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时间转瞬即逝,蝴蝶忍的实验室终于传来了好消息。
她小心翼翼地将那支泛着奇异微光的“变人药”交到林启手中,药剂在特制的玻璃瓶中缓缓流动,仿佛蕴含着神秘的力量。
林启片刻不曾耽搁,立即派人将炭治郎唤至跟前。
他将药瓶郑重地放在炭治郎掌心,两人视线交汇的瞬间,空气中弥漫着难以言说的凝重。
炭治郎低头凝视着手中的药剂,那幽蓝色的光芒在他眼底闪烁。
一丝难以名状的不安如闪电般掠过心头,他想起了妹妹祢豆子这些年来承受的苦难。
然而这份犹豫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的决心——这瓶药水承载着他让妹妹重新变回人类的最大心愿,无论前路如何,他都绝不退缩。
在林启等人关切的目光下,祢豆子仰头服下了那剂变人药。
药效发作得极快,几乎在她咽下的瞬间,痛苦便如潮水般袭来。
她眉心紧蹙,唇间溢出一丝压抑的呜咽,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像是在与体内汹涌的力量抗争。
炭治郎始终沉默着,没有说一句话。
他只是静静地守在妹妹身旁,将她的手紧紧攥在掌心,仿佛要通过这样的触碰传递力量。
清冷的月光透过蝶屋窗户的缝隙照进来,在地面投下一道狭长而的身影。
炭治郎守在祢豆子的房间里,已经整整两天不曾合眼。
屋内一片寂静 ,只有祢豆子时而发出的、仿佛受伤幼兽般的喘息声,低沉而压抑,每一丝声响都揪紧人心。
每当听到妹妹那艰难而痛苦的呼吸声,炭治郎搁在膝盖上的手便不自觉地收紧一分,指节因用力而绷得发白,像是在替他承受着那份难以言说的心痛。
林启站在稍远处的廊下,背靠着柱子。
开启通透世界,他能清晰地“看”到屋内祢豆子身体内部正在发生的剧烈变化。
那股属于鬼的、阴冷暴戾的能量在药物作用下翻腾不休,与珠世精心调配的药力激烈对抗,如同冰与火的交锋。
这个过程显然极其痛苦,但祢豆子生命力顽强,正在一点点将鬼的体质剥离。
“不用担心。”一个温和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林启侧头,看到珠世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廊下。
她穿着素雅的和服,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苍白,但眼神依旧沉静。
愈史郎像影子一样跟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充满戒备地瞪了林启一眼。
“药物起作用的过程虽然激烈,但这是必经之路。”珠世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轻声解释,“她的意志比我想象的还要坚强。照这个趋势,天亮前应该就能稳定下来。”
林启点了点头,没说话。
他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味,混合着珠世身上某种若无的、不属于人类的清冷气息,以及从门缝里渗出的、祢豆子痛苦挣扎时散发的微弱血气。
炭治郎忽然动了一下,他抬起头,鼻子用力嗅了嗅。
察觉到炭治郎的异样,珠世走进屋内。
炭治郎看向珠世,虽然眼睛因疲惫布满血丝,但眼神里却透出一丝希冀:“珠世小姐,祢豆子她……痛苦是不是减轻了一些?我好像闻到那种狂暴的气息变淡了。”
珠世微微颔首:“是的,最危险的阶段已经过去了。她的身体正在接受药性的改造。”
听到这话,炭治郎紧绷的肩膀终于稍稍松懈了一些,他抬手用力抹了一把脸,低声喃喃:“太好了……祢豆子,加油啊……”
后半夜,屋内的动静渐渐平息下去。
炭治郎实在撑不住,脑袋一点一点地,最终趴在祢豆子的床边,但即使睡着了,他的手依然紧紧握着祢豆子的手。
天快亮时,林启看到产屋敷耀哉派来的“隐”队员悄无声息地送来了一些干净的水和食物,放在廊下,又悄无声息地退去。
整个鬼杀队总部似乎都在默默关注着这里的进展。
晨曦微露,第一缕阳光即将越过远山的轮廓。
就在这时,房间里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带着些许沙哑和不确定的呼唤:
“……哥……哥?”
这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惊雷,让趴在床边浅眠的炭治郎猛地惊醒过来。
他几乎弹跳起来,惊喜道:“祢豆子?!”
屋内,祢豆子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她脸上的鬼纹淡得几乎看不见,那双粉色的眼眸虽然依旧清澈,却少了属于鬼的野性,多了几分属于人类的茫然和脆弱。
她看着激动得浑身发抖的炭治郎,似乎努力在回忆,又轻轻唤了一声:“哥哥……”
炭治郎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想上前保住妹妹,又怕这一切是一场梦境。
他回头看向林启和珠世,脸上又是泪又是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珠世脸上也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温和笑意:“成功了。”
林启示意炭治郎:“带她出来试试。”
炭治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小心翼翼地向祢豆子伸出手:“祢豆子,来,到哥哥这里来,我们……我们去外面看看。”
祢豆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放进了炭治郎温暖的手掌中。
她似乎还有些虚弱,脚步有些虚浮,靠着炭治郎的搀扶,慢慢走到了廊下。
此时,太阳刚好完全跃出地平线,金色的阳光洒满庭院。
祢豆子本能地畏缩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躲回阴影里。
炭治郎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但祢豆子只是眯了眯眼,适应着这久违的光亮。
她试探性地将一只手伸向阳光照射的区域。
纤细的手指在金色的光芒中,皮肤泛起微微的红,传来一阵轻微的灼热刺痛感,但并没有像普通的鬼那样冒烟或燃烧。
“疼……”祢豆子小声说,把手缩了回来,委屈地看着炭治郎。
但这声喊疼,却让炭治郎欣喜若狂!
不再是鬼害怕阳光的本能毁灭,而是人类对疼痛的正常反应!
“没关系!祢豆子!没关系!”炭治郎紧紧地抱住妹妹,眼泪止不住地流淌,“你是人了!祢豆子,你终于……”他的声音哽咽,后面的话都淹没在喜悦的哭声里。
祢豆子似乎被哥哥的情绪感染,虽然还有些懵懂,也下意识地回抱住了炭治郎。
蝴蝶忍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她脸色比前几天好了不少,带着淡淡的微笑看着相拥的兄妹二人。
“真是值得庆祝的一幕呢。”她轻声对林启说,然后又看向珠世,郑重地行了一礼,“珠世小姐,非常感谢您的成果。”
珠世微微欠身还礼:“这是我数百年来的夙愿,能帮到这个孩子,我也很高兴。”
林启看着眼前这一幕,目光平静。
变人药的成功,意味着引诱无惨的饵已经准备好了。
他清晰地在脑海中计划着下一步:将祢豆子恢复的消息,通过特定渠道,看似不经意地泄露出去。
对于渴望克服阳光的无惨来说,这是绝对无法抗拒的诱惑。
“炭治郎。”林启开口道。
炭治郎连忙擦干眼泪,转过身,对着林启深深鞠躬:“林启先生!谢谢您!如果没有您……”
林启打断了他:“接下来的时间,你和祢豆子暂时留在总部,不要离开。具体情况,主公会另行安排。”他的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炭治郎立刻挺直身体,神情变得严肃:“是!我明白了!”
阳光完全照亮了庭院,驱散了夜晚的寒意。
祢豆子靠在哥哥身边,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在阳光下变得清晰明亮的世界,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个属于人类的、带着些许生涩的微笑。
林启转身离开廊下,走向产屋敷耀哉的宅邸。
他需要和这位鬼杀队的主公,最终敲定后续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