烝宋冯不对隗建设下手,不是因为隗建设和他有什么亲戚关系;更不是把自己肥白而半老的大丰、二丰送给他玩儿了;也不是传说中的隗建设大方无比,一下子甩给了他五十万,双方打下协议,三年之内,不许再找他隗建设的事;也不是众人猜想的隗建设手下有三百多号东乡来的破烂王部队,其中不乏亡命之徒;也不是隗建设上面有什么大官,压制着烝宋冯不敢向他伸手;更不是烝宋冯嫌他一个收破烂的钱脏,而是因为,烝宋冯想发大财,发很大很大的财。
下午是个艳阳天,而且是没有云彩、没有一点杂质的艳阳天,在教训了王水德一番之后,烝宋冯很快便让郭石头送走了梁金勇,自己带上两条狗一般的亲信,美美丽丽地吃了顿午餐,便又很快到了千跌河畔,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就是隗建设的那个废品收购站,不过,他们并没有进去,也没有通知隗建设,更不知道大仙级的人物田无知正在和隗建设三口子欢宴。
原来,随着田城新县城的不断开发,原本处于新县城和中州煤业集团之间的稍有点偏僻的郊区千跌河,如今也早已纳入到新县城管辖的范围,成立了千跌河办事处,成了名副其实的新县城。而据田城县政府工事房的规划,这里还将修建一条连接中州市区和丰县的快速通道,也就是亚高速公路,不收费的。更据确切的不能再确切的消息,中州煤业集团的社会化服务职能将全部移交当地政府,这样一来,8万余人的消费大军将纳入到整个新县城的统一经济运营体系。而且,在离收购站上面不远处,也就是中丰大道南侧,有两个高档社区已经开工建设了,田城商会旗下的老棉麻公司、老土产站、老生产站、老城关分会的一百多亩土地,便成了炙手可热的大财富,开发一到两个社区出来,那赚钱可不是一毛两毛的小数目。更何况,据确切得不能再确切的消息,千跌河天然神秘溶洞被发现之后,这里将会打造一个极高规格的旅游景区。所有这些,为烝宋冯炙热的发财梦想,火上浇油,腾腾而起,甚至按捺不住,那成堆成堆的票子,不抓到自己手里,那就是个白痴。或许,这才是烝宋冯放过隗建设等人一马的真正原因。
“烝主任,是不是和老隗联系一下啊?”司马格讪笑着,提出自己的见解:“这货,这几年真是发大了,要不要敲诈他一下,让他领着我们洗个澡?”
“什么球格局?你们这个田城县商会啊,就是他N的小家子气,吃个饭、喝个酒、洗个澡,就把手里的权力给浪费了,也太他N的小家子气了,一群贱痞子。”烝宋冯肆无忌惮地骂着田城县商会的人,还不忘调侃司马格一番:“老司,你小子就是个稀屎软蛋货,一个田城本地人,竟然把田城一家人超市这样的大财团交给一个外地货,你这个副主任,真他N的白当了。知道里面有多深的水吗?呵呵,我不说,让小章给你说说。”
司马格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他觉得,田城县商会所有的人,除了自己之外都应该被大骂一通,是因为大伙都看不起他,才把他排在了王水德后面的,而王水德那货,从来都没有往眼里夹过自己,甚至说自己啥球不懂,是个干了二十多年商会的“老学徒工”,恐怕这一辈子是出不了师啦。他听烝宋冯如此一说,便问了章和绅一句:“章总,如何?
或许章和绅这个家伙也看不起唯唯诺诺、一脸奴才相的司马格,回怼了一句:“不是你领着人审计的吗?固定资产4500万元;在建工程1100万元,为欠工程款;经营性资产价值410万元;在售商品中,已经付出货款的1200万元;流动资金500多万元;真实的原始投入100万元,短期欠款180万元。呵呵,大体上是这个数。”
司马格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说:“奶奶的,这个王水德就不是个东西,欠了一千多万,这窟窿,他不补,不行。还有,盖这么多房子,我就不相信那些工程队不给他上礼;还有那些供货商,当时,哪一个不是提着好烟好酒找到他办公室的。奶奶的,老子的办公室,就在他的前面,竟然连看都不看老子一眼。奶奶的,什么东西嘛。奶奶的,他懂个啥,连最基本的商业常识都不懂,来搞商业,一下子欠了这么多账,他小子不还,饶不了他。明天,我们重去找他小子去,坐在他办公室不走,非办他的丢人不行。”
烝宋冯喋喋不休地骂着曾经的同伴,向他的主子表着忠心,然而,他的同类却向他张开了嘴,章和绅调侃说:“司副主任,我听说当初你也是这样在王副主任面前骂别人的,烝主任提拔之后,你是不是也会这样骂他啊?”
司马格脸一红,说:“哪会呢,哪会呢,烝主任办事,公平、公正、公开,是我们田城县商会第一人,伟大的第一人,我怎么能说他坏话呢?呵呵,就是想说,也找不到毛病啊,你说,是不是,烝主任?”
烝宋冯得意地笑了笑,说:“提拔了,你可能不会说我坏话,但要是下台了,那是肯定会说的。这一点,老烝还是有心理准备的。”
烝宋冯的幽默,说得二人恭维式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