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部最高指令的下达,效率高得惊人。
几乎是会议刚结束的几分钟内,维尔薇所在的临时实验室权限被临时提升至最高等级。
海量的资源申请单一路绿灯,各种稀有的能量晶石、精密零件、甚至是从未开放过的部分前沿科技数据库权限,如同潮水般向她涌来。
实验室中央,维尔薇正对着一块不断变幻着复杂结构的魂钢原型体出神,周围漂浮着数十个光屏,上面流淌着令人眼花缭乱的数据流。
感受到系统的变化和资源的涌入,她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
“哦呀?这么快?”
她头也没回,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刚刚步入实验室的梅比乌斯说话。
“我还以为那帮老头子要吵上几天几夜,互相扯皮推诿,最后勉强通过一个打了无数折扣的方案呢。”
梅比乌斯走到她身边,看着那如同拥有生命的魂钢,蛇一般的眼眸中闪烁着感兴趣的光芒,语气却带着惯常的讥讽。
“哼,那也要分情况。”
“当末法级的崩坏兽不是在摧毁无关紧要的边陲小镇,而是开始威胁到他们的能源管道、他们的工业命脉、他们选票区的安全时,效率自然就高了。”
她伸出细长的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魂钢表面,感受着那奇特的能量流动。
“在既得利益受损面前,什么规矩、什么风险、什么原则,都可以暂时放到一边。”
“毕竟,金库要是被熔成了水晶,守规矩还有什么用?”
维尔薇终于转过头,脸上带着她那玩世不恭和好奇的笑容。
“听起来……梅比乌斯博士对逐火之蛾的高层们怨念很深啊?”
“这可不像是平时那个只对实验体感兴趣的你。”
梅比乌斯嗤笑一声。
“怨念?谈不上。只是陈述事实。你以为逐火之蛾为什么一直是现在这副‘强大却又束手束脚’的尴尬样子?”
“明明是人类对抗崩坏最锋利的矛,却又要时刻担心这矛会反过来伤到自己?”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屑。
“各大洲的执政官们,既需要逐火之蛾来对抗崩坏,保护他们的统治和利益,又无比恐惧这支力量过于强大,最终凌驾于他们之上。
“所以,他们一边给我们资源,一边又想方设法地渗透、制衡、甚至暗中使绊子。你之前遭遇的那些‘宣传风波’,背后难道没有他们的影子?”
“他们需要英雄,但不需要无法控制的‘神’。”
维尔薇眨了眨眼,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哦?今天博士的话格外多呢,而且……很推心置腹?”
梅比乌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
“变革,往往就是从最不起眼的角落开始的,维尔薇。”
“从你选择接受‘招安’,踏入逐火之蛾这艘破船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和这辆注定要冲向未知、甚至可能自我毁灭的战车绑在一起了。”
“你以为你还能像以前一样,只是一个随心所欲的‘局外人’吗?”
她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暗示 。
“你的才华,你的疯狂,在这里要么成为燃料,推动它碾碎一切障碍,要么……就和它一起,在崩坏的浪潮下粉身碎骨。没有第三条路。”
维尔薇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仿佛终于被点燃的兴趣。
她放下手中的工具,转过身,正对着梅比乌斯,微微歪头。
“那么,我是否可以理解为……尊敬的梅比乌斯博士,这是在向我发出某种……邀请?邀请我加入某个……变革的角落?”
梅比乌斯与她对视了几秒,忽然有些不自然地“切”了一声,移开目光,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懒散和嫌弃。
“……我可没空搞这些拉帮结派的无聊事情。”
“负责跟你协商‘待遇’和‘职位’的,是某个精力过剩、喜欢用爱感化一切的粉色头发女人。”
“我只是负责通知你,准备好干活了,别到时候掉链子。”
她说完,似乎不想再多待,转身就向实验室外走去。
维尔薇看着她的背影,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难以捉摸的笑容,轻声自语道:
“粉色头发的女人?爱莉希雅么……呵呵,看来这艘‘破船’,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趣得多啊。”
“变革的角落么……听起来,是个非常适合上演盛大演出的舞台呢。”
她重新将注意力投向那变幻莫测的魂钢,眼中闪烁着比之前更加炽热的光芒。
“那么,首先……让我们先给那位‘大自在天’观众,送上一张通往星海的……单程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