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局长真的坏事了,因为他被贾文娟等人从王水德的办公室直接抓走了,同时被抓的,还有他的合伙人烝宋冯和田城县警察局保安公司的经理冯有才。
这件事很快便在田城县官场以及街头巷尾传开了,舆论也如杂货铺子里的油盐酱醋一样,五味俱全地传播着。失意人效绵虎、吴新思、白辛苦等人,是为老朋友司马格出狱接风洗尘的,虽说晚了些日子,可也算真诚,毕竟司马格被释放之后,还要把爹娘和老婆景小莉的骨灰给安置到位,送进老家的坟地之中,又把已经不成样子的家给清理了一番,好不容易联系上已经到外地打工的儿子,这才算安顿下来。
“翅膀硬了,翅膀硬了,翅膀真的硬了。”效绵虎已经苍老了许多,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了:“听说,从阿镇了性和尚那里,光现金都搜出半吨来,嘿,我那被抢的二十多万块钱,在他手里,算个啥,竟然,竟然,竟然……”效绵虎没有说别人的事,而是端起酒杯来,自己喝着,自己说着,俨然忘记了今天酒席的主题。
“算了吧,算了吧,说他干啥,人家,得第了,心里咋可能还会有咱这些苦命人啊。”白辛苦也和效绵虎一样,自言自语地说着,喝了起来。
司马格不说话,也不喝酒,只是贪婪地吃着桌子上的肉菜,似乎好长时间没有吃饱过一样,直到吴新思以嘲笑的口吻问他时,他才抬起头来,说了句:“老烝,该抓,该抓。水德这样干,好,好,好。”
“好个球!”吴新思喝下一杯酒,骂了一句:“奶奶的,假惺惺地把王洪涛骗我们的钱给登记了,可就是不研究如何还,不研究如何让田城县烟花爆竹专营公司重新开业,不研究钎子岭煤矿整合的事,我看,还得出事,还得出事。奶奶的,当上副县长了,还占着一个小小的田城县商监的位置,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姓章的,呵呵,呵呵,根本就拉不出来什么屎了。我看,田城县商会,算是完蛋个球了。”
白辛苦的嘴唇哆嗦着,喝着酒,又是一通乱骂:“奶奶的,我们这些田城县商会的老人,算是完球了,甚至还不如人家小惠呢,听说这一回,章五峰是非要给她解决个副科级不可的。王水德那里,肯定不会反对的,肯定不会反对的。听说,她和王水德早就上过床了,比颍颍还要早呢。奶奶的,什么世道嘛,男盗女娼,男盗女娼。”
吴新思一听,也跟着骂了起来:“还有那个丰瞎子,我可是得到真信了,他那只眼睛可不是喝醉酒撞到电线杆子上了,也不是和小流氓打架受了伤,而是被一个未成年的孩子给打残的,你们知道那孩子是谁的吗?”
吴新思说着话,压低了声音,以确切的口气说道:“我听和绅亲口说的,王水德和章紫娟的亲骨肉,郑国晓好像也有这个意思,不过他是光笑不说,光笑不说。”吴新思说着话,声音又大了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效绵虎以知情者的口吻反驳着吴新思:“要说水德那家伙,和小惠,和颍颍,我都相信,但他和章紫娟,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章紫娟家那个孩子,叫烝日上吧,都快高中毕业了,那个时候,王水德算个球啊,穷酸穷酸的,章紫娟根本看不上他的。不过,长相倒是有点挺像的,有点挺像的,巧合,巧合罢了。其实,你们都不知道,薛英家那个考上京师大学堂的儿子,才是王水德的种子,呵呵,呵呵,那个时候,他们两个谈朋友,薛英没有兰子漂亮,王水德就把薛英给甩了。”
效绵虎说着,脸上写满了自信与骄傲,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男人的劣根性,能掌握点情况,便如同掌握了绝对的真理一样,甚至忘记了自己的遭遇与苦恼,如果再加上几句高谈阔论,自己也就成了神仙:“我说这话,你们还别不相信,烝宋冯被抓了,薛英却被提拔为矿区警察局的局长了,呵呵,就薛英那本事,配?新县城警察分局局长,都是代理的,如果不是抱上王水德的大腿,可能吗?”
效绵虎说着,说着,又有些愤愤然的感觉:“烝宋冯,有事没有,有事,可他犯那事,早过去了,人家老老实实地到矿区警察局干个小小的副警监,再收拾人家,就不地道了,就不地道了。呵呵,他这是在向章大峰挑战,最终会败得很惨的,会败得很惨的。”
效绵虎发泄着他的私愤,甚至有着某种愿景,而司马格如同没有听到一样,他仍然咀嚼着一块猪蹄,嘴里说着:“抓得好,抓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