟然奈何不了对方。
而这时的罗睺,已然不再满足于吞噬深渊的力量,祂的目光,投向了诸天,以及汇聚了亿万种族气运与无尽厮杀的界域战场。
那里,有神秘莫测的空间迷宫,有天道金榜汇聚的庞大气运,这些对刚刚苏醒,急需重塑魔躯的魔祖而言,是无可抗拒的诱惑。
“轰。”
无量魔气自深渊竖瞳中射出,无视了时空距离,直接贯穿了界域战场的壁垒,如同一条贪婪的毒蛇,朝空间迷宫融入。
随着魔气入迷宫,异变陡生。
原本只是空间结构混乱的迷宫,内部开始滋生出一缕缕漆黑的魔纹。
这些魔纹如同活物,沿着空间断层蔓延,所过之处,空间不再仅仅是扭曲折叠,更带上了一种腐蚀心智,引动心魔的诡异力量。
一些正在迷宫中探索,心志稍有不坚的生灵,瞬间被魔气侵染,双眼变得赤红,理智被杀戮和破坏的欲望吞噬,开始疯狂攻击视线内的一切活物。
被魔气侵染的空间迷宫,规则被扭曲,诸多心魔自时空之中走出。
诸天各地,诸多大能者神色凝重。
血海深处,冥河老祖血眸闪烁,相比于之前的环境,多了魔气的界域战场,更适合阿修罗族征战。
至于魔祖,道祖那边都没动静,显然还处在安全范畴之内,翻不起太大的风浪,无需担心对方掠夺血海权柄。
想到这,其心念微动,血海之中,更多阿修罗族被投入界域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