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春日的暖阳驱散了残冬的寒意,洒在红星轧钢厂的每一个角落。
周大生一身笔挺的蓝色工装,步伐稳健地走在前面,林晚秋抱着厚厚的文件夹紧随其后,两人身后,跟着一身素色旗袍的林晓燕。她手里攥着一份草拟的选拔名单,眉眼间难掩激动,脚下的步子都带着几分轻快。
三人一路走到厂区最僻静的角落,一栋三层高的红砖洋房赫然出现在眼前。这栋楼是早年厂部扩建时盖的,后来因为位置偏僻,渐渐被弃用,墙面上爬满了翠绿的爬山虎,门口的石阶上生了些许青苔,透着几分萧索,却也藏着一股子别样的韵味。
周大生停下脚步,抬手指着眼前的洋房,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看向林晓燕:“晓燕同志,看看这里,怎么样?”
林晓燕的目光瞬间被这栋楼吸引,她快步走上前,伸手拂去门框上的灰尘,眼底满是惊艳:“周厂长,这……这也太好了吧!位置僻静,不吵不闹,正适合排练!”
“眼光不错。”周大生笑着点头,抬脚迈上石阶,“这楼闲置有些年头了,正好废物利用,以后啊,这里就是咱们红星轧钢厂文工团的团部。”
林晚秋紧跟着走上前,伸手推开虚掩的木门,一股淡淡的木头清香扑面而来。她打量着空旷的一楼大厅,地面是平整的水泥地,足够宽敞,忍不住赞道:“这大厅挑高足,空间宽敞,摆上排练镜和把杆,就是个现成的训练场地。”
“没错。”周大生迈步走进大厅,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语气笃定,“一楼就作为日常训练和集体排练的地方,回头让后勤科的人过来,把地面再平整一遍,装上镜子和把杆,再添置些桌椅板凳。”
林晓燕连忙点头,掏出钢笔,在随身的小本子上飞快地记着,嘴里还念叨着:“训练场地,镜子、把杆、桌椅……我都记下来了,周厂长放心!”
周大生满意地颔首,又带着两人往二楼走去。二楼被隔成了几个小房间,虽然落了些灰尘,但空间规整,通风也不错。他指着最大的一间屋子,对林晓燕道:“二楼的房间,正好用来做服装间和道具室。你回头把选拔上来的姑娘们分成舞蹈队、歌唱队,根据队伍需求,统计服装和道具的清单,报给晚秋,让她走流程审批。”
林晚秋立刻接话,声音清脆利落:“没问题,晓燕同志把清单整理好给我就行,我尽快协调后勤科采购,保证不耽误排练进度。”
林晓燕看着周大生和林晚秋一唱一和,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得明明白白,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她用力点头,语气里满是干劲:“好!我明天就把清单弄出来!”
三人又沿着吱呀作响的木楼梯,走到了三楼。三楼的格局和二楼相似,只是视野更好,推开窗户,就能看到厂区里的白杨林。周大生走到窗边,迎着和煦的阳光伸了个懒腰,回头看向两人,朗声道:“三楼就作为办公室,你这个团长一间,再留两间给团里的干事,剩下的,就作为咱们的接待室,以后来人谈演出、看排练,都在这里。”
林晓燕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明媚的春光,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心底涌上来,眼眶微微发热。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对着周大生郑重地鞠了一躬:“周厂长,谢谢您!谢谢您给文工团找了这么好的家,我一定带好队伍,不辜负您的期望!”
“说这些就见外了。”周大生摆了摆手,语气恳切,“文工团是咱们厂的脸面,把你们安顿好了,你们才能安心排练,拿出好节目。”
林晚秋看着眼前这一幕,忍不住笑着补充道:“晓燕同志,周厂长为了这个文工团,可是费了不少心思,你可得好好干。”
“那是自然!”林晓燕挺直腰板,眼神亮得惊人,“我一定带着姑娘们,排出最好的节目,为咱们红星轧钢厂争光!”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三人身上,暖洋洋的。周大生看着眼前干劲十足的两人,再看看这栋焕然一新的洋房,嘴角的笑意愈发浓郁。
这栋沉寂了许久的旧楼,即将因为文工团的到来,焕发出全新的生机。而他的这步棋,也终于落下了关键的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