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盯着手机屏幕,那条“设备”发出去不到两分钟,对方回了个句号。他没等下文,直接切到系统后台,把“区域物流调度话语权”那栏里的5.8点影响力值调出来,手指在“消耗3点”上点了确认。
平板震动了一下,弹出提示:【高层直连通道已激活,商务邀约函已加密推送至西南快运副总裁陈国栋,日程标注“紧急战略协同”】。
他顺手把平板合上,起身抓了西装外套。助理在门口探头:“西南快运那边说,陈总最近排期紧,可能要等两周后才有空档。”
“他已经收到邀约了?”林峰问。
“系统显示已读,但还没回复。”
“那就不是没空,是想摆谱。”林峰穿上外套,边走边说,“去会议室,把城东仓的数据模型调出来,再准备三份打印版,别带公司logo。”
助理愣了下:“不带logo?”
“让他们自己猜是谁约的。”
二十分钟后,林峰坐在西南快运总部b座三层的洽谈室里。茶水刚上,门被推开,进来的不是副总裁,而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胸牌写着“运营总监 李志明”。
李志明坐下就笑:“林总,陈总临时有董事会,让我先来听听贵方的合作意向。”
林峰没接话,把平板推到桌中央,解锁,调出第一组数据——西南快运过去两个月在城东仓段的日均空驶率,曲线一路飘红,最高那天接近41%。
“你们每个月有六天,车是空跑的。”林峰说,“一趟空驶,油费、人工、折旧,按最低算,一趟亏八百。六天,三十辆车,你们上个月白扔了十四万四。”
李志明脸上的笑淡了点:“林总,数据来源是?”
“你们自己的调度系统,接口开放记录在交通委备案。”林峰切到第二张图,是粮仓周转延迟时长,“我们这边,每压一小时,损耗率涨0.3%,冷链农产品直接报废。过去十五天,平均延迟12.7小时。”
他顿了顿:“你们空着,我们堵着。”
李志明低头喝了口茶,没接话。
林峰又切到第三张图——一个动态模型,标着“最优运力匹配推演”。画面里,几条运输线自动重组,西南快运的车队从闲置状态被调度进来,和现有运力形成互补,整体周转效率提升28%。
“这不是采购。”林峰说,“是把你们的空车,塞进我们的堵点里。你们每趟多拉3.7吨,我们每仓少压21小时。效率再分配。”
李志明终于抬头:“你们想要什么合作模式?”
“双轨结算。”林峰说,“基础运费按你们现行标准走,但额外设个‘效率激励池’。”
他掏出一张打印纸,推过去。上面是两行字:
1. 若运输时效提升超15%,差额成本由我方补贴;
2. 若未达标,不罚。
“我们不罚你们,但也不白给。”林峰说,“你们跑得快,钱就多拿。跑不快,就当没这回事。”
李志明看着那张纸,手指在边缘摩挲:“这不像常规合作。”
“常规合作解决不了空驶和压仓。”林峰说,“你们签十个包量合同,不如这一条数据对赌。”
“数据对赌?”
“对。”林峰点开平板,“我们不要合同里的模糊承诺。只要你们开放调度系统接口,我们用实时数据跑模型。今天谁的车快,明天谁的优先派单。跑得快的车队,自动进激励池。”
李志明沉默了几秒:“这得技术对接。”
“可以。”林峰说,“先做一次联合压力测试。选一条线路,三天,我们提供实时订单流,你们按新模式调度。数据公开,结果说话。”
李志明没立刻答应,而是翻开自己的笔记本,记了两行字,又抬头:“贵方这次是单独合作,还是也在找其他运输公司?”
“目前只找你们。”林峰说,“西南快运是区域龙头,系统最全,车队最多。换别家,我得重新磨合。”
这话听着像捧,实则压。李志明听出来了——你要是不接,我换别人,但别人没你这条件,所以你最好现在就定。
他合上笔记本:“我得跟陈总汇报。”
“可以。”林峰站起身,“但别拖太久。我们这边每天积压的货在涨,三天后要是还没动静,我只能启动备选方案。”
李志明也站起来,握手时笑了笑:“林总,合作是好事,但公司流程……”
“流程我懂。”林峰松开手,“所以我没走商务对接,直接找了陈总。他要是觉得这事不急,跟我说一声,我转身就走。”
说完,他拿起平板,转身出门。
助理在走廊等他:“他们会不会直接拒绝?”
“不会。”林峰边走边说,“空驶率摆在那里,他们自己都看不下去。现在是试探我们有没有真数据、真模型、真决心。”
“那他们要是答应测试呢?”
“那就说明他们动心了。”林峰拉开电梯按钮,“空车不跑是亏,跑慢了也是亏。但要是能多赚一笔,谁不愿意?”
电梯门开,两人进去。林峰刚站定,手机震了一下。
是系统提示:【西南快运技术部已申请接入测试环境,权限请求中】
他点开,批准。
三分钟后,又一条消息:【测试线路已选定:A13-b07段,起始时间:明早6:00,持续72小时】
林峰把手机塞回口袋,抬头看电梯显示屏,数字一层层往下跳。
“通知数据组,明天六点,全员待命。”他说,“这次不是演习,是实战。”
“要是他们临时变卦呢?”
“不会。”林峰说,“人都动了,流程走了,技术部都介入了,这时候退,是打自己脸。而且……”
他顿了顿:“他们想知道,我们到底有没有那个模型。”
“哪个?”
“能把空车变成印钞机的模型。”
电梯到底,门开。林峰走出去,迎面一辆快递三轮车差点撞上,司机急刹,轮胎在地面上擦出半道黑印。
“你瞎啊!”司机探头吼。
林峰没理,绕过去,继续往前走。
助理小跑跟上:“要不要让法务准备合同草案?”
“不急。”林峰说,“等测试结果出来再说。现在谈合同,是给对方砍价的机会。等他们看到钱能多赚多少,合同就是走个形式。”
“那……他们要是测试完不认账呢?”
“那就不是合作问题了。”林峰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西南快运大楼,“是信誉问题。一个区域龙头,连测试数据都不敢认,以后谁还敢跟他们签对赌?”
他转身继续走:“他们比我们更怕这事黄。”
回到车上,林峰打开平板,调出测试线路的实时监控。A13-b07段还在修路,绕行标识刚换,导航系统还没更新。他放大路口,看到一辆西南快运的货车正卡在岔道口,司机下车看路牌,车流堵了五十多米。
他点开语音记录,说:“测试第一天,六点零七分,西南快运b07车队首车延误。原因:调度未同步临时改道信息。”
说完,他把记录同步进测试日志。
车启动,驶离西南快运总部。林峰靠在座椅上,闭眼三秒,再睁眼时,手机又震了一下。
是李志明发来的消息:
“林总,测试期间,能否允许我们技术团队接入贵方调度模型后台?”
林峰回了两个字:
“不行。”
接着补了一句:
“数据接口单向开放,你们看结果,不看过程。想看过程,等合作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