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张灵枢布下的“周天星斗困灵阵”成功运转,璀璨的星辉锁链与淡金符文交织成巨大的光网,将那庞大的火元素之灵死死困在半空,任其如何疯狂挣扎、烈焰翻腾也难以立刻挣脱,赫利俄斯顿时大喜过望!
“好!困住了!”他熔金般的竖瞳中爆发出兴奋与狠厉的光芒,周身龙威勃发,灼热的龙元之力瞬间凝聚于右拳之上,作势便要猛扑上去,“妈的!看老子不砸碎这团挡路的火疙瘩!把它核心揪出来当球踩!以泄老子心头之恨!”
他身形刚动,一道青影却悄无声息地拦在了他的面前。张灵枢神色平静,目光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制止意味,缓缓摇头:“赫利俄斯,且慢动手。”
“嗯?”红龙动作一滞,布满鳞片的拳头停在半空,带起一股热风,他不解地看向张灵枢,瓮声瓮气道,“拦着我干嘛?好不容易才把这玩意困住,此时不灭了它,更待何时?难道等它挣脱出来再折腾一遍?”
张灵枢目光转向光网中那团不断扭曲、咆哮、散发着原始愤怒与困惑的庞大火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此物乃此地磅礴地火精华历经无尽岁月,机缘巧合下孕育而出的一丝灵性,堪称天地之灵。其诞生极为不易,能产生灵智者更是万中无一,千载难逢。就此将其灵智打散,彻底湮灭,未免太过可惜,有伤天和。”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一种尝试性的提议:“若能将其收服,导其向善,或是以秘法将其炼化为护法灵物,不仅可得一强大助力,亦算全了这份天地造化的机缘。岂不胜过简单粗暴地将其毁灭?”
赫利俄斯闻言,熔金竖瞳翻了翻,粗犷的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他撇了撇嘴,指着那团依旧在疯狂冲击光网、散发出灼热敌意的火焰:“收服?张,你不是没试过跟它讲道理!这玩意脑子根本就是一团浆糊!浑浑噩噩,就知道凭本能行事,软硬不吃,油盐不进!跟它沟通简直是对牛弹琴!费这劲干嘛?还不如一拳打爆了干脆利落!”
张灵枢闻言,却是微微一笑,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坚持:“先前仓促,未及细探。如今它已被困住,躁动稍缓,或许能尝试以更温和、更契合其本源的方式与之沟通。天地有灵,万物有性,或许只是未曾找到正确的‘语言’。容我再试上一试,若实在无法沟通,再行处置也不迟。”
赫利俄斯无所谓地耸了耸宽阔的肩膀,带起一阵鳞片摩擦的声响:“行吧行吧,随你折腾。反正火莲还没熟,老子正好下去泡个澡,补充点力气。”他对收服这团“傻火”实在不抱什么希望。
说罢,他纵身一跃,庞大的身躯如同陨石般坠向下方的熔岩湖,噗通一声砸入翻腾的暗红色岩浆之中,溅起巨大的浪花。他舒服地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周身鳞甲张开,疯狂汲取着精纯的地火之力,熔金般的竖瞳则一眨不眨地盯住了岩壁上那株即将成熟的地心火莲,耐心等待起来。
张灵枢则转身,面向那被困于星辉光网中的火元素之灵。他凌空盘膝而坐,与那团躁动的火焰遥遥相对。
他首先尝试释放出温和友善的神念波动,如同轻柔的涟漪般,缓缓拂过火元素之灵那混沌的核心,传递出“无害”、“交流”、“共存”的意念。
然而,火元素之灵对此毫无反应,依旧疯狂地冲击着光网,只是偶尔会因为那陌生的神识触碰而微微一顿,流露出片刻的迷茫,随即又被更狂暴的愤怒所淹没。它的灵智太过低下,根本无法理解如此复杂的意念。
张灵枢微微蹙眉,改变策略。他指尖再次凝聚起一缕细微的三昧真火,将其气息缓缓送向光网。这一次,并非引诱,而是作为一种“馈赠”和“示好”。
火元素之灵感受到那诱人的气息,冲击光网的动作猛地一滞,核心处爆发出极度渴望的波动,甚至伸出火焰触手试图攫取。但当它发现无法得到时,渴望迅速转化为了更深的焦躁与愤怒,冲击得更加猛烈了。它只能理解最直接的“得到”与“得不到”,无法理解“馈赠”与“交换”的概念。
张灵枢又尝试模拟地火能量的平和波动,试图与其建立共鸣,甚至以自身精纯的星辰之力模拟出一种类似“母体”般的温暖包容气息……
种种方法,或温和,或诱导,或共鸣……他几乎运用了所知的所有与灵体、元素生物沟通的秘法,然而,一切尝试都如同石沉大海。
那火元素之灵的回应始终简单而直接:对无法理解的意念——无视;对渴望的能量——疯狂索取;对阻碍它的光网——愤怒攻击。它的思维模式纯粹而原始,如同一张白纸,却又被狂暴的火灵本能填满,没有任何可供沟通的“接口”或“桥梁”。
数次尝试无果后,张灵枢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光网中那团除了力量惊人、本质上却依旧懵懂混沌的火焰,轻轻叹了口气。
“果然……灵智初萌,未开蒙昧,本能深植,难以理喻。”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遗憾。看来,赫利俄斯说得没错,与这等存在进行有意义的沟通,目前来看,确实是徒劳无功。
就在他思索是否该放弃沟通,转而与赫利俄斯商议如何处置这团火灵之时,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下方熔岩湖中正在惬意汲取能量的红龙,又看了看困阵中依旧凭本能疯狂冲击的火灵,心中忽然微微一动。
一个模糊的、尚不成熟的念头,悄然在他脑海中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