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书中文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第一节:雨夜烛火,邪影再现

时光如白驹过隙,倏忽一年有余。京城南郊的苏家老宅,在经历了那场血雨腥风的浩劫后,竟也奇迹般地焕发了新的生机。往日的雕梁画栋虽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朴素而坚韧的温暖。庭院中的野草被悉心拔除,种上了几畦药草和一株新栽的桃树,虽未成荫,却已抽出新绿,昭示着生命的顽强。

这一夜,是初夏时节。天际闷雷滚滚,不一会儿,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敲打着屋檐,冲刷着庭院,也洗涤着竹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一首古老而低沉的安魂曲。

老宅的正厅内,烛火通明,将三人的身影长长地投在墙壁上。裴文卿盘膝而坐,双目微闭,气息悠长。在他对面,刘告天正凝神静气,双手结印,周身隐隐有肉眼可见的淡金色光华流转,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而在一旁,小夏正小心翼翼地添着香炉中的安神香,袅袅青烟带着一股淡淡的药草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令人心神宁静。

“气沉丹田,意守灵台。”裴文卿的声音沉稳而富有磁性,如同山涧清泉,缓缓流入告天的耳中,“你已初窥《镇魂秘录》的门径,引气入体,周天循环,已是小成。但切记,道途漫漫,戒骄戒躁,心若不静,则气必不纯,极易走火入魔。”

告天依言调息,将心神沉入那片温暖而磅礴的丹田气海之中。这一年多来,他几乎将所有时间都投入到修行之中。白日里,他跟随裴文卿学习符箓、阵法;夜晚,则独自修炼内功心法,研读那部记载着无数鬼道秘术的《镇魂秘录》。他天资聪颖,又肯吃苦,如今已能熟练施展金光咒、净天地神咒、五雷符等多种法术,甚至能勉强召唤阴兵,虽不成气候,却已远超同龄修士。

小夏看着告天日益沉稳的侧脸,眼中满是欣慰与骄傲。她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惊慌失措的小丫鬟,在这一年多的朝夕相处中,她学会了辨识草药,处理伤口,甚至能看懂一些简单的符文。她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这个家,守护着她心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雨势渐大,狂风呼啸着穿过庭院,吹得窗户哐当作响,掩盖了院墙外那几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异响。一道黑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墨汁,悄无声息地滑过湿滑的青石板,借着狂风和雨幕的掩护,轻巧地翻越了院墙,落在了老宅的阴影之中。

“嗤——”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布帛撕裂的声响,从柴房方向传来。紧接着,一股奇异的焦糊味混杂着硫磺的气息,顺着风飘入了正厅。

小夏的鼻翼微微翕动,最先警觉起来:“什么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烧着了?”

裴文卿猛然睁开双眼,精光一闪:“不好!是柴房走水了!”

三人几乎同时起身,冲出正厅。只见柴房的门缝中,正透出诡异的红光,浓烟滚滚,火势借着风势,已经开始向旁边的偏房蔓延。

“快救火!”告天反应最快,他立即掐诀念咒,右手食中二指并拢,指向天空:“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水来!”他一声清喝,施展水系法术。只见屋外的雨幕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化作一道粗壮的水龙,咆哮着冲向柴房。

裴文卿也不怠慢,从袖中取出一张“敕水符”,贴在院中的水缸上,水缸中的清水瞬间沸腾,化作数道水箭,精准地射向火源。小夏则提着水桶,往来于水井和火场之间,尽管衣衫尽湿,却毫无怨言。

三人的配合默契无比,火势一度被压制下去。然而,就在他们全力救火,心神都被火焰吸引之际,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佝偻的身影,如同从地狱归来的幽灵,悄然出现在了院中,静静地站在瓢泼大雨之中,冷冷地注视着他们忙碌的背影。

“呵呵呵……一年了,整整一年啊……终于让老夫等到这个机会了。”一个阴冷刺骨的笑声在雨中响起,那声音沙哑干涩,仿佛是砂纸在摩擦骨头,带着无尽的怨毒与疯狂。

三人猛然回头,只见一个身着破烂道袍的老者站在雨中。雨水冲刷着他满是沟壑的脸庞,露出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败色。虽然面容苍老了许多,身形也佝偻得不成样子,但那双眼睛——那双深陷在眼窝中的眼睛,闪烁着的阴鸷、怨毒和疯狂的光芒,分明就是……

“李品鉴!”裴文卿惊呼出声,声音因极度的震惊而有些变调,“你……你竟然还没死!”

告天瞳孔骤缩,立即将小夏护在身后,手持桃木剑,浑身紧绷:“不可能!我亲眼看见你被我娘的‘万魂归一’打得魂飞魄散!绝不可能还有残留!”

李品鉴狞笑着抹去脸上的雨水,那笑容比哭还难看:“魂飞魄散?哼,小娃娃,你懂什么?贫道修炼‘分魂大法’已有百年,早已将一缕最本源的分魂,藏于本命法器‘万魂幡’之中。那日虽损失了九成修为,连肉身都毁于一旦,但只要这缕分魂不灭,贫道便有重生之日!”

他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的快意,仿佛在品味着复仇的甘甜:“这一年来,贫道如蛆如虫,躲在京城最阴暗的角落,吸食阴气,吞食野魂,忍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就为了今日!就为了亲眼看着你们一个个在我面前绝望哀嚎,然后……将你们的魂魄炼入我的万魂幡中,永世不得超生!”

裴文卿手持拂尘,冷声道:“李品鉴,你既然侥幸逃生,就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天道轮回,因果报应,你今日再来,不过是自寻死路!”

“自寻死路?”李品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在雨夜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哈哈哈哈!死?贫道早已不是凡胎肉体,何惧死亡?今日死的,会是你们!苏湘雅的野种,还有你这个多管闲事的臭道士!”

他突然从破烂的袖中掏出一面黑色的幡旗。那幡旗比九年前更加阴森,旗面上绣满了扭曲的怨灵图案,旗杆则是由不知名的枯骨制成,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他用力一挥,幡旗猎猎作响,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哭嚎。

“为了让你们放松警惕,贫道可是忍了一年多!今日,就让你们见识见识,融合了百八十一条生魂的‘万魂幡’的真正威力!”

幡旗挥舞,黑色的怨气如潮水般涌出,无数冤魂厉鬼的虚影从中咆哮而出。这些冤魂比九年前更加凶猛,形态也更加狰狞,有的身首异处,有的五脏外流,有的甚至保持着生前的死状,散发着浓郁到几乎凝成实质的煞气。它们一出现,整个院子的温度骤降,烛火瞬间熄灭,只剩下鬼火般的幽绿光芒。

“小心!”告天立即将金光咒催动到极致,一道金色的光罩将三人笼罩其中。然而,这次的冤魂数量实在太多,如同蝗虫过境,层层叠叠地扑了上来,金光咒剧烈地闪烁,很快就出现了裂痕。

裴文卿急忙咬破指尖,以鲜血为引,在地上快速画下一个繁复的八卦阵图:“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错。急急如律令,敕!”

一个淡青色的防护结界瞬间展开,暂时抵挡住了冤魂的冲击。他喘息着对李品鉴喊道:“李品鉴!你竟敢炼制如此多的生魂,就不怕天谴吗?你这是在逆天而行,必遭天罚!”

李品鉴疯狂大笑:“天谴?哈哈哈哈!贫道就是天!贫道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这肮脏的天下,见识一下真正的恐惧!今日,你们三个,一个也别想跑!都将成为我幡中主魂,受万鬼噬心之苦!”

冤魂的攻势越来越猛,裴文卿的结界开始剧烈波动,他面色苍白,显然已经到了极限。更糟糕的是,柴房的火势在雨中非但没有熄灭,反而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蔓延开来,火焰呈现出一种不祥的幽绿色,雨水落在上面,竟然“滋滋”作响,让火烧得更旺了。

“这火有古怪!”小夏惊呼出声,声音带着颤抖,“雨水……雨水反而让火越烧越旺!”

李品鉴得意地捋了捋胡须,那胡须上还挂着雨水:“这是‘阴磷火’,以百种毒虫油脂混合怨灵骨灰炼制,遇水则旺,遇风则烈!寻常水法对它毫无用处!今日,你们前有鬼火,后有冤魂,插翅难飞!”

告天咬牙坚持,金光咒的裂痕越来越多,他感到自己的灵力正在飞速消耗。裴文卿也被几个特别凶厉的冤魂死死缠住,那几个冤魂生前显然是修士,死后怨气更重,竟化作鬼爪,不断撕扯着结界,让他分身乏术。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道柔和而圣洁的白光从内室射出,穿透了层层鬼影,照亮了整个院子。苏湘雅的魂体飘然而出,她的身影比一年前凝实了许多,虽然依旧半透明,但五官清晰,甚至能看出她眉宇间的坚毅与温柔。经过这一年的温养和告天每日的诵经祈福,她的魂体已经恢复了大半实力,虽未完全凝聚成形,但已能自由行动,甚至可以短暂地白日显形。

“李品鉴!你敢伤我孩儿!”苏湘雅的声音清冷如冰,却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她魂体爆发出强烈的白光,那光芒纯净无瑕,蕴含着强大的鬼道之力。

白光所照之处,那些凶恶的冤魂如同遇到了克星,纷纷发出凄厉的惨叫,鬼体在光芒中迅速消融,化作一缕缕黑烟。围攻裴文卿的几个修士冤魂更是首当其冲,瞬间被净化得干干净净。

李品鉴脸色剧变,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恐惧:“苏湘雅!你……你竟然恢复了这么多?不可能!你的魂体应该已经消散了才对!”

苏湘雅冷冷地注视着他,如同看一个死人:“多行不义必自毙,此乃天道。李品鉴,你作恶多端,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她双手结印,十指翻飞如蝶,施展出一门高深的鬼道秘法。白光在她身前凝聚,化作无数柄晶莹剔透的魂魄利剑,每一柄都蕴含着净化一切邪恶的力量,带着破空之声,铺天盖地地射向李品鉴。

李品鉴大惊失色,急忙挥舞万魂幡抵挡。幡旗黑光大盛,化作一面巨大的鬼盾,硬抗了魂魄利剑的攻击。然而,经过一年的恢复,苏湘雅的实力远超他的预料,而他自己则因分魂重生,修为大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能与苏湘雅抗衡的鬼道宗师。

“砰!砰!砰!”

一连串的爆响,鬼盾上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李品鉴被震得连连后退,一口黑色的精血喷在幡旗上,才勉强稳住阵脚。

“可恶!”李品鉴咬牙切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既然硬拼不过,那就别怪贫道用阴招了!”

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古朴的铜铃,那铜铃只有拇指大小,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邪气。他轻轻一摇,铃声并不响亮,却仿佛能直接穿透人的耳膜,直抵神魂深处。

“叮……叮……叮……”

告天听到这铃声,浑身猛然一僵,正在施法的动作戛然而止。他眼中的神采迅速褪去,变得空洞无神,如同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天儿?”苏湘雅惊呼,急忙收住法术,“你怎么了?快醒醒!”

李品鉴得意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疯狂与病态的满足:“哈哈哈哈!苏湘雅,你没想到吧?早在九年前,贫道在第一次见到这小子的时候,就偷偷在他身上下了‘傀儡咒’!只是当时他年幼,贫道修为不足,只能种下咒种,无法完全控制。如今,经过九年的生长,再加上贫道以本命心血催动,这咒种终于开花结果了!告天,我的好徒儿,给为师杀了他们!”

随着李品鉴的命令,告天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红光,他猛地转身,手中的桃木剑毫不犹豫地刺向苏湘雅的魂体!

“天儿!”苏湘雅急忙闪避,但剑气凌厉,还是擦中了她的魂体。她发出一声闷哼,半透明的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变得更加虚幻。

裴文卿见状,目眦欲裂:“李品鉴!你竟用如此卑劣手段,控制一个孩子!你简直禽兽不如!”

李品鉴狞笑着,继续摇动铜铃:“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告天,给我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告天眼神空洞,仿佛听不见母亲的呼喊和裴文卿的怒骂。他手中的桃木剑剑光连闪,招招致命,攻势比刚才对付冤魂时还要凌厉数倍。苏湘雅和裴文卿投鼠忌器,生怕伤到告天,只能勉强招架,处处受制,根本不敢全力反击。

小夏在一旁急得团团转,泪水混合着雨水滑落。她虽然不懂高深法术,但这一年来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基本常识。她突然想起什么,对着苏湘雅大喊:“湘雅小姐!用清心咒!《镇魂秘录》里有记载的清心咒!或许能破除傀儡术!”

苏湘雅心中一动,立即会意。她一边闪避着告天疾风骤雨般的攻击,一边开始念诵清心咒的经文:“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清心咒化作道道金色的符文,试图融入告天体内。告天的动作果然渐渐迟缓下来,空洞的眼中开始出现挣扎之色,仿佛有两个灵魂在他体内交战。

“没用的!”李品鉴见状,加大了摇动铜铃的力度,铃声变得更加急促刺耳,“傀儡咒一旦发动,与受术者的三魂七魄便已融为一体!除非施术者死亡,否则绝无可能解除!告天,给我杀!”

随着李品鉴的催促,告天眼中的挣扎之色再次消失,重新变得一片死寂。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攻势变得更加凶猛,剑气纵横,将苏湘雅逼得连连后退。

苏湘雅心中焦急如焚。魂体因情绪的剧烈波动而明灭不定,随时可能消散。她知道,再这样下去,不用李品鉴动手,她和裴文卿就会死在告天的剑下,而小夏更是毫无还手之力。

必须想办法破除傀儡咒!但李品鉴躲在远处,有万魂幡护体,根本无法近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湘雅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她想起了《镇魂秘录》中记载的一种极其危险的禁忌秘法——“移魂大法”!这种法术可以将施术者的意识暂时转移到受术者的体内,从而反向控制受术者,甚至可以借此破解施加在受术者身上的其他法术。

但这秘法凶险无比,稍有不慎,施术者的魂体就会与受术者的魂魄发生冲突,导致两败俱伤,甚至魂飞魄散。而且,施展此法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受术者必须处于一种完全不抵抗的“空”的状态,否则移魂者根本无法进入。

苏湘雅看着眼前眼神空洞、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告天,心中有了决断。她相信,即使被傀儡咒控制,在告天内心最深处,依然认得她这个母亲,依然会为她敞开一道门。

“文卿,小夏,帮我争取时间!”苏湘雅用尽全力喊道,声音因虚弱而颤抖,“我要施展移魂大法!”

裴文卿大惊失色:“不可!湘雅!移魂大法是禁忌之术,风险太大了!一旦失败,你会……”

“没有时间了!”苏湘雅打断他,眼神坚定,“为了天儿,我愿意赌上一切!”

话音未落,她飘然后退,双手结出一个复杂无比的法印,魂体开始发出奇异的光芒,时而炽白,时而幽蓝,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李品鉴见状,脸色一变,他显然也听说过移魂大法的凶名:“想破我的傀儡咒?没那么容易!告天,给我杀了那个女人!”

他全力摇动铃铛,命令天猛攻。告天剑光如雨,化作一道道致命的寒芒,逼得裴文卿和小夏节节败退,险象环生。

就在告天的剑尖即将刺中苏湘雅眉心的瞬间,她完成了最后的手印。她的魂体化作一道流光,快如闪电,射入告天的眉心之中。

第二节:魂游皇城,面圣救子

苏湘雅的意识如同投入深海的石子,瞬间被一股强大的邪力包裹。她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灰暗、压抑的世界,这里正是告天的神魂识海。整个空间被一层厚厚的黑色蛛网覆盖,蛛网上闪烁着诡异的符文,正是李品鉴的傀儡咒。这邪力如同活物般,不断侵蚀、缠绕着告天本应纯净的三魂七魄,将他的意识压制在识海的最深处,动弹不得。

“天儿,坚持住!娘来救你了!”苏湘雅在心中发出一声呐喊,她的魂体在这片识海中化作一道纯净的白光,开始运转移魂大法,试图净化那些黑色的邪力。

外界,告天的身体突然僵在原地,手中的桃木剑停在半空。他空洞的眼中,金光与黑气疯狂地交织、碰撞,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神色,仿佛正在进行一场惨烈的内心战争。

“怎么回事?”李品鉴大惊失色,他拼命摇动铜铃,却发现傀儡咒与告天的联系竟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干扰了,无法再完全控制他,“可恶!苏湘雅,你竟敢坏我好事!”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他从怀中摸出一把淬着蓝光的匕首,那是他用最毒的蛇毒和怨气炼制的“噬魂匕首”,一旦刺中,不仅是肉身,连魂魄都会被剧毒侵蚀。

“既然控制不了,那就毁了他!”李品鉴怪叫一声,身形如鬼魅般扑向告天,手中的噬魂匕首直刺他的心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告天突然猛地睁开双眼,眼中一片清明,哪里还有半分空洞?他冷冷地看着扑来的李品鉴,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妖道!休想得逞!”

这声音,是告天的,但语气中的那份决绝与威严,却带着苏湘雅的影子。他侧身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躲过匕首,反手一剑刺出。这一剑快如闪电,剑光中不仅蕴含着告天自身的修为,更融合了苏湘雅精纯的鬼道之力,威力倍增!

“噗嗤!”

剑光穿透了李品鉴的肩膀,带起一蓬黑色的血液。李品鉴惨叫一声,被巨大的力量震得倒退数步,难以置信地看着告天:“怎么可能!傀儡咒……傀儡咒竟然被破了!你……你到底是谁?”

告天(实为苏湘雅控制)手持长剑,冷声道:“邪不胜正!此乃天道!李品鉴,你作恶多端,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但就在她准备乘胜追击,彻底解决李品鉴时,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虚弱感袭来。移魂大法消耗极大,更何况她之前为了净化冤魂已经损耗了不少魂力,此刻更是强弩之末。她能感觉到,自己对告天身体的控制正在减弱,随时可能被弹出去。

李品鉴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他捂着流血的肩膀,狞笑道:“强弩之末!看你能撑到几时!”

他再次摇动铜铃,虽然傀儡咒已被破,但那刺耳的铃声依然能干扰心神。告天(苏湘雅)感到头痛欲裂,眼前阵阵发黑,动作再次变得迟缓起来。

裴文卿和小夏想要上前相助,但柴房的“阴磷火”已经蔓延开来,将他们和告天隔开。更麻烦的是,虽然大部分冤魂被苏湘雅净化,但仍有几个漏网之鱼在旁边虎视眈眈,让他们无法脱身。

眼看李品鉴的毒掌就要击中已经摇摇欲坠的告天,苏湘雅在心中做出了一个艰难而痛苦的决定。她不能让儿子受到任何伤害,更不能让李品鉴的阴谋得逞。以他们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对抗这个疯子。

唯一的办法,就是求助于最高权力——皇帝!

虽然人鬼殊途,以魂体之身面圣,是前所未有的冒险,稍有不慎就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但为了儿子,她愿意赌上一切。

苏湘雅强行脱离了告天的身体,化作一道白光,没有攻击李品鉴,而是向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瞬间消失在雨夜之中。

“娘!”告天恢复意识,只觉得浑身脱力,看到母亲远去的方向,惊呼出声,眼中满是不解和担忧。

李品鉴一愣,随即得意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苏湘雅,你竟然抛下儿子独自逃命?真是母子情深啊!跑啊,你跑得越远越好!这样我就能慢慢地折磨你的宝贝儿子了!”

但他很快笑不出来了。他发现苏湘雅并非漫无目的地逃走,她的方向异常明确,正是直奔皇城而去!

“她想干什么?”李品鉴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难道她想去……告御状?不可能!一个鬼魂,如何能见到皇帝?”

尽管如此,他还是感到一阵不安。苏湘雅的决绝和智慧,他早已领教过。这个女人,总能做出出人意料的举动。

雨夜中的皇城,笼罩在一片肃穆而威严的氛围之中。高大的宫墙在雨幕中如同沉默的巨兽,守卫森严。苏湘雅的魂体如同一缕青烟,悄无声息地穿透了层层宫墙和守卫的身体。那些侍卫只觉得一阵阴风掠过,打了个寒颤,却什么也没发现,只当是夜风太凉。

她的目标明确——养心殿,年轻的光绪皇帝的寝宫。

此刻的养心殿内,烛火通明。年轻的光绪皇帝正伏在案前,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他眉头紧锁,神情疲惫。自从亲政以来,他立志要革新图强,却处处受到慈禧太后的掣肘,心中郁结难舒。

突然,殿内的烛火毫无征兆地剧烈摇曳起来,一股阴冷的寒风凭空而生,吹得奏折哗哗作响。

“怎么回事?”光绪皱眉抬头,警惕地环顾四周。只见殿内的光影扭曲,一个半透明的女子身影,在烛光中缓缓凝聚成形。

那女子身着素雅的衣裙,面容清丽,虽然脸色苍白,但眉宇间透着一股不屈的坚毅。她不是别人,正是苏湘雅。

“鬼啊!”光绪皇帝吓得魂飞魄散,从龙椅上跌坐下来,手中的朱笔掉在地上,溅起一抹刺眼的红色,奏折也散落一地。

苏湘雅见状,急忙跪倒在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君臣之礼:“民女苏湘雅,叩见皇上。惊扰圣驾,罪该万死,但民女实乃情非得已,冒死面圣,是为救子而来!”

光绪皇帝惊魂未定,扶着龙椅的手还在颤抖。他定了定神,看着眼前这个行礼的“鬼”,声音有些发颤:“你……你究竟是人是鬼?为何……为何擅闯禁宫?难道不知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吗?”

苏湘雅垂首道:“回皇上,民女已非凡人,一年前已遭奸人所害,魂归地府。只因心中挂念幼子,魂魄未散,得以存于世间。今日冒死面圣,实为救我儿刘告天于水火之中!”

她将李品鉴如何修炼邪术,如何害死她,如何追杀她和儿子,以及今晚李品鉴卷土重来,以傀儡咒控制儿子,欲置他们于死地的始末,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她的声音清脆而哀婉,带着一个母亲的绝望与恳求。

最后,她重重叩首,额头几乎碰到冰凉的金砖:“求皇上明察秋毫,为民女做主,救救民女的孩子!他……他现在还危在旦夕啊!”

光绪皇帝听完,神色变得异常复杂。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你说那妖道李品鉴,可是太后身边的红人,时常为太后‘延年益寿’的李道长?”

苏湘雅心中一沉,知道最关键的问题来了。她抬起头,目光坦荡而坚定:“正是。民女虽身在阴间,却也听闻此人蛊惑太后,得以在朝中横行无忌。但皇上明鉴,此獠确系妖邪,他炼制生魂,残害百姓,其心可诛!若任其发展,必成大患,不仅祸及百姓,更会动摇国本啊!”

光绪皇帝陷入了沉默。他何尝不知李品鉴的为人?但李品鉴是慈禧太后最宠信的人,太后甚至将李品鉴视为“国师”,言听计从。他这个皇帝,在很多事情上,都要看太后的脸色。若贸然动李品鉴,必然会激起太后的盛怒,到时候不仅救不了人,连自己的皇位都可能不保。

“此事……关系重大……”光绪犹豫道,言语中透着无奈,“李品鉴是太后的人,朕若插手,恐引起太后不满,于国于民,皆非善事。”

苏湘雅见光绪犹豫,心中焦急万分。她知道,对于帝王来说,一个鬼魂的控诉,远不如太后的喜怒来得重要。她必须拿出更有力的证据,或者说,必须让皇帝亲眼看到李品鉴的邪恶。

她泣声道:“皇上!李品鉴不仅残害民女一家,更在暗中炼制生魂,图谋不轨!他控制太后,吸取其精气,名为延寿,实为害命!皇上若不信,可亲自查看太后身上,是否被种下了邪咒!民女愿以魂飞魄散为代价,为皇上破除此咒!”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太监尖细而恭敬的声音:“太后驾到——!”

光绪皇帝脸色骤变,心中大惊:“快!快躲起来!若是被太后看到,朕也保不了你!”

苏湘雅心中一紧,知道事情到了最危险的时刻。她不敢怠慢,身形一晃,隐入殿内的阴影之中,收敛了所有气息。

只见养心殿的门被推开,慈禧太后在总管太监李莲英的搀扶下,缓步走进殿来。她身穿华贵的宫装,面容保养得宜,但眼神却锐利如鹰,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而在她身后,跟着一个身着道袍、仙风道骨的老者,正是李品鉴!

“皇帝这么晚还在批奏折?真是勤政啊。”慈禧的目光扫过地上的奏折和光绪惊慌的神色,淡淡地说,语气中却听不出是赞许还是讽刺。

光绪急忙起身,恭敬地行礼:“儿臣参见皇额娘。不知皇额娘深夜驾临,所为何事?”

慈禧的目光在殿内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那还在微微摇曳的烛火上,冷冷地说道:“听说有妖物闯入宫中,皇帝可曾见到什么异常?”

光绪心中一惊,强作镇定,摇头道:“儿臣并未见到什么妖物。皇额娘怕是听信了谗言,这宫中守卫森严,哪来的妖物?”

李品鉴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脸上带着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皇上,贫道方才在为太后祈福时,突然感应到一股极强的阴气直入养心殿方向。为保圣驾和太后凤体安全,还请让贫道搜查一番,以绝后患。”

光绪皇帝闻言大怒,他没想7到李品鉴竟敢当着他的面提出搜查寝殿的要求,这简直是在打他的脸:“大胆!朕的寝殿也是你能搜的?给朕退下!”

李品鉴却不退反进,阴笑道:“皇上息怒。贫道也是为皇上和太后的安全着想。若皇上坚持不让搜,莫非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比如……刚才闯入的那个妖物?”

“你!”光绪皇帝气得脸色发白,嘴唇哆嗦,却偏偏无法反驳。因为李品鉴说对了,殿内确实藏着一个“妖物”。而太后在此,他根本无法强行阻止。

隐身在阴影中的苏湘雅,心中焦急万分。她知道,一旦李品鉴开始搜查,以他的道行,很快就能发现自己。到时候,不仅救不了儿子,还会连累光绪皇帝,自己更是万劫不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她不再隐藏,而是化作一道极淡的青烟,悄无声息地飘到慈禧太后的身后,对着她的后颈,轻轻吹了一口气。

这口气,蕴含着她残存的鬼道之力,能够瞬间扰乱人的心神。

“嗯?”慈禧太后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紧接着是天旋地转的头晕目眩,她身体一晃,差点摔倒。

“太后!”李莲英和李品鉴同时惊呼。

李品鉴眼中精光一闪,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太后小心!有阴物作祟!就在您身后!”

他反应极快,从袖中掏出一张金黄色的符纸,就要贴向慈禧。

苏湘雅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不能再犹豫了!

在李品鉴的符纸即将触碰到慈禧的瞬间,苏湘雅的魂体化作一道流光,毫不犹豫地冲入了慈禧太后的眉心!

“啊!”慈禧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双眼猛地翻白,身体僵直。

“太后!”李莲英吓得魂飞魄散。

李品鉴的符纸也僵在了半空中,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慈禧,脸上的表情从惊疑变成了震惊,最后是极度的恐惧。

然而,仅仅片刻之后,慈禧太后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原本威严而锐利的眼睛,此刻却变得清澈而明亮,甚至带着一丝苏湘雅特有的温柔与坚定。

“大胆妖道!”慈禧(实为苏湘雅控制)突然怒斥李品鉴,声音虽然还是慈禧的声线,但语气中的威严和愤怒,却与平日里截然不同,“竟敢在皇上面前放肆,图谋不轨!你当哀家是死人吗?”

殿内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光绪皇帝。他从未见过太后用这种语气说话,更没见过太后眼中那种洞悉一切的清明。

李品鉴更是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说道:“太后……您……您怎么了?贫道是品鉴啊!是来保护您的啊!”

慈禧(苏湘雅)冷哼一声,目光如刀,直刺李品鉴:“保护?哼!李品鉴,你以邪术蛊惑于哀家,残害忠良,祸乱朝纲,罪该万死!皇帝,即刻下旨,将此人拿下!”

光绪皇帝虽然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敏锐地察觉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毫不犹豫地喝道:“来人!将妖道李品鉴拿下!”

殿外的侍卫应声而入,手持刀枪,将李品鉴团团围住。

李品鉴面色惨白如纸,他知道事情败露了,但仍在做最后的挣扎:“太后!您醒醒!您被妖物附身了!我是李品鉴啊!我对您忠心耿耿啊!”

慈禧(苏湘雅)继续道:“哀家清醒得很!你这些年来以邪术控制哀家,吸取哀家精气,名为延寿,实为害命!哀家现在看你的真面目,真是恶心至极!皇帝,还不动手!”

光绪皇帝再次下令:“拿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侍卫们一拥而上。李品鉴眼看情况不妙,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知道,今天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了。既然如此,那就拉个垫背的!

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面小小的八卦镜,这面镜子是他最后的保命法宝,能照出一切妖邪的原形。他怒吼一声,将镜子照向慈禧:“妖孽!竟敢附太后圣体!现形!”

一道金光从镜中射出,直射慈禧的面门。金光所照之处,苏湘雅的魂体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被迫从慈禧体内弹射出来,重新显形在殿中。

“果然有妖物!”李品鉴如获至宝,大叫道,“保护太后!这妖物想谋害太后!”

侍卫们立刻调转方向,将苏湘雅团团围住,刀剑出鞘,寒光闪闪。

慈禧太后恢复了意识,她晃了晃脑袋,只觉得刚才仿佛做了一场梦,又好像丢失了一段记忆。当她看到殿中那个半透明的女子,以及周围剑拔弩张的气氛时,又惊又怒,厉声喝道:“竟敢附哀家的身!罪该万死!给哀家拿下!”

苏湘雅陷入了重围,情势危急到了极点。她魂体本就虚弱,刚才又被八卦镜所伤,此刻更是摇摇欲坠,几乎无法维持形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放弃了所有抵抗,扑通一声跪倒在光绪皇帝面前,泪流满面:“皇上!民女死不足惜,但求皇上明察!民女所言句句属实!李品鉴此刻正在苏家老宅迫害我儿,若去晚了,我儿……我儿就真的没命了啊!求皇上!求皇上救救我的孩子!”

光绪皇帝看着苏湘雅那双充满哀求、绝望和母爱的眼睛,又看了看在一旁气定神闲、甚至带着一丝得意的李品鉴,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他明白了,这个女鬼,不是为了害人,而是为了救子。她的勇气和母爱,让他这个皇帝都感到自愧不如。

“住手!”光绪皇帝一声断喝,声音洪亮,充满了帝王的威严。

侍卫们立刻停下了动作。

光绪皇帝的目光转向李品鉴,冷冷地问道:“李品鉴,朕问你,你可曾在宫外,以邪术迫害百姓,炼制生魂?”

李品鉴脸色一变,但依然强作镇定:“皇上明鉴!这完全是污蔑!贫道这些年来一直在宫中侍奉太后,从未踏出宫门半步!这妖女的话,纯属妖言惑众,请皇上不要相信!”

苏湘雅立即道:“皇上若不信,可派人去苏家老宅查看!此刻我儿正被李品鉴的邪法所困,命悬一线!时间一过,神仙难救!”

光绪皇帝沉吟片刻,心中已有了决断。他看向李莲英,果断地命令道:“李公公!”

“奴才在!”李莲英急忙躬身。

“即刻带一队精锐侍卫,快马加鞭,前往南郊苏家老宅!若真如这女子所说,立即将刘告天救出,带来见朕!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李莲英看向慈禧,等待她的指示。

慈禧太后虽然心中不快,觉得一个皇帝竟然听信鬼魂之言,但光绪皇帝的命令说得斩钉截铁,而且李品鉴刚才的种种反常表现,也让她心生疑窦。她权衡利弊,最终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李品鉴面色惨白,额头上渗出冷汗。他知道,一旦侍卫赶到苏家老宅,他的一切阴谋都将暴露无遗。他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莲英领命而去。

第三节:圣旨到,

李莲英带着一队精锐侍卫,如离弦之箭般冲出了皇宫,消失在茫茫雨夜之中。而养心殿内的气氛,则如同凝固的铅块,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李品鉴跪在冰冷的金砖上,低着头,但那双阴鸷的眼睛却在不停地转动,思考着脱身之策。慈禧太后坐在凤椅上,脸色阴晴不定,她时而看看跪着的苏湘雅,时而看看跪着的李品鉴,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愤怒。光绪皇帝则背着手,在殿内来回踱步,目光不时地望向殿外,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苏湘雅的魂体跪在殿中,虽然虚弱到了极点,几乎透明,但她的腰杆却挺得笔直,目光坚定地望着皇帝。为了儿子,她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哪怕是魂飞魄散。

“妖女,”慈禧太后终于开口,声音冰冷刺骨,“你可知,以鬼魂之身,擅闯禁宫,已是死罪。更何况,你竟敢……竟敢附哀家之身,此乃大逆不道,罪加十等!你还有什么话说?”

苏湘雅叩首道:“民女知罪。但民女所言,句句属实。李品鉴妖道,祸国殃民,民女若不兵行险着,如何能让他暴露在皇上面前?民女愿以魂飞魄散为代价,只求皇上能救我儿于水火。求太后明鉴!”

光绪皇帝也趁机帮腔道:“皇额娘,儿臣认为,这女子虽然行事偏激,但其情可悯。她一个弱女子,为救子甘愿冒如此大的风险,足见其心志坚定。况且,若不是她,我们还不知道李品鉴在宫外竟有如此恶行。此人若不除,必成心腹大患啊!”

慈禧太后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她虽然专横,但并非不明事理。光绪的话,句句在理。她只是不爽被一个“鬼”摆了一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刻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苏湘雅能感觉到,自己与告天之间的那缕血脉联系正在变得越来越微弱,这让她心急如焚。她知道,告天的情况正在急剧恶化。

终于,殿外传来了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李莲英带着侍卫回来了,他的脸色异常凝重。而在他身后,两个侍卫抬着一块门板,门板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气息微弱的少年——正是刘告天!

“天儿!”苏湘雅看到儿子那惨不忍睹的模样,魂体都剧烈地波动起来,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呼,想要扑过去,却被侍卫的长戟拦住。

告天虚弱地抬起眼皮,看到殿中母亲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难以置信:“娘……是您吗?我不是在做梦……”

光绪皇帝急忙上前,急切地问:“李公公,情况如何?快说!”

李莲英躬身道:“回皇上,奴才赶到苏家老宅时,那里已是一片火海。那火邪门得很,是绿色的,水浇不灭。裴文卿和小夏姑娘倒在血泊中,身受重伤,奄奄一息。而刘告天……则被一面黑色的幡旗所困,幡旗上冒出无数鬼手,正在撕扯他的魂魄,已是命悬一线。幸得侍卫及时以皇家龙气震慑,才勉强将他救出,但……但恐怕时日无多了。”

他瞥了李品鉴一眼,眼中充满了鄙夷和愤怒:“奴才还在柴房密室中,搜出了大量邪门法器、人骨符咒,以及一个写着生辰八字的木偶,上面插满了银针!证据确凿,李品鉴确系妖道无疑!”

光绪皇帝听完,龙颜大怒,他指着李品鉴,厉声喝道:“李品鉴!你还有何话说!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狡辩吗?”

李品鉴面如死灰,他知道大势已去,却仍在做最后的挣扎,他嘶吼道:“皇上明鉴!这些都是栽赃陷害!是苏湘雅那个妖女为了报复,故意设下的圈套!贫道对太后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太后!您要为贫道做主啊!”

慈禧太后此时也彻底动摇了。她看着奄奄一息的告天,又看看李莲英呈上来的那些邪物,心中最后一丝信任也消失了。她冷冷地看着李品鉴,眼中再无往日的宠信,只剩下冰冷的杀意。

“皇帝,”慈禧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将此妖道,押入天牢,择日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儿臣遵旨!”光绪皇帝心中大定。

李品鉴见慈禧也放弃了他,知道再无生路。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突然暴起,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扑向光绪皇帝:“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贫道不义!死之前,拉个皇帝垫背,也值了!”

但他还未近身,就被两旁的侍卫死死按倒在地。光绪皇帝怒极,一脚踹在他的胸口:“押下去!择日问斩!”

李品鉴被拖了下去,口中仍发出不甘的咒骂和狂笑,声音在宫殿中回荡,令人不寒而栗。

危机解除,慈禧太后看着虚弱的苏湘雅,神色复杂。她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你……一个鬼魂,为何要救哀家?以你的能力,刚才若是对哀家下手,哀家恐怕……”

苏湘雅魂体几乎透明,却微笑着摇了摇头:“民女并非救太后。民女只是不愿见更多人,尤其是天下之主,被妖道蛊惑,做出祸国殃民之事。民女虽为鬼魂,却也知家国大义。”

光绪皇帝在一旁听得敬佩不已,他由衷地说道:“你虽为鬼魂,却比许多活人更明事理,更有仁心。朕今日赦你无罪,并准你留在宫中,朕会命人准备最好的养魂香,助你恢复魂体,早日转世轮回。”

苏湘雅却摇了摇头,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门板上的告天:“谢皇上恩典。但民女别无所求,只想与儿子团聚,过平凡的生活。荣华富贵,于我母子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

她看向告天,眼中满是慈爱与不舍。

告天挣扎着,在侍卫的搀扶下,爬到母亲身边。他伸出手,想要触摸母亲的脸,却只抓到一片虚无。他眼中含泪,声音嘶哑:“娘……您没事吧?我好怕……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苏湘雅轻抚他的脸,虽然无法触碰,但告天能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流包裹着自己:“娘没事。傻孩子,只要你能平安,娘做什么都愿意。”

母子相拥而泣,场面感人至深。连一向铁石心肠的慈禧太后,看到这一幕,也不禁动容,别过了头。

光绪皇帝见状,感慨道:“既然如此,朕就赐你们宅院一座,白银千两,良田百亩,让你们安度余生,再不受人打扰。”

苏湘雅和告天叩首谢恩。

就在这时,裴文卿和小夏也被侍卫抬了进来。两人虽然重伤,但经过太医的紧急处理,性命已经无碍。

“文卿!小夏!”苏湘雅惊喜道。

告天也急忙挣扎着爬过去:“裴叔叔!小夏姐姐!你们怎么样了?”

裴文卿虚弱地笑笑,脸色苍白如纸:“还死不了……多亏皇上派人及时相救,否则我们几个,今晚就要去地府报到了。”

小夏看到苏湘雅和告天平安无事,喜极而泣,泪水混合着血水和雨水,滑落脸颊:“太好了……你们都没事……太好了……”

光绪皇帝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今夜的经历,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是人是鬼,真情永远是最可贵的东西。一个鬼魂的母爱,胜过了世间许多虚伪的忠诚。

“李公公,”光绪皇帝沉声道,“传朕旨意,即刻传太医,不惜一切代价,为他们疗伤!”

“奴才遵旨!”

在太医的精心治疗和皇家灵药的调理下,众人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苏、湘雅也得。再虚弱,反而比之前更加凝实,几乎与常人无异。

数日后,光绪皇帝兑现了他的承诺。一座位于京城西郊、环境清幽雅致的三进宅院被赐予了他们。裴文卿、小夏、告天和苏湘雅搬了进去,开始了新的生活。

虽然人鬼殊途,但彼此的牵挂和爱,让这个特殊的家庭充满了温暖与和谐。告天继续跟随裴文卿修行道法,但心境已与从前不同,他不再仅仅为了复仇而修炼,更多的是为了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裴文卿从旁指导,将自己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小夏则将这个家打理得井井有条,用她的温柔和细心,弥补着这个家庭缺失的“阳间”气息。而苏湘雅,则在一旁默默守护着他们,如同最温柔的风,最明亮的月。

每当月圆之夜,一家人都会在院中的老槐树下赏月。告天常常依偎在母亲身边,听她讲述过去的往事,讲述他父亲的故事,也讲述她自己对人世间的感悟。

“娘,”告天靠在母亲虚无的怀抱中,轻声问道,“以后我们永远不分开了,好吗?”

苏湘雅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虽然无法触摸,但告天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份爱意:“傻孩子,娘会一直守护着你。无论生死,无论阴阳,这份爱永远不会改变。我们一家人,会永远在一起。”

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母子相拥的身影上,也洒在裴文卿和小夏的笑脸上,温馨而永恒。

而在皇城深处,养心殿的窗前,光绪皇帝独自一人,望着天边那轮皎洁的明月,心中感慨万千。今夜的经历,让他看清了朝中的黑暗,也让他明白了何为真正的“仁”与“义”。

他转过身,对着殿外,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语气,朗声说道:

“传朕旨意,彻查天下妖道邪教,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让百姓再不受妖邪之苦!”

夜空中的明月,似乎听到了这位年轻皇帝的誓言,变得更加明亮了。清辉洒满大地,仿佛在预示着一个更好的明天,一个光明与正义终将战胜黑暗与邪恶的未来。

(未完待续)

品书中文推荐阅读:玄幻:老婆绝世仙子,我却要逃婚绑定变美系统,绿茶在位面杀疯了快穿:挖野菜系统崩溃了四合院:生那么多孩子!怪我咯灵轩心动快穿之疯批反派在线作死快穿:钓系美人穿成黑月光之后开局策反病娇女BOSS的我无敌原神获得造物主系统的诸天之旅傅同学,我知道你暗恋我恶魂觉醒后,全宗门哭着求我原谅太师祖在下,孽徒桀桀桀!穿越年代文:工具人拒绝剧情哼,老娘才不想当什么丘比特火行天下末世向导:四大哨兵争着宠霹出个天尊化神老祖作香童是认真的豪门奶爸开局,养个外挂小奶娃摸一摸就能修仙,还要脸干什么!国运:扮演张麒麟,我是女版小哥真千金驻岛开荒,嫁禁欲军官赢麻神卦狂妃又在撩人了世界与尔青云仙梦张悦的逆袭没错,我哥和我爹都是大佬末日重生:鬼观音她畸变成神抗战:从远征军开始小孕妻齁甜,被绝嗣大佬抱回家宠快穿之云华真君圆满之旅快穿:我家宿主超厉害的,嗷呜盗墓:修仙修到青铜门碎裂掌控被未婚夫送去和亲后,我把他刀了快穿之改变be世界一夜情后,穆总失控刑侦六组全家读我心后杀麻了,我负责吐槽原神:从摸鱼开始出轨爹,爱赌妈,重生我笑呵呵一吻唤醒前世爱人我在古代当开山大王60后婆婆与80后儿媳知否:心狠手辣如兰传!崩铁,从雅利洛开始的星际军阀要命!她马甲满级,你惹她干嘛依靠MC我在古代种田种成了女皇悍女重生:莫少的心尖宠快穿:成了绿茶炮灰女配穿成主角手中宝
品书中文搜藏榜:异兽迷城半相热恋快穿:我在异界客串路人甲家外火影世界的修士开局逃荒,女尊小混子她吃喝不愁和狂野总裁同房后他说我只是陌生人墓虎带着两宝去逃荒,我逃成了首富穿越乱世,我有空间我怕谁秦老六的生活日常奥特次元:羁绊之力全能站姐变爱豆后成顶流了高嫁京圈大佬,渣前任悔疯了!末世,女主她拿百亿物资杀疯了孤独摇滚!属于老兵的孤独!穿越知否之我是墨兰末世,恋爱脑杀了最后一位神性转魔王的异世界冒险绣剑鸣脑叶公司:逐渐离谱的员工我,AI天命无痕仙路漫漫凡人闯仙界离心机爆炸!生物女博穿越五零首辅肥妻有空间小宫女娇软妩媚,一路荣宠成太后后妈恶毒后妈爽,后妈日子过得好陆爷的闪婚新妻明日方舟:构史学主演她是一池春水文昭皇后传邪祟复苏,我为阴世主综漫:作品太刀,雪乃让我别写了玄学直播间,大佬又算命攒功德啦八零软妻人间清醒,首长别茶了!孤爱的哥哥居然是敌国皇亲快穿:战神大人只想找lp贴贴嫡女谋略:妖孽夫君请上门百字日记白日深诱职业魅魔,青梅校花不放过沈氏家族美人祭莫爷养的小公主我用重生埋葬他勾魂的眼神方舟里的后勤官快穿之鼠鼠我呀,太上进了四合院:我何雨柱,国之栋梁斗破:天命反派,云韵哭惨了
品书中文最新小说:各小世界里快穿四合院:年代女性的幸福九幽走私犯:我在仙庭当卧底重回八零,血包觉醒后砸锅不干了奥特乙女:不结婚怎么搞科研火影:平民不语,只是一味共鸣嫌我姐弟吃的多,断亲分家你眼瞎快穿:我在三千世界当打工人快穿:万人迷总被抢夺我穿越女,继承亿点点遗产怎么了一心入魔星铁:苦主星期日,连夜追上列车团宠:成为星际珍稀物种唯一的崽诡异米花町,从抽钟离开始的日常穿成世家明珠:多情眼冷心计深撕碎男频爽文后,长公主她登基了重生影后:逆袭千金资本家小姐携空间带千亿物资随军恶女和离后觉醒,强占重欲前夫恭迎长公主还朝HP:百年遗愿八零,被乡下丈夫带娃要名分捡来的弟子怎么养歪了奥特:今天抗击外来侵略了吗虫犬同行,双生末世路穿成背景板后我成了女主的白月光凤起辽左,我教少帅做大佬奥特,从古利特开始的次元之旅天河逆劫:吾乃天蓬,弑神证道兽世甜宠:携现代知识撩爆兽夫重生八零,硬汉老公媳妇撩疯了塔罗师:简月灵与希反派大佬才四岁?男女主跪求放过重生成渣女学神,潇洒这一生夺我家产?我嫁竹马随军成团宠!摄政王妃又逃了:末世医妃携崽掀HP:大小姐绑定恋爱系统我喂夫君避子羹烽火芙蓉花越渊途太灵王百爪挠心穿成全网黑花瓶我靠沙雕杀穿内娱重生之高攀不起的妻主不想做盘古的大罗,不是好大罗十年暗恋!骄矜大佬忍不住出手了摆摊馋哭全网,我成美食通缉犯盛世豪宠:帝少娶妻1000亿八零甜妻:带着系统来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