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
王姨就守在苏怀玉的面前，看着她整理好情绪之后，用手擦了擦自己嘴唇上的伤口。
“小玉……”
苏怀玉抬头看着王姨说道：“我闻到糊味儿了。”
王姨嘴唇微动，刚想说些什么，便听到苏怀玉笑着对她道：“王姨，我突然想吃饺子。”
“你去食堂给我打份儿饺子吧。”
王姨没有动。
苏怀玉现在看着没事儿了，但是王姨的心在打颤，她现在根本就不敢让苏怀玉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小玉，大哭一场会好受一点。”
苏怀玉笑着说道：“我刚刚哭了啊。”
她都不知道自己哭了，更不知道在不知不觉当中，自己嘴里已经满是血腥味。
王姨看着面前的苏怀玉，突然说道：“要不然咱们留在四零九吧。”
“我觉得张婶儿说的对，有我在，有……”
“去冰城，冰城有你认识的妇产科主任，医院的条件也比四零九好，就是祁仲柏不在，可能要麻烦你多在我身边待几个月。”
除此之外，苏怀玉会让季延明帮自己联系一下他们家在冰城熟识的妇产科专家，到时候以备不时之需。
苏怀玉承认，她害怕了。
“……好。”
“你儿媳妇儿已经生了吧？”
“嗯。”
“等你回去的时候，我给孩子包个大红包。”
“好。”
“王姨，我想吃饺子。”
王姨看着面前像个小孩子一样跟自己撒娇的苏怀玉，鼻子一酸，眼睛瞬间红润。
苏怀玉看着眼睛红了的王姨，垂眸后无奈笑道：“算了，太麻烦了。”
“不麻烦。”
王姨握住苏怀玉不再颤抖的手说道：“家里还剩下一块牛肉，刚好还有芹菜，我给你包点牛肉芹菜的好不好？”
总之，以苏怀玉现在的状态，她不能离开苏怀玉的身边去给她买饺子，她必须要对苏怀玉寸步不离。
苏怀玉笑着答应道：“好，就吃芹菜牛肉的，配上饺子醋和蒜泥，肯定很好吃。”
王姨看着还有食欲的苏怀玉，稍稍松了口气。
能吃得下饭就行。
可是，她不能逼着自己吃。
王姨和苏怀玉一起包了三盘饺子，苏怀玉自己吃了半盘，但这半盘刚吃完，她便全都吐了出来。
王姨看到苏怀玉这个反应的时候，吓得腿都软了。
“小玉，你没事儿吧？”
苏怀玉扶着墙，擦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说道：“没事儿，迟到的孕反。”
王姨：“……我看看你的脉象。”
苏怀玉的态度积极，可是当王姨在把到苏怀玉的脉象时，直接眼前一黑。
“小玉，你想哭吗？”
苏怀玉听着王姨颤抖的声音，安慰道：“王姨，你别怕，我没事。”
王姨看到苏怀玉这反应天都要塌了。
怎么可能没事儿，怎么可能没事儿，怎么可能没事儿！！
苏怀玉要是在她手上出事儿，她还能活吗？
“你哭吧，哭出来就好了，真的小玉，哭出来，大哭一场。”王姨眼巴巴地看着苏怀玉，就差跪在地上求她了。
此时的苏怀玉看着王姨的反应，大脑还在转动，“看来我的情况不太好。”
何止是不太好，按照苏怀玉这个脉象，此时的她就不该是现在这个理智的反应！
她现在是完全强硬的隔绝了自己泛滥的情绪，强制自己的理智接管身体，这不好啊。
如果她哭出来的话还好，可问题是她不哭啊，她甚至还有精力跟自己分析她的情况，这样下去的话精神一定会……
“王姨，别怕，我有办法发泄。”
苏怀玉再次安慰王姨的时候，王姨已经站不稳了。
现在需要被安慰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小玉，你别吓我。”
苏怀玉笑着道：“我真的有办法，我对我自己很了解。”
而苏怀玉的办法，就是挺着还有半个月就要临盆的肚子，去靶场打光了上百发子弹。
一开始的时候苏怀玉还次次命中红心，到了后面就是纯粹的发泄了，不顾后果的发泄，吓得王姨随时看着苏怀玉的肚子，就怕下一秒孩子直接在靶场出生。
苏怀玉发泄完后看着不远处的沙包，遗憾地叹了口气，“怀孕真是不方便。”
王姨听到这句话深深地咽了一口唾沫，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扛不住了。
而苏怀玉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有多么吓人，她放下枪之后来到王姨的面前，将自己的手递给她，说道：“王姨，你再看一下，是不是好多了？”
王姨深呼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手放在苏怀玉的脉搏上。
在摸到苏怀玉脉搏的那一刻，王姨有些惊奇地看向苏怀玉，虽说脉象还是不太好，但是相比之前在家里堵得几乎流畅不动的脉象来看，此时可以说是相当好了。
不用王姨说什么，苏怀玉只从她的表情里就知道自己情况好了很多。
苏怀玉笑着对王姨说道：“您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一而再，再而三，三而不竭的把自己拽起来，我不会倒下的。”
她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哪怕无人会来，哪怕只有自己，她也会救自己千千万万次，绝不放弃。
苏怀玉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笑着对王姨说道：“咱们回去的话饺子该凉了，不过要是用油煎一下的话一定很好吃。”
王姨看苏怀玉现在还有心情想着怎么吃饺子，微微叹了口气。
她宁愿现在的苏怀玉大吵大闹、破口大骂、痛哭流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苏怀玉越是这样，越是让人害怕，因为谁也不知道她会什么时候崩溃，而一旦崩溃，后果难以想象。
苏怀玉带着王姨离开时，向建宏对盯着苏怀玉看了许久的魏启山说道：“苏工的情绪是不是不太对劲？”
“嗯。”
“她跟祁仲柏的感情不是很好吗？她事业如日中天，祁仲柏这次任务回来，有他父亲帮忙更是会青云直上，两口子跟要上天似的，不像我……”
“行了。”魏启山打断向建宏的话，看着苏怀玉离开的方向说道：“感情有好的时候，就有破裂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