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工坊返回长老议会行政厅内的办公室后,大长老多伦和伊凡二人再度面对面坐在了办公桌前。
此时的大长老,作为一名成熟老练的政客,在工坊时的亢奋神情,经过回程路上的这段时间,已经完全冷却下来。脸上神情一如往常的大长老率先开口:“小伊凡,十分感谢你为矮人一族的冶铁炼钢工艺改进做出的贡献,你永远是我们矮人一族的朋友!”
伊凡见老矮人想用一句“矮人一族的老朋友”就把自己打发了,自然不肯答应。
于是伊凡说道:“多伦爷爷,您作为长辈,又是矮人长老议会的大长老,在我提出炒钢法这个极具价值的技术改良思路后,不该给我些奖励吗?”
老矮人听了伊凡的话,毫不脸红地回应:“我自然清楚你做出的贡献有多大。但作为矮人王国长老议会的大长老,我的言行不仅代表我自己,也代表着长老议会的意志,我没办法擅自代替长老议会做出更多承诺。”
伊凡听老矮人打起了官腔,也扯起大旗说道:“这我能理解。但罗德里斯王国和矮人王国本就是盟友关系,对吧?我们罗德里斯王国一直把矮人王国视作我国最重要的贸易伙伴,而我作为王国的王室成员,早该是矮人王国的朋友了吧?”
见伊凡搬出了他背后的罗德里斯王国,还特意提到“最重要的贸易伙伴”这个词,老矮人明白伊凡是以双方贸易为筹码在对自己施压。
老矮人略感不快,又有些无奈。因为在矮人王国与罗德里斯王国的日常贸易中,矮人王国对贸易的依赖程度明显高于对方。罗德里斯王国每年四次输送来的粮食,对矮人王国而言是极为重要的粮食来源。
而罗德里斯王国运来的果酒,对于嗜酒如命,却因国内粮食一直紧张而无法大规模酿酒的矮人来说,更有着难以抗拒的诱惑力。
因此,老矮人稍作思考后说道:“好吧,那伊凡小朋友,你想要什么样的奖励?”
伊凡见老矮人妥协,强压住内心的喜悦,不让情绪表露出来,说道:“我想要矮人的火枪技术,不知可不可以?”
老矮人听到伊凡想要火枪技术,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沉思片刻后回应:“伊凡小朋友,你知道的,火枪技术是我们矮人一族因身高问题,不适合使用长弓,故而全力开发出来的技术。在整个大陆上,无论是地表还是地底世界,这都是独一无二的技术。”
见老矮人开始推脱,伊凡赶忙打断:“这个我知道。
但据我对火枪的观察,目前矮人的火枪仍存在三大弊端。
一是有效射程只有百步左右;二是准确度欠佳,给我演示火枪的卫兵在五十步的距离上,也只有三发命中,两发脱靶,若是在百步的距离,命中率想必更低;第三是穿透力,我看到卫兵的铅弹命中木靶,即便在五十步的距离上都未能打穿木靶,这样的穿透力,也就只能对付没穿盔甲的目标吧?”
见伊凡对火枪的缺点如此了解,老矮人明白,想通过抬高火枪技术的重要性来获取更多谈判筹码已无可能。
于是他稍作沉吟后说道:“看来你对我们的火枪技术确实有一定了解。你说的问题确实存在,可火枪技术的开发毕竟耗费了我们矮人工匠们大量心血。即便我是大长老,也不能越过整个长老会,直接将这项技术交给你,这得整个长老会商讨同意才行。”
伊凡听老矮人搬出整个长老议会,明白这仍是这位大长老的推托之词。
毕竟议会这东西,大家都懂,即便议会中大部分人同意,只要有少数几个人跳出来反对,事情恐怕就黄了。
不过伊凡的目标本就不是完整的火枪技术,他只需要矮人火药的配方。于是伊凡使出漫天要价、坐地还钱这一招。
伊凡沉思片刻后,说道:“要整个长老议会同意,商讨起来恐怕得花不少时间吧?可我过几天就要随商队回去了,恐怕等不到商议结果啊!”
顿了顿,伊凡假意退让道:“这样吧,我也不要火枪的全套技术了,给我火药的配方就行,整套火枪技术我回去自己慢慢研究。”
见伊凡退让,老矮人略带自得地笑了笑,说道:“火药配方吗?这个我能做主。那就这么说定了,回头我让人把配方给你。”
伊凡赶忙补充:“能不能也给我几份火药样品?”
老矮人痛快地答应:“可以,我稍后派人一并给你。”
协议达成后,伊凡又与老矮人客套了几句,便告辞离开了老矮人的办公室。
出了矮人议会厅,伊凡高兴地对多米尼加说:“哈,多米,我终于搞到了矮人火药的配方,这趟来矮人王国的目标算是达成了。”
多米尼加虽不明白矮人火药配方的重要性,但见伊凡如此兴奋,也暗自为他高兴。
二人回到住宿的旅店没多久,所罗门就带着两个卫兵前来,将一份用地底蜥蜴皮制作的卷轴和一小袋矮人火药成品交给了伊凡。伊凡接过来后,先是看了一眼卷轴,发觉是用通用语书写的火药配方,接着又打开小袋子看了一眼,发现确实是之前在矮人军营中见过的那种,掺杂着不知名晶体碎屑的火药。
至此,伊凡此次矮人王国之行最重要的一个目标已经达成。
接下来的几天,伊凡和多米尼加在矮人王都哈德堡的城内城外各处景点游玩了一番,还在商贸区的各家餐馆品尝了矮人一族以及地底世界的特色美食。
时间过得很快,伊凡在哈德堡周边逛了个遍,商队的管事摩尔加多也基本完成了货物的收购和转运安排。于是在某天的傍晚摩尔加多亲自上门,通知伊凡商队准备明早离开哈德堡的消息。
伊凡得到消息后,先去大长老多伦处辞行,随后回到旅店,开始收拾这些日子闲逛时购买的一些地底世界独有的特产。
第二天一早,商队众人再次集合,那些行脚商人们又大包小包地出现在旅店大堂。摩尔多瓦见商队人员都已到齐,便带队踏上了返程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