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理智的粉丝,也是逐鹿粉群里真正有话语权的大粉,试图控制局面。
她们在群里、在超话里反复强调:
【大家冷静!张明远是陪着陆神从籍籍无名走到巅峰的人,他的专业和人品我们都信得过。
他选择签破光,一定有他的考量。
我们不应该去质疑他,更不应该去攻击一个刚刚经历过生死劫难的团体。】
另一部分,则是情感至上的粉丝。
她们将对陆星河的思念和痛惜,部分转移到了遭遇相似的破光身上,
尤其是那个同样叫“路星河”的队长。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看到破光那个队长差点被电死的新闻,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陆神……我真的好怕。
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他们能好好的。】
【我也是,有点移情了吧可能。
看到他们,就好像看到了当年还是小演员的陆神。
如果张明远能帮他们,也算是弥补了我们心中的一些遗憾吧。】
但哪家都有唯毒,
她们将陆星河奉为唯一的神,不容许任何人染指与他有关的一切,
包括他的名字,他的经纪人,他的工作室。
【纯血鹿粉震怒!张明远你什么意思?
陆神尸骨未寒,你就找了个同名同姓的野鸡来当替代品?你对得起他吗?!@逐鹿-张明远V】
【破光滚出娱乐圈!不许你们用路星河这个名字!不许你们签约逐鹿!你们不配!】
【这个糊团心机也太深了吧?故意取个一样的名字蹭热度,现在还想鸠占鹊巢?
想吸陆神的血?我呸!做梦!】
水军看中时机也继续下场,只不过用号更小心了一些,
他们混迹在网友中,肆意煽动对立,唯恐天下不乱。
【笑死,有什么道理?不就是看破光有热度了想赚钱吗?】
【资本家都一个样,别把张明远想得太高尚了。】
【张明远已经不是以前的张明远了。】
【陆星河才走了多久,他就急着捧新人了。】
【话说陆影帝的追悼会怎么没消息?张明远不会一直在忙活破团的事忘了吧。】
【所以糊团就该一直糊:)】
这些质疑和攻击,像尖刀狠狠地扎向张明远,
也扎向了那个已经离去、却依然被无数人消费的灵魂。
但他们不知道,此刻,张明远根本无暇顾及网络上的喧嚣。
他正深陷于一场比任何舆论战都更令人心力交瘁的“遗产争夺战”中。
殡仪馆的会客室,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弥漫着熏香和百合花的混合气味。
张明远坐在沙发上,疲惫地揉着眉心。
他今天人模人样的,但衬衫领口微微松开,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陆星河意外离世,他这个经纪人,不仅要处理后续的公关危机,更要面对最残酷的现实,
为他料理后事。
他其实对陆星河那对早早离婚、各自重组家庭的父母,并没有抱任何期待。
在他看来,他们只是陆星河血缘上的“父母”,从未真正尽到过一天为人父母的责任。
虽然每年会象征性地打些生活费,
但那与陆星河童年和少年时所承受的苦难相比,简直是杯水车薪。
这对夫妻结婚后感情就一直不好,有了孩子后好像孩子就成了情绪的出气筒。
每次说起来都是为了陆星河才要勉强在一起,
但偏偏出轨的时候是在自己家里,非要让还在念书的陆星河看见。
后来爷爷奶奶过来照顾陆星河,这两夫妻算是解放了,
直接两人就是各有各的生活,家都不回了,
陆星河能没长歪纯是运气好。
但老爷子去世后,陆星河着实被折腾了一段时间。
当张明远看到那两个人陆星河的生父陆宏伟和生母王芳,出现在殡仪馆时,
他心底还是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愤怒。
他们穿着体面,脸上的哀伤还没有外面的记者真切。
而且跟着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律师。
“张明远,感谢你一直照顾星河,他能有今天的成绩跟你也是分不开的,”
陆宏伟率先开口,仿佛是在谈一笔生意,而不是在吊唁自己的儿子,
“只是,我们作为他的父母,他出事,你第一时间居然不跟我们联系,不合适吧。”
王芳则在一旁,用手帕轻轻拭着眼角,但那动作却过于刻意,没有半点真情流露。
她看了一眼陆星河的遗像,目光里带着打量,很快又把眼神挪开了。
看了眼自己的前夫,陆宏伟说道:“
关于他的遗产问题,我们作为他的亲生父母,是不是该尽快处理一下?”
张明远的心脏猛地一抽。
他预料到了他们的冷酷,却没想到会如此直接、如此赤裸。
悲痛?他们连陆星河最后一面都不愿看,却在第一时间赶来瓜分遗产。
他替陆星河感到愤怒。
“是的,陆先生,王女士,关于星河的遗产问题,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张明远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却蕴藏着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示意身边的律师,将一份文件递了过去。
“这是星河生前,在公证处做了全套公证的财产分配协议。”
张明远的律师,一位姓陈的资深律师,语气专业而沉稳,
“根据协议,星河名下所有财产,将分为三部分。
其中三分之一,赠与张明远先生的父母,以感谢他们多年来对星河的养育之恩;
三分之一,赠与张明远先生本人,作为他多年来的帮助和陪伴,以及对星河事业和生活无私付出的回报;
剩下的三分之一,如果逐鹿工作室后期成立慈善基金会,则全数捐赠给基金会,
如果没有成立,则由张明远先生代为捐赠给慈善机构。”
陈律师的话音刚落,陆宏伟和王芳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们脸上的“哀伤”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震惊、愤怒和难以置信。
“什么?!”王芳尖叫起来,声音刺耳,
“这不可能!他是我儿子!我是他亲妈!怎么可能把遗产分给外人?!
我不同意!这根本就不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