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的地穴中,小凤爪子扒着湿润的泥土,耳朵警惕地竖着,忽然扭头看向闭目打坐的林渡:“人,时间过了多久了啊。”
林渡睁开眼,沉声道:“半个时辰了。”
小凤翅膀不安地扑扇着,羽毛上沾着的泥土簌簌掉落:“那墨姐姐她…… 外面的动静好像越来越大了。”
林渡沉默片刻,目光落在掌心那枚三年前强行从刘闳那买来的的玉扳指上,他缓缓摇头:“接下来不是我们该插手的事情。”
“可是……”
“没有可是,合体期我们无法插手。”
地穴上方,气浪与狐火的碰撞声此起彼伏,隐约还夹杂着玄霄的剑鸣与穹齐的怒喝,每一次震动都让头顶的土层簌簌掉落。
墨小白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原本白皙的肌肤此刻已完全变成火红色,九条狐尾上燃着熊熊真火,这是她的本命神通。
可即便如此,面对白耀这头祥瑞麒麟,她依旧束手束脚,麒麟周身的金光如同天然屏障,任她的狐火如何灼烧,都只能留下淡淡的焦痕。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墨小白心中暗道。之前那些攻击本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技能,全靠提前准备的数十件法宝才勉强占了上风。如今法宝消耗过半,她的灵力也所剩无几,身体早已到了极限。
白耀似乎看穿了她的窘境,只是站在原地不动,任由玄霄与穹齐左右夹击。他身上的麒麟真火对墨小白有着天然的克制,哪怕只是站在那里,散发出的威压都让她气血翻涌。
穹齐的骨鞭如同毒蛇般缠上她的狐尾,玄霄的寒冰剑则直刺她的面门。墨小白勉强避开剑锋,却被骨鞭狠狠抽在背上,顿时喷出一口鲜血,身形踉跄着后退数步。
她捂着伤口,眼神中闪过一丝疲惫,却依旧死死盯着三人,不肯退让半步。
“还有半个时辰……只要再撑半个时辰就好……”
恍惚间,墨小白眼前浮现出儿时的画面 —— 树下,白凌穿着月白色的衣裙,正把一块桂花糕递到她嘴边,阳光透过花瓣落在两人脸上,温暖得让人心头发颤。
“不行!” 她猛地晃了晃脑袋,硬生生中断了回忆。现在可不是失神的时候,一个人对付三个强敌,哪怕只是一瞬间的分神,都可能丧命。
“可恶啊,还有什么办法……” 墨小白咬着牙,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右手探入怀中,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丹瓶。她拔掉瓶塞,将里面所有的丹药一股脑地倒入口中,不管是疗伤的、补充灵力的,还是暂时提升修为的,全都咽了下去。
丹药入腹,瞬间化作一股狂暴的能量在她体内肆虐,她的气息忽强忽弱,脸色也变得更加红润,甚至带着几分不正常的潮红。但这股力量也让她重新挺直了腰杆,眼中的疲惫被一股狠厉取代。
时间在惨烈的厮杀中缓缓流淌,日头渐渐西斜,将天边的云彩染成一片血色。墨小白挣扎着从碎砖堆里爬起来,浑身的狐毛都被血痂黏在一起,九条尾巴只剩下七条还能勉强摆动。
她刚喘匀一口气,穹齐的骨鞭已如影随形。那骨鞭不知用多少怨魂淬炼而成,鞭身萦绕着浓郁的黑雾,此刻正带着破风之声直取她的面门。墨小白想躲,可体内灵力早已枯竭,动作慢了半拍 ——
“啪!”
骨鞭结结实实地抽在她胸口,巨大的力道让她像片枯叶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那扇紧闭的房门上。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开数道缝隙,她顺着门板滑落在地,喉头一阵腥甜,呕出的血沫在地面晕开,与之前的血迹交融在一起。
“小白姐!”
地穴里的小凤忍不住惊呼出声,转头看向林渡,发现林渡早已不见踪影。
门外,穹齐步步紧逼,骨鞭在手中把玩着,发出阴冷的笑声:“九尾天狐又如何?还不是成了我的阶下囚。”
“结果她吧,时间不多了。” 白耀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目光始终紧锁着那扇摇摇欲坠的房门,仿佛地上的墨小白只是无关紧要的蝼蚁。他能感觉到,门内的白泽气息越来越浓郁,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穹齐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没有丝毫拖沓。他猛地将骨鞭向前一送,那淬满了剧毒和怨魂的骨鞭如同拥有生命般,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狠狠插进了墨小白的体内,击碎了合体期体内三者合一的境界。
“呃……” 墨小白闷哼一声,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她艰难地抬起头,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嘴角似乎还想勾起一抹笑容,却最终无力地垂了下去,九条狐尾彻底失去了动静。
“墨姐姐!” 小凤在地下撕心裂肺地喊着,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无能为力。
白耀看都没看倒下的墨小白,径直朝着房门走去,他要在白凌完全蜕变成白泽之前,阻止这一切。
骨鞭上的怨魂正贪婪地啃噬着墨小白的灵力,她趴在地上,意识渐渐模糊。恍惚间,那些被刻意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
那年的宴会,她举着沾着糖霜的爪子拽住白凌的衣袖:“白姐姐…… 白姐姐…… 我要吃这个。” 白凌无奈地替她擦去嘴角的糖渍,把整碟桂花糕都推到她面前。
那年的术法课,
她偷偷在课本上画满白凌的画像,戳着白凌的胳膊撒娇:“白姐姐…… 白姐姐…… 上课好无聊啊,能不能出去玩啊?” 白凌被她缠得没法,只好带着她溜去后山捉萤火虫。
那年的月圆夜,她借着酒意抱住白凌的腰,把脸埋在对方颈窝:“白姐姐…… 白姐姐…… 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好不好嘛。” 那天白凌没有推开她,只是沉默地拍着她的背,月光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银霜。
“白姐姐……” 墨小白的睫毛上凝着血珠,气若游丝的呢喃从嘴角溢出,“我好像…… 要死了……”
就在事情逐渐走向无可挽回之时,一道莹白流光突然从地缝中射出,精准地砸在墨小白胸口。
那是林渡一直攥在掌心的玉扳指。此刻被灵力催动,便有无数细微的光粒从墨小白体内渗出,涌入扳指之中。
然后又一道闪光射出,贴在扳指上的短距离传送符发动,回到了林渡手里,林渡拿出一沓短距离传送符快速拉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