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
林清风把任务书扔进碎纸机。
机器发出刺耳的噪音,纸张变成碎片。
他坐回电脑前,没有打开行情软件,只输入一串复杂的指令。
屏幕变黑。
深蓝色的图标旋转。
这是他的底牌。
除了用来分析盘面的“天眼”,他还有更深层的功能模块——“深渊”。
“天眼”看资金流向。
“深渊”看人性弱点。
名利场里,只要是人,就有欲望,有软肋,有见不得光的秘密。
抓住这些,别说十亿,一百亿也能拿到。
“搜索目标:港岛,顶级豪门,隐形富豪,现金流充沛,且……有求于人。”
林清风输入筛选条件。
数据流滚动。
几千个名字在屏幕上闪过,又迅速消失。
最后。
屏幕定格。
一张照片弹出来。
坐着轮椅的老人,背景是半山豪宅。
照片旁写着显赫的姓氏。
【王氏家族】
【掌门人:王震天】
【资产评估:不可估量】
【近期动态:家族遗传病恶化,急寻……】
林清风盯着那行小字,手指敲击桌面。
他扯了扯嘴角,脸上没有笑意。
十亿资金,有着落了。
这只是开始。
他不仅要这十亿,还要借王家的势,布一个更大的局。
把卫然、克诺索斯,甚至皓月董事会全部装进去。
林清风拿起外套,走出办公室。
“daniel。”
“在!林总!”daniel 听见声音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备车。”
“去哪?庆功宴已经开始了,大家都等着您。”
林清风系上西装扣子,看向窗外半山那片富人区。
“去半山。”
“带上最好的医疗团队资料,我们要去给一位老人,送一份‘续命’大礼。”
......
黑色迈巴赫在蜿蜒的半山道上疾驰,轮胎碾过落叶,沙沙作响。
车窗外维多利亚港灯火璀璨,车内冷气开得极低,寒意直往骨头里钻。
daniel握着方向盘,手心里全是汗,这已经是他第三次用纸巾擦拭。
“林顾问,我们真的要硬闯王家大宅?”
daniel声音发颤,眼睛不住地往后视镜里瞟,试图从那个闭目养神的男人脸上找出开玩笑的迹象。
“那可是王震天,港岛出了名的狠人。”
“上个月有个不知死活的小报记者去偷拍,腿都被打断了扔在路边。”
林清风没睁眼,手指在膝盖上敲击。
“狠人又怎么样?狠人也怕死。”
“可是……我们也没预约啊。”
daniel咽了口唾沫。
“而且王家向来厌恶做金融的,他们觉得我们是空手套白狼的骗子。”
“王老太爷还在公开场合骂过,说搞私募的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
“他骂得对。”
林清风睁开眼,瞳孔在昏暗的车厢里幽深一片。
“我们就是恶鬼。”
“不过今天,恶鬼是来续命的。”
车子转过最后一个急弯,两扇巨大的铁艺雕花大门横在路中间。
四名穿着黑色战术背心的保镖站在门前,腰间鼓囊囊的,别着真家伙。
大灯的光柱打过去,保镖没有任何避让的意思,反而伸手按向腰间,做出警戒手势。
“停车。”林清风开口。
daniel一脚刹车踩死,车头距离保镖只有不到半米。
“在车上等着。”
林清风推门下车,夜风卷起风衣下摆。他手里没有任何礼物,只拿了一个黑色的平板电脑。
“干什么的?私人领地,滚。”为首的保镖队长面容冷硬,手搭在了甩棍上。
林清风没理会驱赶,径直走到铁门前的摄像头下,举起手中的平板电脑。
屏幕上没有复杂的画面,只有一个巨大的、红色的化学分子式,以及一个精确到秒的倒计时。
00:48:12。
“告诉王烈,如果不想看着老头子在一个小时后因为肺部纤维化窒息而死,就开门。”
林清风声音不大,在寂静的山道上清晰无比。
保镖队长愣了一下,在王家干了十年,从未见过这么嚣张的访客。
但“肺部纤维化”这个词太专业,也太敏感。这是王家的最高机密,外界绝无可能知晓。
“抓起来!”队长反应过来,认定这人是窃取机密的商业间谍。
三名保镖猛地扑上来,动作狠辣,直取林清风关节。
林清风站在原地没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滋——”
沉重的铁门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缓缓向两边滑开。
门内的对讲机里传来一个阴沉暴戾的男声:“让他进来。要是救不活,就把他埋在后山的兰花池里当肥料。”
保镖们的动作硬生生停在半空。
林清风收起平板,拍了拍风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重新坐回车里。
“开车。”
daniel此时腿都在抖,刚才那一幕吓得他魂飞魄散。
“林……林总,刚才那是王烈?王家的大少爷?他说要埋了我们……”
“那就看他舍不舍得死爹了。”
车子驶入庄园。
这里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主楼灯火通明,还没进门,就能闻到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
大厅里站着十几个人,全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围在一起激烈争吵。
旁边沙发上,坐着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手里夹着一根粗大的雪茄,烟雾缭绕中透着一股杀气。
正是王烈。
“你就是那个说什么‘深渊’的林清风?”
王烈没起身。
夹着雪茄的手指了指林清风。
眼神轻蔑,充满恶意。
“皓月资本的小顾问?搞金融的也懂治病?”
林清风环视一圈。
无视那些顶级专家投来的鄙夷目光。
径直走到王烈对面坐下。
“我不懂治病,但我懂数据。”
林清风把平板电脑扔在茶几上。
发出一声脆响。
“你们正在用的‘靶向酶抑制剂’,如果是针对普通的肺纤维化,确实是特效药。”
“但王老爷子的病,不是普通的纤维化。”
“胡说八道!”
旁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专家忍不住开口。
“我是哈佛医学院的客座教授,王老的病历是我们几十人会诊的结果,你一个炒股票的懂什么?”
“我不懂医学,但我知道,这药如果再用两次……”
“大概四十五分钟后,老爷子的血氧饱和度会跌破60%,引发多器官衰竭。”
林清风语气平淡,毫无波澜。
只在陈述事实。
“到时候,谁也救不回来。”
“放肆!”
王烈猛地站起来。
将雪茄狠狠按灭在水晶烟灰缸里。
“来人!”
“把这神棍给我拖出去打断手脚!”
几个保镖冲进大厅。
林清风依然坐着,身体前倾,死死盯着王烈的眼睛。
“王烈,你这么急着赶我走,是怕我救活你爹,耽误你继承家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