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五十万这个数字,在案件侦办过程中,曾多次出现……”
陆亦可的声音逐渐拔高,对程度施压:
“请你向法庭说明,你是否认识赵小惠?侯亮平又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这笔钱是什么性质?”
程度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几乎无法站立。
法庭内死寂一片。
网络弹幕已呈疯狂之势。
“五十万!买口供?”
“赵小惠!之前爆出来过,是赵家的人,赵立春、赵瑞龙……”
“实锤了!侯亮平真的和赵家勾结?”
陆亦可趁势追问,语气锐利:
“程度,你刚才向法庭所做的证词,是否是侯亮平和赵小惠通过威逼利诱的方式,让你做出的虚假陈述?”
程度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
“我…我…”他语无伦次,精神几近崩溃。
刘秉公及时敲响法槌:
“证人情绪激动,已不适宜继续作证。法警,先将证人带下庭休息。关于此证人的询问,下次开庭继续进行。”
程度被两名法警搀扶离庭。
陆亦可平静地回到辩护席。
陆亦可话锋一转:
“好的,审判长。那么,我方请求传唤我方第一位证人,梁璐女士出庭作证。”
“梁璐?”
这个名字让法庭内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
祁同伟的前妻?她来做什么?
坊间传闻这对夫妻多年不和,难道还能为祁同伟作证?
侧门打开,梁璐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套装,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
脸色虽有些苍白,但眼神镇定,步伐平稳地走到证人席坐下。
陆亦可走到她面前,语气平和:
“梁璐女士,请问您和被告人祁同伟是什么关系?”
“我们曾经是夫妻关系。但已经在开庭前正式办理了离婚手续,现已解除夫妻关系。目前没有任何法律关系。”
梁璐的声音清晰,也已经和陆亦可沟通过说辞。
这番话重点突出,传遍了法庭的每个角落。
法庭内泛起一阵抑制不住的波澜。
有心人能琢磨出味道,看出了开庭前的剑拔弩张,当即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
网络弹幕飞快滚动:
“离婚了?这么巧?在开庭前?”
“是为了作证吧?撇清关系?”
陆亦可继续问道:“您是否是自愿出庭作证?”
“是,我自愿出庭。”
“谢谢。请问,在公诉方起诉书中所指控的‘大风厂土地违规交易案’关键时间段,也就是去年三月十五日至二十日,祁同伟是否在京州?”
梁璐摇了摇头,按照陆亦可安排好的说辞娓娓道来:
“不在。那段时间,他因为肩膀枪伤感染,正在石头坳村静养,行动不便。如果需要,我可以提供当时的病历记录和当地村干部、村民的证言,证明他当时确实在场养伤。”
这个证言,直接挑战了公诉方关于祁同伟在该时间段内亲自参与并指挥土地违规交易的指控!
法庭内的议论声陡然增大。
公诉人按捺不住,立刻起身反对:
“审判长!证人此证言与本案核心关联性不足!且证人与被告人曾为夫妻,存在特殊情感关系和重大利害关系,虽已离婚,但其证言可信度仍需存疑!”
刘秉公看向陆亦可:“辩护人?”
陆亦可冷静回应:
“审判长,梁璐女士的证言直接关系到被告人,是否具备公诉方指控的作案时间,这是基础性、关键性的事实问题。”
‘至于证言可信度,法庭自会综合判断。况且,梁璐女士已明确表示与被告人解除婚姻关系,这恰恰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利益关联的可能性。”
刘秉公略作沉吟:“反对无效。证人可以继续陈述。”
梁璐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说出了更令人震惊的内容:
“还有一件事……在陈海检察官出事大概三天前,祁同伟确实非常急迫地找过我一次。”
法庭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梁璐的声音低了一些,但依然清晰:
“他当时看起来很着急,问我……还记不记得我父亲以前在省厅的一些老关系,特别是……负责技术侦查、监听方面的人员联系方式。”
她停顿了一下,抬起了头:
“他说……他隐约察觉到好像有人要对陈海不利,他想私下里查证一些事情…想看看能不能通过一些技术渠道,私下查探点消息……但他当时也没具体说是谁,只是显得很焦虑。”
这番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激起千层浪!
祁同伟不是在策划谋害陈海,而是在试图阻止或调查针对陈海的侵害?
旁听席上,沙瑞金的目光骤然锐利。
当陈璐在法庭上亲口说出这件事,所代表的,将是极其有力的证据强度。
田国富与李达康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季昌明眉头紧锁。
网络直播平台瞬间被海量评论淹没。
“祁同伟在查害陈海的人??”
“我的天!案子完全反过来了!”
“侯亮平查错了方向?还是故意栽赃?”
“梁璐这证词…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
“你撒谎!”
公诉方检察官几乎失控,起身大声质疑:
“审判长!证人证言明显不合常理,这完全可能是为脱罪而进行的伪证!”
“肃静!”
刘秉公重重敲响法槌,严厉的目光扫过公诉人。
“请公诉人注意法庭纪律!控制情绪!”
公诉人喘着粗气,极不情愿地坐下。
网络直播的弹幕已经完全失控:
“卧槽!!!惊天反转!!”
“祁同伟在查害陈海的真凶?侯亮平抓错人了?”
“梁璐这证词……太要命了!这是直接把侯亮平的案子的根基撼动了!”
“侯亮平人呢?这时候不该出来对质吗?”
陆亦可看着梁璐:“谢谢您,梁璐女士。我的问题问完了。”她转身回到辩护席。
祁同伟自开庭后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
他望向证人席上的梁璐,眼神极其复杂,嘴唇动了动,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梁璐则垂下了目光,不再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