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接受了张灵枢的治疗后,对他的热情愈发高涨。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各种珍贵礼物源源不断地送来。然而,大多数礼物都被张灵枢婉拒了。一方面,这些金银珠宝对他来说并无实际用途;另一方面,小院的空间有限,实在没有地方存放这些奢侈品。
即便如此,大皇子依然坚持送礼,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表达对张灵枢的感激之情。张灵枢无奈之下,只好收下了一些较为实用的物品,如珍贵的药材和魔法材料。
这天,张灵枢正在院中撰写道家典籍《太乙神数 》,准备教习苏塔。最近她在修习上遇到了瓶颈,进展缓慢。张灵枢希望这本《太乙神数》可以帮助她有所领悟。
突然,灰牙忙不迭地跑了回来。他的灰黑色毛发有些凌乱,琥珀色的眼睛中透露出一丝惊慌。
主人!不好了!阿骨打他...他出事了!
张灵枢手中的笔一顿,眉头紧锁:慢慢说,发生了什么事?
灰牙喘着粗气,努力平复情绪:“阿骨打最近常去一家专门做‘火焰魔牛排’的酒馆,那家店的牛排是用火蜥蜴的肉烤制的,外焦里嫩,还会喷出火焰,味道特别鲜美。他最近和酒馆的掌柜混得熟,经常去打牙祭。我有时也跟着去,最近我们俩玩得特别好。”
张灵枢微微点头:“然后呢?”
灰牙声音发颤:“刚才我路过那家酒馆,看见一群人围着阿骨打,说他吃了两份火焰魔牛排,却只给了一份的钱!阿骨打死活不承认,可那些人根本不听他解释,非要逼他……逼他……”
“逼他什么?”张灵枢眼神一冷。
灰牙咬了咬牙:“逼他……剖开肚子,自证清白!”
此时阿骨打所在的酒馆,场面已经混乱不堪。
阿骨打被几名壮汉按在木桩上,胸前还残留着火焰魔牛排的油渍。他双目赤红,额头青筋暴起,声音嘶哑:“老子说了,只吃了一份,给了一份的钱!你们这群混蛋,非要冤枉老子!”
酒馆掌柜是个瘦削的中年男人,此刻缩在柜台后,浑身发抖。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子站在他身旁,其中一人冷笑道:“掌柜的,你说实话,这蛮子是不是吃了两份牛排,却只给了一份的钱?”
掌柜的咽了口唾沫,眼神躲闪。
另一人拍桌怒喝:“掌柜的,你不要怕!你想想你的妻儿老小,他们还等着你赚钱养家!你要是包庇这蛮子,以后谁还敢来你的酒馆?”
掌柜的浑身一颤,终于颤巍巍地点头:“是……是他吃了两份,只给了一份的钱……”
阿骨打怒极:“放屁!老子就是只吃了一份,给了一份的钱!”
“怎么?”那人冷笑,“吃了两份牛排,却只给一份的钱,现在还想动手打人不成?”
阿骨打气得浑身发抖,怒吼道:“老子要是没钱,可以让你随便拿!可老子明明给钱了,你们这群混蛋非要冤枉老子!”
那人笑得更加猖狂:“哟?你看他长得这么高大威猛,想不到是这种人!你要是没钱,可以直说啊,我替你给啊!”
阿骨打咬牙切齿:“你放屁!多少钱老子都给得起!”说着,他一把扯下钱袋,重重掼在地上,哗啦啦倒出几十枚银币。
围观的众人顿时哗然:“你看!他明明有很多钱,却吃了两份牛排只给一份的钱!这不是欺负老实人是什么?”
“必须剖开他的肚子,看看他是不是把第二份牛排藏起来了!”
“对!不剖腹自证,这蛮子肯定心虚!”
阿骨打从未像此刻这般绝望。火焰魔牛排的油渍还残留在他胸前,可比油渍更灼热的是他胸腔里翻腾的怒火。被铁链锁住的双手攥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
老子说了!只吃了一份!给了一份的钱!他的咆哮在酒馆里回荡,却换来更猛烈的哄笑。几个醉汉撞翻长凳,踩着木屑朝他吐口水:撒谎精!连自己吃了几块肉都记不清!
掌柜的缩在柜台后发抖,油灯将他扭曲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只被掐住脖子的公鸡。消瘦男子踩着锃亮的皮靴围上来,其中一人阴险的说道:剖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反正你剖出来肯定是两份——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阿骨打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呜咽。他从未想过,在这个标榜自我文明的王都,竟会有人用剖腹这种野蛮手段逼人自证。油灯的光晕里,他看见酒馆墙角堆着几个空酒桶,桶底残留的火焰魔蜥油脂还在幽幽发亮——就像他现在的眼睛。
我肚子里要是两份牛排,我白死在这儿!阿骨打突然暴喝,铁链哗啦作响。他猛地挣开一条手臂,从靴筒抽出那把磨得发亮的魔龙蜥短刃。刀刃映出扭曲的人影,也映出掌柜的突然捂住嘴后退的身影。
对面的人先是一愣,随即尖笑:怎么?想杀人灭口?权杖转得飞快,大家小心!这蛮子要——
阿骨打高举短刃,刀尖抵住自己肚脐。酒馆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火焰在烤架上爆裂。他的声音沙哑却清晰:要是没有怎么办?
没有?消瘦男子愣了一瞬,随即嚣张地扯开领口,我死!他踢开挡路的椅子,解下镶银边的皮带甩在地上,当场自刎!
此时一名看似忠厚的胖子突然挤到人群前面,搓着肥厚的手掌:好汉仗义!他拍着胸脯,腰间的铜酒壶叮当作响,我陪他一起看!要是只有一份......他突然压低声音,我也陪葬。众人起哄声中,几个醉汉已经搬来木箱搭成临时高台。
此时整个酒馆都是起哄的声音,刨开来,刨开来
阿骨打知道此事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决心以死证明清白。他可以死,但绝不能遭受这样的冤枉。
倒持魔龙短刃的手狠狠的扎向了自己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