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坳时,朝阳已跃出山头,金色的光透过林隙洒下,在地上织出斑驳的网。丫丫正坐在焰儿背上,拿着树枝逗小白玩,见王宝宝和步惊云回来,立刻挥舞着小手欢呼:“哥哥!步大哥!”
步惊云脚步微顿,看向丫丫的目光柔和了一瞬,随即恢复了惯常的冷峻,走到一旁擦拭新得的绝世好剑。剑身漆黑如墨,却隐隐有流光转动,靠近时能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连周遭的空气都仿佛被冻结。
“步兄,这剑真厉害!”聂风凑过去,眼中满是羡慕,“刚才在崖边,你那一剑简直神了!”
步惊云没说话,只是指尖拂过剑刃,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弧度——那是只有真正爱剑之人才会露出的满足。
王宝宝将丫丫抱下来,摸了摸她的头:“饿了吧?我去生火烤肉。”说着,他从储物袋里取出几块腌制好的兽肉——这是之前在山林里猎杀的,用系统奖励的香料腌制过,味道极佳。
焰儿闻到肉香,凑过来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胳膊,喉咙里发出讨好的呜咽。王宝宝失笑,扔给它一块最大的,焰儿立刻兴奋地叼到一旁大嚼起来。
“吴伯,您也来一块。”王宝宝将烤好的第一块肉递给吴伯。
吴伯连忙接过,感慨道:“多谢少侠,跟着您,真是享福了。”他活了大半辈子,从未想过能骑着传说中的火麒麟,还能吃上如此美味的烤肉。
聂风一边啃着烤肉,一边向王宝宝请教《磐石诀》的细节。经过刚才的实战,他愈发觉得这门功法玄妙,尤其是对力量的精细掌控,简直是为克制疯血量身定做。
王宝宝耐心讲解,时不时亲自示范,指尖的虚无之力化作有形的劲气,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轨迹,将“化劲”“卸力”的诀窍演示得淋漓尽致。
步惊云虽在擦剑,耳朵却不由自主地听着。他越听越心惊——王宝宝讲解的发力技巧,看似简单,却蕴含着对武道本源的深刻理解,尤其是那句“力发于踵,传于腰,凝于指,如水流淌,无坚不摧”,竟让他对排云掌有了新的感悟。
“王大哥,您说这《磐石诀》和排云掌能结合吗?”聂风好奇地问道。
王宝宝看向步惊云:“你觉得呢?”
步惊云抬眼,沉吟道:“排云掌重刚猛,《磐石诀》重掌控,一刚一柔,或许能互补。”
“正是。”王宝宝颔首,“武道本就无定法,刚不可久,柔不可守,能融会贯通者,方能登峰造极。步惊云,你敢不敢试试?”
步惊云挑眉:“怎么试?”
“你用排云掌攻我,我只用《磐石诀》的卸力之法接招。”王宝宝放下烤肉,走到空地上,“放心,我不伤你。”
聂风和吴伯都兴奋起来,连丫丫也抱着小白凑过来看热闹,只有焰儿还在专心啃肉,时不时抬头瞥一眼,仿佛在说“没我厉害”。
步惊云站起身,握紧绝世好剑,又想了想,将剑插回剑鞘——他决定不用兵器,只用掌法。
“我出手了。”步惊云沉声道,身形一晃,已欺至王宝宝身前,右掌推出,掌风呼啸,带着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正是排云掌中的“流水行云”。这一掌看似轻柔,实则内劲汹涌,如同平静的海面下暗藏的惊涛骇浪。
王宝宝不闪不避,双脚微分,右手成掌,看似随意地迎上。两掌相交的刹那,王宝宝的手腕微微一旋,如同波浪般起伏,步惊云只觉一股刚猛的掌力仿佛打在了棉花上,被巧妙地引向一旁,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再来。”王宝宝淡淡道。
步惊云眼神一凝,不敢大意。他深吸一口气,双掌齐出,掌风如暴雨般连绵不绝,正是排云掌的精髓“翻云覆雨”。这一招势大力沉,掌影重重,封锁了王宝宝所有闪避的方向,连空气都被掌风压缩得发出“嗡嗡”的鸣响。
王宝宝脚下步伐变幻,如同闲庭信步,双手不断挥舞,每一次触碰都恰到好处地卸去掌力的大半。他的动作看似缓慢,却总能抢在掌风及体前找到力的薄弱点,或推或引,或旋或转,将排云掌的刚猛之力一一化解,仿佛在跳一曲精妙的舞蹈。
“好!”聂风忍不住喝彩。
步惊云越打越心惊。他能感觉到,王宝宝并未动用多少内劲,只是凭借对力量的极致掌控,便轻松化解了他的排云掌。更让他震惊的是,对方的卸力之法并非单纯的躲闪,而是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仿佛能牵引着他的内息跟着运转,好几次他都差点被自己的掌力反噬。
“喝!”步惊云一声低喝,全力催动内息,使出了排云掌的杀招“殃云天降”。刹那间,掌风凝聚成一朵漆黑的乌云,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压向王宝宝,周遭的温度骤降,连地面的石子都被冻结成冰。
王宝宝眼神微凝,终于不再留手。他双手交叉,掌心泛起淡淡的白光,虚无之力运转到极致,口中低喝:“虚无·化!”
那朵漆黑的乌云在接触到白光的瞬间,竟如同冰雪遇骄阳般迅速消融,刚猛的掌力化作丝丝缕缕的气流,被王宝宝掌心的虚无之力吞噬殆尽。
步惊云只觉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体内的内息瞬间紊乱,忍不住后退三步才稳住身形,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骇然之色。
“这……”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从未想过,自己引以为傲的排云掌,竟会被人如此轻描淡写地化解,而且对方用的还只是一门看似基础的炼体术。
“服了吗?”王宝宝收起掌势,气息平稳,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步惊云沉默片刻,对着王宝宝深深一揖:“阁下实力,惊云不及。”这一揖,没有丝毫勉强,只有心服口服。
他终于明白,王宝宝的强大,并非只靠那诡异的吞噬之力,更在于对武道本源的理解。这种理解,远超他和聂风,甚至可能超过了他见过的所有武林高手。
“不必过谦。”王宝宝笑道,“你的排云掌已初具火候,只是欠缺对力量的精细掌控。若能辅以《磐石诀》的法门,他日成就不可限量。”
步惊云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您……愿意传我《磐石诀》?”
“为何不愿?”王宝宝道,“武道之路,独行快,众行远。你与聂风皆是可塑之才,若能携手共进,未必不能开创一番新天地。”
聂风也兴奋地劝道:“步兄,王大哥的功法真的很厉害!你就拜师吧,以后我们就是师兄弟了!”
步惊云看向王宝宝,又看了看聂风,最终握紧了手中的绝世好剑,对着王宝宝郑重地跪了下去:“弟子步惊云,拜见师父!”
这一跪,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他一生孤傲,从不服人,却在王宝宝展现的实力与气度面前,彻底放下了所有骄傲。
王宝宝扶起他,眼中露出欣慰之色:“好,从今日起,你便是我二弟子。这是《磐石诀》的手抄本,你拿去好生研习。”他递出一本蓝色封皮的小册子,上面是他连夜抄录的功法全文。
步惊云双手接过,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贴身收好,眼神中的冰冷散去不少,多了几分温度。
“太好了!我们以后就是师兄弟了!”聂风兴奋地拍着步惊云的肩膀,后者虽依旧没什么表情,却没有推开他。
吴伯看着这一幕,笑得合不拢嘴:“真是太好了,有王少侠指点,风儿和步少侠将来必定能成为一代大侠!”
丫丫也跑过来,仰着小脸道:“步大哥,以后你也要像哥哥一样厉害哦!小白说,你要是不听话,它就咬你!”
小白配合地“啾”了一声,炸起绒毛,对着步惊云龇牙咧嘴。
步惊云看着丫丫纯真的笑脸,又看了看那只张牙舞爪的灵狐,嘴角竟罕见地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虽然转瞬即逝,却被王宝宝捕捉到了。
“好了,既然人齐了,我们该出发了。”王宝宝拍了拍手,“根据《地脉感应术》的指引,龙脉就在凌云大佛的地宫深处,我们得尽快找到它。”
步惊云点头:“我去探路。”说着,他身形一晃,已消失在密林深处,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显然是将《磐石诀》的发力技巧融入了身法。
聂风也跃跃欲试:“师父,我去跟步兄一起!”
“去吧,注意安全。”王宝宝嘱咐道。
看着两个弟子的身影消失在林中,王宝宝笑了笑,抱起丫丫,对焰儿道:“我们也跟上。”
焰儿低吼一声,起身跟上,庞大的身躯在密林中穿梭,却几乎不发出声音,赤红色的鳞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吴伯跟在后面,看着前面这奇特的一行人——温润强大的师父,纯真可爱的小姑娘,凶猛却温顺的火麒麟,还有那只灵性十足的灵狐,以及两个天赋异禀的弟子——心中感慨万千,仿佛看到了一段传奇的开端。
凌云大佛的轮廓在前方越来越清晰,那尊高达数十丈的佛像临江而坐,神情庄严,仿佛在俯瞰着世间的风云变幻。而在地宫深处,那道蕴含着洪荒龙气的龙脉,正散发着微弱却坚韧的光芒,等待着有缘人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