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人大长老并未让伊凡久等,当天晚饭后不久,一名年轻的矮人官员便前来引领伊凡和摩尔加多管事,前往大长老办公的长老议会厅。
从矮人的外表,实在难以判断其年龄。伊凡见到的每个矮人,无论男女,皆蓄着一把大胡子,浓密的胡须几乎遮住半张脸。
因而,除非是极为年轻或年老的矮人,否则很难通过外貌分辨其年纪。
据摩尔加多所言,若想大致判断矮人的年龄,需看其颚下胡须长辫上束着的金环。矮人有个习俗,每过十年便会增添一个金环,通过查看金环数量,便能大致知晓其年龄。
前来引领伊凡一行的矮人官员,胡须长辫上仅有三个金环。矮人一族的平均寿命约在两百至两百五十岁,三十来岁的矮人其实是刚成年不久。
在这位年轻矮人官员的带领下,伊凡等人很快抵达位于城市中部的上城区。
整个哈德堡分为商贸区、下城区、上城区和王宫区四个部分。
伊凡等人此前下榻的旅店位于商贸区,这里店铺、旅馆和酒肆林立,是矮人王都的商贸中心。
下城区和上城区是哈德堡居民的聚居地。下城区主要居住着平民,而上城区则多为矮人王国的官员和工匠的居所。没错,各位看官没有看错,在矮人王国,冶铁锻造武器的工匠地位颇高,待遇基本等同于官员,所以他们也居住在官员聚居的上城区。
矮人王国长老议会的办公大厅同样位于上城区。这是一座极具矮人粗犷风格的石质建筑,看上去更像一座石质军事堡垒,而非政府办公场所。
众人来到长老议会办公大厅门口,引路的年轻矮人官员与门口站岗警戒的矮人卫兵交谈几句后,卫兵便放众人进入建筑。
随后,伊凡跟随这位矮人官员在建筑内七拐八绕,来到一处办公室门口。
年轻矮人官员操着发音有些别扭、磕磕巴巴的大陆通用语对伊凡等人说道:“大……大长老在里面等……等你们,你们进去吧。”说罢,便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伊凡在摩尔加多和多米尼加的陪同下,率先走进房间。进入房间后,伊凡发现办公室并不大,装修风格简单到近乎没有装修。一眼望去,不大的办公室四面墙壁皆是未经仔细打磨的石质墙砖,只有几把战斧、战锤和几面金属盾牌挂在墙上作为装饰。办公室中央摆放着一张原木打造没有上漆的办公桌和几张木质椅子,办公桌后,一位须发皆白的老矮人正拿着羽毛笔批示文件。
听到众人进入房间的声音,老矮人抬起头,看向伊凡等人。
伊凡见这位老矮人虽须发皆白,但面色红润、面容饱满,只是额头上几道深深的皱纹,彰显出岁月的沧桑。老矮人全白的胡须长辫上,束着密密麻麻的金环,一眼望去不下二十个。
伊凡三人在年轻矮人官员的引领下走到办公桌前,在伊凡的带领下,三人向老矮人微微鞠躬行礼,说道:“见过大长老阁下。”
老矮人饶有兴致地看着三人行礼,随后对引路的矮人官员挥了挥手,矮人官员微微欠身,转身出门并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老矮人这才用流利的大陆通用语开口道:“听说你们的女王有一封亲笔信要交给我?拿来我看看。”
伊凡不敢怠慢,赶忙从怀中取出出发前母亲交给他的装着信件的信筒,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向前两步,将信筒递到老矮人手中。
老矮人接过信筒,先是仔细查看了封印信筒的蜜蜡上印着的玺戒印鉴,然后打开信筒,拿出卷成一卷的羊皮纸。信件不长,老矮人一目十行,几分钟便看完了。
看完信后,老矮人抬头问伊凡:“你是菲奥娜的小儿子?”
没等伊凡回答,老矮人接着说道:“不用回答了,看你的那双眼睛,简直和菲奥娜年轻时一模一样。”
伊凡惊讶地问道:“您见过我母亲?”
老矮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爽朗豪迈的笑声在不大的办公室内回荡。
只听老矮人笑着说:“你不知道你母亲年轻时也来矮人王国游历过吗?”
伊凡苦笑着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母亲也没提起过。”
老矮人闻言笑得更开心了:“我估计她也不会跟你说,你母亲当年可是瞒着家里偷偷跟着商队来矮人王国的。”
伊凡听得目瞪口呆,母亲平日里成熟稳重的形象,在他心中瞬间崩塌。
伊凡身后的摩尔加多人老成精,听到老矮人讲述自家女王年轻时的“黑历史”,赶忙拉着一旁的多米尼加,对大长老和伊凡说道:“大长老,殿下,你们二位聊,我和多米尼加在门口等你们。”
说罢,不等大长老和伊凡回应,便火急火燎地拉着多米尼加转身出门。
老矮人见状也不阻拦,在摩尔加多出门关上办公室的门后,对着门口方向说了一句:“老滑头。”
随后,老矮人开始介绍自己:“你好,小伙子,正式介绍一下,我叫多伦?弗洛伦斯,是矮人王国长老议会的大长老,你可以叫我多伦长老或者多伦爷爷。”
伊凡见状,赶忙行礼道:“多伦爷爷好,我是罗德里斯王国女王菲奥娜的小儿子,伊凡。”
见伊凡顺着自己的话喊爷爷,老矮人更高兴了,一边扬了扬手中的羊皮纸,一边说道:“嗯,你母亲的信上说你已经是中阶法师了?这次来是想游历一番,增长些见识?”
伊凡回答道:“是的,多伦爷爷,我去年刚晋升为中阶法师,这次跟着商队出来游历,想增长见识,看看真实的世界与我在书中看到的有何不同。”
多伦长老笑眯眯地点点头道:“你们人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看再多书也不如走很多路……哎,年纪大了,记不太清了。”
伊凡赶忙接话道:“看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一边答话,伊凡一边心想:没想到来到异世界也有这句俗语,看来很多道理在蓝星世界和辉月大陆上都是相通的啊!
多伦长老道:“对对,就是这句话,果然还是年轻人脑子好使。”顿了顿,老矮人接着说:“那小伊凡,你这次来矮人王国,想看些什么?”
伊凡思索后回答道:“我对矮人的冶炼技术闻名已久,这次想借此机会参观一下。”
多伦长老点头道:“可以,刚才带你们来见我的那个年轻人叫所罗门?弗洛伦斯,是我侄子的儿子,刚成年不久,现在帮我跑跑腿,明天早上让他带你们去冶铁工坊转转。”
伊凡大喜,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获得了参观矮人工坊的许可。这时,伊凡又想起此次来矮人王国的另一个目的,赶忙补充道:“来的路上,我看见有矮人士兵背着火枪,我对这个也很感兴趣。”
听到伊凡新的要求,多伦长老意味深长地看了伊凡一眼,然后说道:“火枪吗?可以,回头让所罗门带你去看吧。”
接下来,伊凡和老矮人又寒暄了几句家长里短,才告辞出门。
出了办公室,站在远处的摩尔加多和多米尼加立刻迎上来,摩尔加多问道:“殿下,还顺利吗?”
伊凡点头道:“一切顺利。”然后对站在一旁的年轻矮人所罗门说道:“所罗门阁下,多伦大长老阁下答应我明天让我去参观冶铁工坊,到时候要麻烦您带我们参观了。”
所罗门用有些磕巴的大陆通用语答道:“大……大长老的命令吗?好的,明……明天早上,我会去……去接你们的。”
伊凡三人与所罗门告别后,离开议会办公厅,顺着原路返回位于商贸区的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