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说话的语气和架势,怎么这么像……摄政王?”
“嘶……你这么一说,还真像!那眼神,那气场,我刚才差点就跪了!”
“可不是吗!那股子杀伐果断的劲头,除了摄政王,还有谁能有?”
“可……可摄政王不是已经……摔下冰崖,战死了吗?”
“谁知道呢……朝廷只说战死,又没找到尸首……”
“难道……王爷没死?!”
韩兆越看越觉得像,他下意识地朝着萧烬的方向,试探性地低唤了一声: “王……王爷?”
萧烬对此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被影卫控制住的南宫芈离和那几个同党,然后对影卫首领微微颔首。
影卫首领会意,立刻押着人,准备撤离现场
韩兆被影卫有意无意地隔开,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身影冷漠转身,消失在宫门之内。他站在原地,心潮澎湃,却又不敢完全确定。若真是王爷,为何戴着面具?为何不与他相认?若不是……这世间还有谁能有这般气度,又对王爷之事如此了如指掌?
阴暗潮湿的密牢中。
南宫芈离被粗暴地扔在冰冷的地面上,素白的孝服早已污秽不堪,发髻散乱,脸上泪痕与尘土混在一起,狼狈到了极点
负责初步审讯的刑官厉声喝问:“说!你究竟是何目的?受何人指使,竟敢在宫门前妖言惑众,污蔑陛下,构陷忠良?!”
南宫芈离瑟缩了一下,但想起丞相的承诺,又猛地抬起头,尖声道:“妾身没有说谎!妾身上怀的……是摄政王萧烬的骨血!是王爷唯一的血脉!你们谁敢动我?!陛下若害了我和孩儿,天下人都会知道陛下残害忠良之后!”
就在这时,牢房沉重的铁门被无声地推开。
一道玄色身影走了进来,脸上依旧戴着那面冰冷的青铜面具。正是萧烬。
刑官连忙躬身退到一旁。
萧烬看都没看刑官,目光直接落在南宫芈离身上,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浸过水的牛皮软鞭,鞭梢垂地。
“骨血?”
他缓缓走上前,在南宫芈离惊恐的目光中,用鞭梢那冰冷坚硬的部分,轻轻探向她的腹部。
那触感让南宫芈离浑身剧颤,如同被毒蛇舔舐。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是萧烬的骨血……”
“那就刨出来,滴血认亲,一验便知。”
“不——!!!”南宫芈离发出凄厉至极的尖叫,拼命向后蜷缩,双手死死抱住肚子,“不可以!你们不能!我是摄政王的女人!我怀的是王爷的孩子!你们敢动我,王爷在天之灵不会放过你们的!!陛下也会被天下人唾骂!!”
萧烬收回鞭子,随手扔给一旁的刑官,他俯视着地上崩溃哭喊的女人,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老实交代。”
“是谁指使你?如何得知王府内情?你腹中胎儿,父亲究竟是谁?若有半句虚言……”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刑官手中那根鞭子,以及墙角火盆里烧得通红的烙铁。 “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而你腹中那块肉……”他视线再次落在她腹部,“也会在你咽气之前,先一步离开你的身体。”
南宫芈离听到这话,非但没有崩溃,反而像是被彻底逼到了绝境,她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疯狂:
“我肚子里就是摄政王的骨肉!千真万确!”她死死护住腹部:“你们若是不怕被天下人非议,不怕背负残害忠良之后的千古骂名,大可以动手!尽管动手!”
她甚至主动朝着刑官的方向挺了挺肚子: “来呀!杀了我这条命!反正王爷已死,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正好可以去泉下陪伴王爷!也让天下人都看看,陛下是如何对待忠臣遗孀和未出世的孩子!”
“动手呀!你们!”
萧烬看着她这番堪称拙劣又可笑的表演,眼中最后一丝耐心也彻底耗尽。那并非是对生命的怜悯,而是对污蔑和纠缠的极度厌恶。
他没有再说话,甚至没有再去看南宫芈离那张扭曲的脸。
他只是微微侧头,对一旁的影卫首领,极其平淡地吩咐了一句:
“既然她一心求死,想去陪‘王爷’……”
“那就,成全她。”
“连同她肚子里那块不知道是谁的肉,一起处理干净。”
“记住,要‘安静’些,别脏了地方。”
影卫首领毫不犹豫,躬身领命:“是!”
南宫芈离脸上的疯狂和挑衅瞬间凝固,变成了恐惧和难以置信!她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如此狠绝?!
“不……你们不能!我是……”她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但影卫已经上前,动作迅捷而专业,一块浸了药的手帕瞬间捂住了她的口鼻。南宫芈离只来得及发出几声含糊的呜咽,眼神迅速涣散,身体软了下去。
萧烬最后瞥了一眼地上失去意识的女人,眼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只是清理掉了一件垃圾。
他转身,径直离开了牢房。
宫中的一处精巧戏台,临水而建,丝竹悦耳,水袖翻飞。
闻彦今日难得有闲情逸致,斜倚在铺着软垫的看台雅座里,手边放着清茶和几样精致的点心。他微微眯着眼,看着台上伶人卖力演出,唱的正是《穆桂英挂帅》。
此刻正演到高潮部分,锣鼓铿锵,唱腔激昂。扮作穆桂英的旦角英姿飒爽,正唱道:“……辕门外三声炮如同雷震,天波府里走出来我保国臣。头戴金冠压双鬓,当年的铁甲我又披上了身……”
闻彦指尖随着鼓点轻轻敲击着扶手,似乎沉浸在这戏文之中,又仿佛在思索着戏外之事。他心情确实不错,宫门前的闹剧被干净利落地解决,南宫芈离这个隐患也已拔除,更重要的是,萧烬这把“刀”,用得颇为顺手。
就在这时,一道玄色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看台侧后方。正是萧烬。他已换下了那身劲装,穿着普通的深色常服,脸上没了面具,恢复了本来的冷峻面容
他并未急着上前打扰,只是静静地站在阴影处,等待着。目光掠过台上慷慨激昂的穆桂英,又落回闻彦慵懒却难掩昳丽的侧脸上。
一曲终了,闻彦这才仿佛从戏文中回过神来,微微抬手,示意赏赐。
待伶人谢赏退下,戏台暂歇,丝竹声渐息,闻彦才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了萧烬身上。
“来了?”他语气随意,仿佛早知道他会来,“事情办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