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塔大师!”
张灵枢的嘶吼带着血沫,在死寂的广场上回荡。他死死抱住怀中那具枯槁的身躯,暗金色的圣焰如同跗骨之蛆,在阿尔弗雷德体内疯狂燃烧、净化!老法师的皮肤寸寸龟裂,透出内里焦黑的骨骼和流淌着金光的血液,生命的气息如同退潮般飞速流逝,眼神涣散,只剩下最后一丝微弱的光点。
“不……不能……”阿尔弗雷德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张灵枢的手臂,指甲几乎嵌进肉里,“走……快……走……”
“闭嘴!撑住!”张灵枢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将体内残存的灵力疯狂灌入阿尔弗雷德体内!星穹剑悬浮在阿尔弗雷德头顶,黯淡的星辉如同垂死的萤火,拼命压制着那恐怖的净化圣焰!然而,那圣焰源自卢卡斯的本源意志,霸道绝伦,星辰之力如同投入熔炉的冰雪,瞬间被同化、湮灭!阿尔弗雷德的身体在他怀中剧烈抽搐,每一次抽搐都带出更多夹杂着暗金光芒的黑色血液,气息微弱到了极致,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垂死挣扎。”冰冷的声音如同丧钟,从高空与地面同时响起。
两个“卢卡斯”的身影缓缓凝实。高空那个,圣矛矛尖还残留着奥古斯都淡金色的血迹,终结漩涡缓缓旋转,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地面那个,赤足立于虚空,圣矛斜指,矛尖对准了抱着阿尔弗雷德的张灵枢。他们的眼神如出一辙,充满了绝对的漠然与掌控一切的冰冷。阿尔弗雷德的濒死,奥古斯都的重创坠落,张灵枢的灵力枯竭与心神剧震……一切都预示着,这场惨烈的鏖战,即将迎来终结。
“净化异端,终结于此。”两个声音重叠,如同神谕宣判。
嗡——!
高空“卢卡斯”率先动了!朗基努斯圣矛化作一道撕裂苍穹的暗金闪电,矛尖的终结漩涡疯狂旋转,带着洞穿一切、抹除存在的意志,直刺张灵枢的头颅!这一击,快!狠!绝!没有丝毫留手,要将张灵枢连同他怀中的阿尔弗雷德,一同化为虚无!
地面“卢卡斯”同时出手!圣矛并未刺出,而是对着虚空猛地一顿!一股无形的、浩瀚如海的禁锢之力瞬间降临!如同无形的泥沼,将张灵枢连同他周围的空间死死锁住!让他避无可避,挡无可挡!这是绝杀之局!
“滚开!!!”
一声穿金裂石、蕴含着无尽悲愤与决绝的怒吼,如同平地惊雷,在张灵枢身后炸响!
是奥古斯都!
这位重伤坠落的传奇法师,不知何时竟已挣扎着站起!他浑身浴血,深蓝星辰法袍破碎不堪,右胸一个碗口大的贯穿伤正汩汩涌出淡金色的血液,伤口边缘缭绕着难以驱散的暗金终结之力!左肩下方那虚无的伤口更是触目惊心!他的气息衰弱到了极点,如同即将燃尽的烛火,脸色惨白如纸,银白的须发被鲜血染红!
然而,他那双蕴含星海的眼眸,此刻却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如同回光返照般的璀璨光芒!那光芒中,没有恐惧,没有绝望,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明悟与……玉石俱焚的决绝!
他的目光,穿透了空间,与张灵枢惊骇回望的眼神瞬间交汇!
那眼神中,传递的信息复杂而沉重——有对后辈的嘱托,有对帝国未来的担忧,有对未能探索尽魔法奥义的遗憾,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一种以自身为薪柴,点燃最后星火的决绝!
“不!院长!不要!”张灵枢瞬间读懂了那眼神的含义,心头剧震,嘶声呐喊!他想要阻止,想要冲过去!但地面“卢卡斯”的禁锢之力如同无形的枷锁,将他死死钉在原地!他只能眼睁睁看着!
奥古斯都脸上露出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释然的笑容。他无视了那两道足以将他彻底抹杀的恐怖攻击!枯瘦的双手在胸前急速划出最后一道玄奥到极致的轨迹!口中念诵的,不再是空间咒文,而是一种古老、晦涩、仿佛来自星界本源的低语!
“以吾之名……燃星核……引界力……碎囚笼……开……生路!”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来自宇宙本源的恐怖波动,以奥古斯都为中心轰然爆发!那不是能量的宣泄,而是……空间的哀鸣!是整个空间结构在某种至高法则的引动下,开始走向彻底的崩溃与塌陷!
“什么?!”高空与地面的两个“卢卡斯”脸色同时剧变!那万年不变的淡漠,第一次被一种名为“惊骇”的情绪彻底撕裂!他们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弑传奇法阵“神之囚笼”的联系,正在被一股无法抗拒的、源自空间本身的毁灭力量强行切断、扭曲!
“阻止他!”两个声音同时发出尖锐的厉啸!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笼罩了他们!奥古斯都不是在攻击他们,而是在……自毁!以自身传奇本源为引,点燃星核投影,强行引动星界之力,从内部彻底引爆这片被“神之囚笼”封锁的空间!这是同归于尽的终极禁术!
高空“卢卡斯”刺向张灵枢的圣矛瞬间调转方向!地面“卢卡斯”也放弃了禁锢张灵枢!两道暗金流光如同疯魔般,不顾一切地扑向奥古斯都!朗基努斯圣矛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矛尖的终结漩涡疯狂旋转,试图在空间彻底塌陷之前,将奥古斯都连同他引动的毁灭源头一起抹除!
“空间……锚定!”奥古斯都口中喷血,眼中星芒却璀璨到了极致!他双手对着扑来的两个“卢卡斯”猛地一握!
嗡——!
扑向他的两个“卢卡斯”身形骤然一滞!仿佛陷入了无形的琥珀之中!他们周身的空间被强行凝固、钉死!如同被无数条无形的锁链层层缠绕!任凭他们如何催动圣矛,爆发终结之力,都无法在瞬间挣脱这以生命为代价施展的、最后的空间禁锢!
“晚了……”奥古斯都的声音沙哑而微弱,却带着一种洞穿生死的平静。他最后看了一眼被禁锢在原地、目眦欲裂的张灵枢,眼中闪过一丝歉意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