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水德从中州市回来了,他第一时间便向田知县做了汇报,方莉,没事了。她前夫通过马仔们,参与购买境外假文物、奢侈品等手段,向境外转移她前公公的贪腐所得、前婆母的资产变现资金以及其前夫本人恶意盗取的单位巨款,已经基本被查清。方莉的前夫也在逃亡境外的途中被抓捕归案,对其犯罪事实正在审理中。方莉已经被解除监视,这两天就可能回田城县上班来了。
田知县点了点头,没有再说方莉的事,而是问王水德:“田城县商会烟花爆竹专营公司那个叫王洪涛的经理,是你推荐的?”
王水德听田城县商会的人风言风语地传说,王洪涛把烟花爆竹专营公司经营得一塌糊涂,还借了别人不少钱,是不是出事了啊?于是,点了点头,说:“他原本是田城县商会日用杂品公司的常务副经理,主持全县烟花爆竹经营业务的,是我推荐他任田城县烟花爆竹专营公司经理的,那个时候田城县商会的主任是赖夫之。”
“这个人怎么把烟花爆竹专营公司都给搞烂呢?真是岂有此理!还借了人家那么多钱,而且和王金存敲诈勒索案有分不清的关系,说不定就要来个大反转,原告变被告了。”田知县有些愤怒地说:“田城县商会,多大一个单位啊,不出这事,就出那事?”
王水德苦笑一声,说:“田城县商会,本身就是一个病入膏肓的将死之身,全身上上下下都充满了疾病,要想治它的病,虎狼之药用不得;苟延残喘、慢慢等死要不得;继续加大扶持投入,让他们自以为是,麻木度日,更使不得;想治它的病,唯有一途,那便是发展,发展,再发展,只有自身强大了,免疫力增加了,才有可能正规起来。然而,很难,很难的,首先是这个团体的思想,已经严重地僵化了,他们,似乎是活在三十年前的一群人……”
王水德于痛苦之中,侃侃而谈,他不知道,已经上了田知县的当,等他说完了自己的痛苦与救治方案时,田知县又问了一个问题:“师弟,对于烝宋冯,你认为如何解决好?”
对于这个问题,王水德当然是有所考虑的,而且不止一次考虑过,也不止一次和自己的嫡系男女商讨过,今天听田知县一问,便十分有把握地说:“从我个人感情上而言,当然是打倒他然后再踏上几只脚的好。但站在田城县整体发展的大局上,我认为还是就事论事的好。”
田知县依旧笑着,问:“就事论事,论哪些事?”
王水德不假思索地回答说:“司马格举报之事,郭石头遗嘱之事,假仰红诈骗之事。”
田知县又问:“这些事,如何论?纪律,还是国法?”
王水德笑了,说:“田知县,这,好像不是我该管的事吧?至于如何查,如何应对,我想,章紫娟、丁俊平已经有答案了。这个时候,他们正巴不得我们捉刀,杀了烝宋冯呢。而我们偏不。我们就是要把这样一个恶心人的家伙保下来,远比杀了他强得多。因为杀了一个笨烝宋冯,还会出来一个精明的烝宋冯,与其这样,何不让他继续恶心下去呢?就是老百姓议论起来,这臭味也是他章大峰发出来的。常言说,多行不义,必自毙,以烝宋冯的智力,他是绝对不会自己毙了自己的,而他们自己人,就未必了。”
田知县又笑了,看着王水德就是不说话,让王水德感觉到内心里一阵发怵,过了好大一会,才连连摆着手说:“不,不,不行,我是不会回去的。那地儿,我没有办法。我说的,都只不过是纸上谈兵,纸上谈兵,根本不管用的。因为那地儿的土壤,坏了,坏了。”
田知县哼了一声,说:“师弟,刚才还侃侃而谈,头头是道,怎么一说到正事上,就怂了呢?呵呵,是不是嫌官职太小啊,那好,哥给你升官,说吧,在哥的职权范围内,想当个啥官?”
王水德一听有解套的可能,急忙说:“我,哪儿都不去,就这样,替李长运主任主持着田城县礼事房的工作,帮助教育中心戴主任,把几个重点学校的事,办好,就行,就行。”
田知县摇了摇头,说:“兄弟,这个,你就不用想了。我,还有章大峰副知府、戴春风主任以不同的方式,向知府大人王富贵推荐了你,免去你现在的本兼各职,让你出任田城县的副知县,主抓全县的经济建设,并兼任田城县商会的商监。田城县商会,由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章五峰出任,他,能力有限,人缘好,管事务,管和章氏的平衡与沟通,你,能力大,管发展,把田城县商会的发展,纳入到全县发展的大局中来,哥哥指头缝里给你流出些资金来,还怕一个小小的田城县商会扶持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