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的目光扫过全场,手指轻轻敲击着鎏金扶手。身旁的宫廷总管立刻会意,一挥手,两名身着紫袍的皇家医师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将那名抽搐的少年抱起带走。
整个广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皇帝的裁决。
片刻后,总管悄无声息地回到老皇帝身边,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老皇帝原本平静的面容骤然阴沉,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
老皇帝的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心头,给朕彻查到底!竟敢在朕的眼皮底下行此毒谋!
他的目光如刀,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张灵枢身上时,稍稍柔和了几分:张爱卿,看来你的实验,确实触动了某些人的神经。
张灵枢拱手行礼:陛下明鉴。这些少年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零元素亲和者,如今已有五人初步感受到的存在。若继续修炼下去,假以时日...
朕明白。老皇帝抬手打断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恰恰证明了你的道法确实能让普通人掌握超凡之力。而这,正是某些人最不愿看到的。
他转向身旁的侍卫长,声音陡然转冷:封锁学院,所有人不得擅自离开。朕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朕亲自监督的实验中下毒!
——————
圣光教会最深处的密室内,水晶球中映出老皇帝震怒的画面。二皇子莱昂纳德·凯奇猛地将水晶球扫落在地,碎片四溅。
废物!都是废物!他英俊的面容扭曲变形,不是说恶魔低语绝不会被发现吗?怎么这么快就被识破了?
沃伦特主教的脸色同样难看,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法杖:殿下息怒。那东方人的医术确实超出预期。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老皇帝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
怀疑?二皇子冷笑一声,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早就怀疑了!从赌战那次开始,他就已经站在克里斯托弗那边了!现在又搞出这个什么道法验证...
他的声音突然压低,凑近沃伦特:不能再等了。父皇的疑心越来越重,一旦他下令彻查教会地下,我们的计划就全完了。
沃伦特眉头紧锁:可是殿下,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双月蚀之夜也还有二十多天...
管不了那么多了!二皇子猛地抓住沃伦特的衣领,必须提前举行召唤仪式!虽然效果会打折扣,但总比功亏一篑强!
沃伦特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好。那就提前发动。虽然召唤来的可能只是古老者的投影分身,但足以完成我们的计划。他转身走向密室深处的暗格,取出一把造型诡异的黑曜石匕首,通知所有净罪者,立即准备仪式。
二皇子接过匕首,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父皇,您不是一直想知道是谁在暗中谋害您吗?很快,您就会亲眼见到答案了...
——————
皇家魔法学院的东塔楼内,张灵枢正在向老皇帝详细汇报实验进展。
陛下,这十七名少年中,已有五人初步感受到的存在。张灵枢指着名册上被标记的名字,尤其是这个叫汤姆的少年,天赋最佳,已经能够引导气息在经脉中运行一个小周天。
老皇帝微微颔首,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张爱卿,若此法真能推广开来,让我帝国的平民也能掌握超凡之力...
陛下!侍卫长突然匆匆进来,单膝跪地,查到了!那少年中的毒是恶魔低语,是教会地下黑市流通的禁药!而且——他压低声音,我们在他的衣物上发现了二殿下府上的熏香痕迹。
老皇帝的面色瞬间阴沉如水,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扶手:莱昂纳德...朕的亲生儿子...竟然...
他的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失望与痛心,仿佛一瞬间又苍老了十岁。
老皇帝的面色由阴沉转为深深的疲惫,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缓缓松开紧握扶手的手指,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着青白。
罢了...最终,所有的愤怒与失望都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在寂静的大厅内回荡。这叹息声中包含着太多难以言说的情感——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失望,一个帝王对背叛者的痛心,一个老人对生命无常的感慨。
老皇帝转向张灵枢,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几分:张大师...
张灵枢微微欠身,目光平静如水:陛下。
你且安心授道。老皇帝的声音低沉却坚定,朕既已知晓此事,就绝不会让此类事件再次发生。他抬起枯瘦的手,轻轻拍了拍张灵枢的肩膀,这些孩子...就托付给你了。
张灵枢能感受到老皇帝手掌传来的轻微颤抖,但他更注意到那双眼睛中重新燃起的坚定光芒:陛下放心,在下定当尽心竭力。
老皇帝微微颔首,目光扫过那些忐忑不安的少年们:朕老了,但还没糊涂到分不清是非的地步。他转向张灵枢,声音压低,有些人...终究要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这句话说得极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张灵枢明白,这是老皇帝在向他保证,也是在向那些暗中作梗的人宣战。
陛下...张灵枢沉吟片刻,还是开口道,二殿下与沃伦特主教既然敢在您面前行此毒谋,恐怕不会轻易收手。在下担心...
担心他们狗急跳墙?老皇帝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朕倒要看看,他们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下来,不过大师提醒得是,朕会加强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