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赫连雪一离开,萧闻天忙朝着海公公喊道:“快、把所有门窗全打开,通通风!”
话音未落,人已疾步跨出殿门,站在冰天雪地里深深吸气。
寒风裹着雪沫扑面而来,他却仿佛重获新生般舒展眉头。
萧闻璟负手踱至他身侧,瞥见皇上只着单薄常服,转头吩咐。
“小德子,取皇上狐裘来。”
他唇角微微上扬,低笑道:“穿这般少,也不怕染风寒?”
“阿嚏——阿嚏——阿嚏!”
萧闻天接连三个喷嚏打得眼眶发红,睨了萧闻璟一眼,笑骂道:
“你这张嘴开过光不成?”
小德子忙将厚重狐裘为他披上。
萧闻天心有余悸道:“你刚刚不知道,朕可是差点连隔夜饭都要吐上来了,那气味……啧啧啧…”
萧闻璟满脸同情道:“看来这是……受苦了!”
“海公公,窗户多开会,多扇会儿风!务必把味儿散干净!”
说完,萧闻天手搭在萧闻璟的肩膀上,道:“走,去你皇嫂那再陪朕下……”
萧闻璟拍掉皇上的手转身就走:“没空,本王也要回家陪媳妇了!”
皇上看着他的背影,幽怨道:“臭小子……”
萧闻璟刚上马车,冷枫隔着车帘禀报道:
“王爷,天圣皇一行人刚出皇宫,就回驿馆收拾了东西,还换了普通的马车就匆匆出了城!”
萧闻璟闻言,冷声道:“不用拦他们,让他们走!派人把天圣皇离开苍梧的消息散布出去。”
沉默片刻,道:“传令下去,我们的人隔段路,就去追他们一程……”
冷枫嘴角直抽搐。
“是,主子!”
……
九王府里。
苏凌玥看着自己给蛮儿新易容的样子,满意道:“还是这样顺眼!”
蛮儿走到铜镜前,看了一下,坏笑道:“苏姐姐,可是蛮儿还是喜欢之前有胡子的样子……”
萧闻璟踏进院门时,就听见屋内传来清脆的笑声。
曾几何时,这院落连侍女都不许踏入半步,如今却因她而改变……
他驻足廊下,眼底泛起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萧闻璟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抬脚走进屋内。
“夫君,回来啦!”苏凌玥笑眯眯地看向他。
萧闻璟“嗯”了一声,随即走到炭火旁烤了烤手,才走到她的身边坐下。
易容成书童的蛮儿和小莲识趣地退了出去。
萧闻璟扫了一眼蛮儿的新形象,并没说什么。
“天圣皇离开了。”
萧闻璟拂去妻子鬓角沾着的绒毛。
苏凌玥愕然道:“这么快就离开了?她不找蛮儿兄妹了?”
萧闻璟把在养心殿的事情,告知了她。
“皇上威武,‘不服就战’,实在是霸气!”
苏凌玥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当她听说赫连雪一走,皇上打开门窗去味的时候,苏凌玥直接笑趴了。
“哈哈哈……夫君,我刚发现皇上也蛮可爱的!”苏凌玥笑道。
萧闻璟挑了挑眉。
作为医生她,很清楚赫连雪身上的怪味是怎么回事..….
石摩诃她倒是看走眼了,并不像外表看去那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而赫连雪,她却是实实在在地高估了她。
现在看来,赫连珍会死在她赫连雪手里,不是赫连雪有多聪明,而是…...
“夫君,你说赫连雪背后的人,除了石摩诃,还会有谁呢?”
苏凌玥好奇地问道。
“天圣国的丞相……”
……
官道上。
几辆灰扑扑,毫不起眼的马车正在官道上冒雪疾驰。
石摩诃领头,直到驶出三十里外,未见追兵,才略松口气。
他庆幸官道并无积雪,可以让他们畅通无阻。
为了不引人注意,石摩诃让人换了普通的马车,也换上了苍梧人的服饰。
来时风风光光,走时却很是狼狈。
赫连雪这些年高高在上,养尊处优惯了的她,何时受过这般苦。
“停车!朕要换车!”
赫连雪猛地掀开车帘,玉簪斜插的云鬓已散乱。
“这破车连腿都伸不直!”
后车男宠们连声附和:“大将军,这颠簸实在受不住啊!”
骑在马上被冻得脸上都失去知觉的石摩诃眼里满是怒色。
他抹去眉睫凝霜,冷声道:“想活命就乖乖坐着,不想活命,可以下马车步行!”
赫连雪也是上了马车,才真正反应过来,自己情急之下说出的那些话,可能会为天圣国招来的麻烦。
只是这一路颠簸下来,她实在是受不了了。
“石将军,现在已经远离了京城,命令你给朕换辆宽敞舒适的马车!”
赫连雪想起被丢在驿馆的那辆象征她身份的豪华马车,就肉疼。
石摩诃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一阵苦涩。
“是,陛下!”石摩诃声音有些沙哑。
随即他唤来他的心腹,他低声吩咐道:
“你速去和副将汇合,让他做好准备,接应我们!”
说完他看了眼身后的马车,道:“另修书给丞相大人,把苍梧发生的事情告知他……”
心腹道:“是,大将军!”说完骑着马先行而去!
……
“小姐,您安排的东西都装上马车了!”
小莲边说边拍掉身上的雪,才从外面走进来。
苏凌玥抱着暖手炉,站起身,莲儿拿来狐裘大氅给她包裹上。
“走吧,去将军府!”
书童模样的蛮儿看着要走的苏凌玥,上前拉着她的袖子,可怜兮兮道:
“苏姐姐,能不能带上蛮儿啊!”
“一起走吧!”苏凌玥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嘱咐道:“出去不许乱跑,跟在我身边!”
蛮儿毫不犹豫地点头道:“苏姐姐,蛮儿明白的!”
苏凌玥很清楚,赫连雪虽然离开了苍梧国,但是他们肯定留了人继续寻找蛮儿兄妹。
还有逍遥王…..
如果赫连玦真能成事,那么蛮儿就更加的危险……
苏凌玥乘坐的马车缓缓地向将军府驶去。
紧随她的马车身后的,是一支拉货队伍。
街上的行人并不多,这种天气,没事很少有人会出来。
就连商贩都少了很多。
车队驶过街道时,零星的路人搓手呵着白气张望:
“九王府这是要给谁送年礼吗?瞧这车队排场!”
“听说上官家大公子婚期将近,怕是添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