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地说,田无知这一次看走了眼,陈建斌遵照他的命令,没有出手去抓和陈七怪诱奸高中女生案有牵连的马茂,段三愚还没有来得及抓他,他便被丁俊平、侯三如抓了起来,给监视居住了。而令王水德等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消息竟然是冷月秋特意过来告诉他的,而且说得很详细。
原来,整个田城县只有三所重点高中,即田城县一高、二高和实验高中,三所学校虽说也扩招不少,但仍然不能满足初中毕业生的升学需求,尤其是这些年,小中专、中师不值钱之后,几乎所有的家长都不愿意送孩子上技校,认为那是一种社会性的丢人现眼,而上高中、考大学便成了田城县孩子真正的“独木桥”。
要说这升学,其实和时下的房地产火红状况差不多,需求旺盛时,那可是一房难求,要排队摇号的,房地产开发商成了大爷中的大爷,买他一套房子,还得听他摆弄,甚至还得托关系、走后门。而田城县每年近8000名的初中毕业生,三所高中总共接收不到2000名,当然,不是三所重点高中不能容纳更多的学生,而是戴春风等人故意不让容纳这么多的学生。他们还堂而皇之地留了2000名高价生,其中1000名为田城县财粮科挣外快,起价为每生2万元,然后是1分1000元。
什么意思呢?比如你的孩子考了380分,而田城县中招招录分数线是410分,那么,你先掏2万元的起步价,然后再掏每分1000元的“补分钱”,总计5万块,拿着孩子的考试证,到田城县钱粮科指定的金行交上足够的钱,好,你的孩子便被录取了。另外还有1000个名额,是留给戴春风掌握的,当然,这里面肯定也有县政府各位大员的人情世故在其中,关系很铁的话,钱,可以少交点,但不能不交。至于这个钱交到哪儿去了呢?当然戴春风本人不会亲自收,全部交给她的代理人马茂了。
有人或许又会骂人了,骂孤老头子又在编织小道消息,甚至是谣言,用来攻击伟大的田城县官府了。这一回,孤老头子会大声疾呼说,俺说的全部是实事,不信的话,你到田城县来,随便找个超过40岁以上的男女,如果家里有孩子上学的,最好,看看这件事的知晓率是多少?恐怕还有家长存放着当年金行开具的正规收据呢。
当然,孤老头子所说,只能是私下里承认的事,当年在审问戴春风的法庭上,她是拒不承认有这回事的,而且田城县官府也矢口否认有这回事,最后上级干部监管部门动了真格,田城县官府的代理人才不得不改口说,那是学生家长为了支持田城县教育事业,而自动缴纳的赞助费,而制定这一不合理政策的人,就是田城县教育中心的主任戴春风。最后,田城县政府的责任被否认了,而戴春风了也被认定,违规收取了学生家长的好处费3000元整及一双皮鞋,其余资金,全部为戴春风的亲信马茂所收,并且挥霍一空。那么,马茂又被判了多重的刑呢,我们以后慢慢说。呵呵,是不是有点剧透的意思了。
冷月秋把马茂的事,从头到尾,详详细细地向王水德说了一遍,王水德问:“冷助理,这种事,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戴主任对此是什么意思啊,要我们单位出面保他吗?”
冷月秋摇了摇头,说:“老戴,肯定有这个意思,但大家就未必了。因为除了正常的2000名额外招生外,马茂通过和三家高中校长的关系,还硬塞进去100多人,这个小收入,可是数百万元啊。呵呵,咱们教育中心有几个股级干部,为了自己或者亲朋的孩子上高中,找过他,不行,照样得收钱的。听说,请他吃一顿饭,才便宜300元,否则,一个子都不会少的。”
王水德一听,便明白了怎么回事,人们或许通过马茂的事,已经看透,戴春风这棵大树也即将被大风吹倒在地了。于是赶快改弦更张,来投自己这个“二把手”了。当然,冷月秋可不是这样说的,她说:“王督学,你这个督学位置,在旧时可是县长大人兼任的,就是现在,你也是田城县礼事房的副主任兼任田城县教育中心的督学,无论怎么说,她戴春风都比你低半格,凭什么对你颐指气使啊?为这事儿,我们都很气愤。王督学,我代表田城县教育中心的全体干部员工,希望你早日康复,回单位主持大局。”
冷月秋说话时,已经压低了声音,小声说:“新杰他们几个,还在楼下等着呢,我看,就不用让他们上来了吧,这样对你影象不好。”
王水德笑了,他终于明白,薛慧为什么会败在这个小女子手里了,他更明白,田城一高的校长杨新杰等几个大男人,为什么会听她的话,老老实实地在楼下等她下去,宣布胜利的消息了。王水德更加确信,告马茂的人,就是这个冷月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