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无知关掉手机,拔出寓所中那台固定电话的电话线,拉上窗帘,关闭了屋内所有的灯光,甚至连水阀也拧紧了。这才静静地盘腿坐在客厅正中,闭上双眼,似睡非睡地感悟着另外一个世道传来的声音和视频。
田无知感觉到自己很孤单,这些日子,他试图把所发生的一切怪异现象庸俗化,尽力用这个世道的理论,解释着另一个世道的生活,让整个田城重新回归到龌龊的常态之中,让田城的人们活在污秽的幸福之中,也让自己这个已经被此世道污染了的家伙,幸福而快乐、庸俗而美好地生活着。可他所有的一切,却又被一个接着一个的事实质疑着,甚至自己的理论,被吊打着,如果陈建斌等人是稍有心思的人,便会发现自己的解释是何等的苍白无力,何等的脱节脱钩、支离破碎。
刚才,就在刚才,他向田知县发了一条短信息,只说了这一样一句话:“知行,所有的这一切,都可以用海市蜃楼的理论来解释之。”
那边,似乎正在召开着紧急会议,过了一会,田知行似乎快意地给田无知回了一句话:“兄弟,一语惊醒梦中人,纲举目张,所有的一切便迎刃而解了。李长运等人,亦大赞,已经展开强大的官宣行动,并对其他疑义、恶意、非议展开彻底之清查活动。”
窗外的光芒,瞬间便消失了,如同拳头大小的雪花,也一时无影无踪了,世道又恢复到龌龊而污秽的世道,田无知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这个世道已经被污染了的空气,如同吸氧般快感着,他的意识,慢慢地进入到另一个世道。
就是那片神奇的土地,在一个叫元神之山的谷地里,生活着一个族群,他们是史前文明中的一个族群,叫田国。在后来那个近两千年古田国的文明史上,这个神秘的国度,被后田人称之为上古田国或者是史前田国。
三向的空间演绎的,是这个国度奇特的地形,元神山、落子岭、雪花山如同一个圆盘上的三条近乎平分而完美的指针,把史前田国的大地一分为三个扇形地域,史前田人分别叫元神山为上维,落子岭为中维,雪花山为下维,三维之间的正中地带,各裂开一条细而长的地缝,分出三条河流,一端经河谷地带向上奔腾不息,呈放射状远去,另一端则合三为一,流进那片谷地的中心,汇聚在一个用金银块子砌成的城堡正中间,成就了三维田国女王沐浴的活水池子。
勤劳的史前田人,自觉地把自己分成三军,分别劳作于三个河川谷地之中,那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国度,没有四季,没有冷热,没有风雨,没有疾病,没有战争,没有争竞,没有说教,没有所谓的文明,没有矛盾,没有冲突,没有口舌,没有家庭,没有婚姻,没有私有财产,没有私有欲望,更没有用来统治的一切工具,人们如蚂蚁一般勤奋着,生产出他们所需要的粮食菜疏和儿女们。
他们的王,只是一个象征,而且是一个永远年轻、永远美貌、永远智慧的女人,她如蜂王般生下众多的儿女,岁月却从来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一点痕迹。史前田人,走了一代又一代,三条河流之中,如同雪花状的漂尸船儿,漂流走一艘又一艘,唯独这位可爱的史前田国的女王,依旧沐浴在国都正中的那个巨大的活水源泉里,洁白透亮的肌肤,青春健康的肌体,无与伦比的美貌,轻柔动听的声音,优雅曼妙的舞姿,写满了三维世道的幸福,田人围绕着他们的共祖母载歌载舞,是最美好的时光,也是六界最美好的时光。
那个国度,在元神山之顶,有一个伸向天空的梯子,那是女王每三年一次和元神沟通用的,元神是天上众神之王;无神山下,有一条用玛瑙石、钻石、蓝宝石铺成的道路,直通另一座山峰,那里住着的是地仙,地仙是管理整个大地的最高仙家,史前田国的女王,每年和地仙去沟通一次;雪花山脚下,有一条深不见底的石洞,那下面住的是鬼魅,是后世阎罗的共祖母,鬼魅每三年坐着荷花灯上来,和女王会见一次;落子岭上,住着一只母山羊,它是百兽百畜的共祖母,放牧着它的百兽百畜,吃着露水下的青草,随时听候着女王的召唤,并为之效力;落子岭与雪花山正中的一座小小的山包上,生长着一只虫芒,率领着它的子子孙孙,活动在那方寸之地,从来不敢跳出山包半步,它们是被女王囚禁的快乐的灰烬,是三向世道中最不可称道、同时又是最快乐的族类。
也就是那一天,地仙打破常规地召见了女王,说是从田国上维和下维之间的地带,一个叫美的族群,正沿着河谷,攀援而上,即将进入田国的边缘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