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闻彦是被一阵诱人的食物香气唤醒的。那香气浓郁醇厚,带着咖喱特有的辛香和椰奶的甜润,还有煎炸食物“滋滋”的轻响……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循着香味走到客厅,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住了——
不大的餐桌上,竟然摆了好几道菜。正中央是一大盘色泽金黄、汤汁浓郁的咖喱虾,旁边还有煎得恰到好处的牛排,清炒时蔬,甚至还有一盅冒着热气的汤。
男人高大的身影在厨房里显得有些局促,但动作却有条不紊,似乎是听到了动静,韩晏初转过头,看到站在厨房门口、头发凌乱的闻彦,眼神瞬间柔和下来。
“醒了?”他关掉火,:“洗脸刷牙去,一会儿过来吃饭。”
闻彦看着这一桌显然花了心思的早餐,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一股暖流悄然蔓延。他压下心底那点异样感,点了点头,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
“……好。”
等他洗漱完毕,清爽地走出来时,韩晏初已经盛好了两碗米饭,坐在桌边等他了。
“尝尝看,咖喱虾,答应你的。”韩晏初将筷子递给他,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闻彦夹起一只裹满酱汁的大虾,送入口中。虾肉q弹鲜美,咖喱味道层次丰富,香醇微辣,非常入味。
“怎么样?”韩晏初看着他。
这味道……
闻彦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他不相信地又迅速夹起一只,仔细品尝,味蕾传来的熟悉感让他心头巨震。
“这……这是你自己做的?”他看向韩晏初
韩晏初被他问得有些莫名,但还是点了点头:“嗯。怎么了?好吃吗?喜欢的话,下次再给你做。”
“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个做法?”闻彦紧紧盯着他,追问道
韩晏初皱了皱眉,似乎是在回忆,然后摇了摇头,语气带着点随意:“不知道,好像……小时候自己瞎研究出来的吧?具体的记不清了。”
他看着闻彦,眼神认真了些,“除了我爸妈,你是第一个吃到的。喜欢吗?”
“……嗯。”闻彦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声音有些哽咽,“很好吃。”
怎么会不喜欢?这几乎是他烙印在灵魂里的、属于“家”的味道。
可是,为什么韩晏初会做出和纪北骋一模一样的咖喱虾?是巧合吗?还是……
“怎么吃着吃着还流眼泪了?”韩晏初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走到他身边,蹲下身,有些笨拙地用指腹替他擦去眼泪,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和心疼,“傻老婆,你喜欢吃,老公随时都可以给你做,不哭了,乖。”
他以为闻彦只是太感动了。
他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能问出口。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晏初,你究竟是谁?
闻彦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他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 “韩晏初……或许……我们可以试试看。”
韩晏初擦眼泪的动作猛地顿住,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瞳孔微缩,难以置信的确认着:“……真的?”
“嗯。”闻彦肯定地点了点头:“但是,你不能干涉我的工作和生活。我跟你恋爱的前提是,我是自由的,独立的。我不是你的附属品。”
韩晏初猛地将闻彦搂进怀里,紧紧抱住,声音激动得发颤:“好!都好!你说什么都行!”
但他立刻想起了什么,松开闻彦,捧着他的脸,像个讨要糖果的孩子,眼神亮得惊人:“老婆,你先喊我一声老公!就一声!”
闻彦没好气地推开他的脸:“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听了听了!都听你的!绝对不干涉!我保证!”韩晏初忙不迭地点头,然后又黏糊糊地凑上来,蹭着他的鼻尖,用诱哄的语气重复道,“乖宝宝……就先喊一声老公,好不好?就一声……”
闻彦红着脸,瞪了韩晏初一眼,最终还是极其小声地、飞快地嘟囔了一句什么,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哼。
但韩晏初听到了。
那声含糊却清晰的——
“老公。”
闻彦非常生气,他觉得自己就不该心软松那个口。韩晏初这个人,根本就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给个杆子就顺着往上爬,得寸进尺的典范!
他气得磨牙,扭头就在韩晏初肌肉结实的小臂上咬了一口。 ……结果像咬在了石头上,硌得牙酸。
“怎么,又生气了?”韩晏初低笑,手臂肌肉绷紧,反而更显轮廓分明,他另一只手还稳稳地揽着闻彦的腰: “你说呢!”闻彦没好气地瞪他,这人根本就是明知故问!
一顿饭吃得跌宕起伏。 起初还算正常,但不知怎么的,就变了味道……
“韩晏初!这是餐厅!”闻彦徒劳地推拒。
“嗯,知道。”男人含糊地应着,吻已经落了下来,“换个地方,有新鲜感。”
闻彦简直要被他这理直气壮的无赖劲儿气晕,最终所有的抗议和斥责都被堵了回去,化作了破碎的呜咽。
等到一切再次平息,闻彦瘫软在卧室凌乱的床铺里,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他看着神清气爽、正在系衬衫扣子的韩晏初,忍不住送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韩晏初看着闻彦气鼓鼓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翻白眼的样子,心情好得不得了,俯身在他微微汗湿的额头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乖,再休息会儿。”他语气宠溺,仿佛刚才那个把人折腾到散架的不是他一样。他慢条斯理地系着衬衫扣子,状似随意地提起:“晚上跟我回去住?”
闻彦一听,立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强撑着酸软的身体想坐起来:“我不要!我在自己家挺好!”
韩晏初系扣子的手没停,抬眼看他,眼神里带着了然的笑意:“是不错,就是宝宝这边没有地暖,这天气眼看着就冷了,你手脚冰凉的毛病忘了?对你身体不好。”
他坐到床边,伸手揉了揉闻彦柔软的发顶,像是在安抚一只闹脾气的小动物,“乖,跟我回去住。正好趁这段时间,我让人把你这儿重新装修一下,加装地暖,以后你想住哪儿就住哪儿,行不行?”
闻彦把脸埋进枕头里,闷声反抗:“不要……”
韩晏初的手从发顶滑到他的后颈,不轻不重地捏了捏:“不要?”
“上次是谁光着脚在地板上跑,第二天就感冒发烧,哼哼唧唧折腾了我半宿?你是不是又想挨打了?”
闻彦把脸埋得更深了,耳根红得滴血。他知道韩晏初说的是事实,自己确实有这些毛病,也清楚,在韩晏初下定决心的事情上,他的反抗多半是无效的
他闷在枕头里,极其不情愿地、几乎听不见地“嗯”了一声
韩晏初满意地笑了,又亲了亲他发红的耳朵尖:“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