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比赛的余波，却在退赛后愈发汹涌。
沈知夏和石虎的名字，一夜之间成了青禾学院的热词。
以前，沈知夏在学院里的标签是“温柔校花”“优秀辅助”。
最多有人在校花榜上给她投几票，没人会把她和“战力”联系起来。
石虎则更像个背景板，大家只知道剑道分院有个大块头清洁工，连他的名字都记不太清。
可现在，走过回廊时，总有人对着沈知夏的背影小声惊叹。
“就是她！连斩两个剑士后期的水系大佬！”
女生宿舍里，更是传遍了她带伤硬抗的视频。
不少平时只练辅助术的女生对着屏幕里的“流水斩·一式改”眼冒星光。
“原来水系也能这么飒！”
石虎去食堂打饭时，打菜阿姨总会多给他舀一勺肉，笑着说：“小伙子打得好！”
以前总有人嘲笑他“只会挨揍”，现在再没人说这话。
能把赵野这种杀手派的狠角色耗到认输，这防御本身就是一种实力。
网上的风向更是彻底反转。
一周前，林辰的粉丝还在论坛刷屏“方洛关系户”“废物带躺”，把沈知夏和石虎说得一无是处。
可现在，那些帖子全被“真香”评论淹没：
“谁再说方洛是关系户？出来挨打！沈知夏和石虎这进步，换个人能做到？”
“剑理分析不是吹的！这因材施教的本事，怕是联盟导师都未必比得上！”
“之前嘲笑石虎只会扛的，现在看看赵野的惨状，脸疼不疼？”
有人翻出方洛指导沈知夏练剑的偷拍照。
照片里他正弯腰调整她的手腕角度，阳光落在两人身上，配文“这才是真正的强者风范，用实力打脸一切质疑”。
连学院官网都悄悄更新了“优秀学员指导案例”。
把沈知夏的水系变式和石虎的防御体系列为“剑理实践典范”。
虽然没明说指导者是谁，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比赛结束后的第二天，方洛和方清凝依约来到苏静的办公室。
苏静依旧是一身利落的御姐风套装，黑色裙摆下露出的黑丝长腿交叠着，衬得她气质干练又带着几分成熟韵味。
剑王段位的灵力滋养让她驻颜有术，看上去不过二十七八岁，眉眼间的从容更添了几分魅力。
“学院长不同意让林辰退学，还要求我们继续接纳他作为主力。”
苏静开门见山，语气平淡得听不出情绪。
方清凝闻言冷哼一声，本就清冷的脸庞覆上一层寒霜，握着剑柄的手指紧了紧。
方洛却显得放松，靠在椅背上指尖轻点着扶手。
“林家会耍无赖，我不意外。
我比较好奇，苏教授，学院长答应了您什么条件？”
苏静白了他一眼，倒也习惯了这少年总能一针见血：“他答应给剑道部翻倍的资源。”
“这些资源，怕是林家出的吧？”
方洛挑眉。
“在他们眼里，这场比赛根本就是您和林岳之间的博弈，输了自然要付出代价。
用资源换面子，划算得很。”
苏静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点头。
“你说得没错。林岳那边已经托人递了话，算是变相低头了。”
“所以我们就要接受？”
方清凝猛地站起身，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让那个用阴招、派打手的林辰继续留在队伍里，简直是奇耻大辱！
苏静看向她，语气沉了沉。
“清凝，形势比人强。
林家供给的资源占学院总经费的三成，更有剑王林岳坐镇。
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给我们留了余地。”
方清凝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她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可剑王林岳这座大山压着，再多的憋屈也只能咽下去。
她别过脸，不再说话，周身的空气却冷得像结了冰。
方洛看了她一眼，心中了然。
姬鸿烈和林岳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这个世界信奉的从来不是公平，而是实力。
前世的他曾以为公平存在，不过是因为他成长太快，快到没人敢不给自己公平。
而今生。
方洛站起身，目光落在苏静脸上。
“苏教授，我只有一个问题。
在这样的学院里，您，还愿意为它争夺荣誉吗？”
苏静愣住了，红唇微张，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方洛没等她回应，已经伸手拉住方清凝的手腕：“我们先走。”
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仍在怔神的苏静。
“苏教授，过两天，我会给您另一个选择。”
说完，便拉着方清凝走出了办公室。
留下苏静一个人坐在那里，望着窗外的训练场，陷入了沉思。
办公室外的走廊里，方清凝挣开方洛的手，声音带着委屈和不甘：“我们就这么算了？”
方洛看着她泛红的眼眶，轻声道：“不算。但硬碰硬没用，林岳是剑王，我们现在还撼不动。”
他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锐利。
“不过，谁说争夺荣誉，一定要留在青禾？”
方清凝一愣：“你想……”
“等着看。”
方洛笑了笑。
“我会让学院长知道，有些东西，不是资源能买走的。”
………………
林家别墅的会客厅里，价值不菲的红木桌被林辰一脚踹得歪斜，上好的茶具摔在地上，碎裂声刺耳。
“爸！您居然主动跟苏静低头？还给他们加资源？凭什么！”
林辰红着眼嘶吼，从小到大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从没受过这种憋屈。
林岳坐在主位上，手指敲击着扶手，脸色沉得像要滴出水：“住口！”
一声低喝让林辰瞬间噤声，却仍梗着脖子，满脸不服。
“让你闭门思过一个月，好好反省！”
林岳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现在低头是为了什么？那支队伍能进联盟大赛，你在里面就能顺理成章刷荣耀。
等拿到名次，对你将来接管家族势力有多大好处？这点账都算不清？”
他顿了顿，语气稍缓。
“等他们没了利用价值，周明远那老东西难道会为了几个外人得罪林家？
到时候想怎么处置，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林辰攥着拳头，心里的火气却没压下去。
从小到大，他想要的东西还从没失手过，这次被方洛他们当众打脸，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
林岳看着儿子眼底的执拗，终究是软了些。
他了解林辰的性子，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霸道又记仇。
“行了。”
他挥了挥手，语气松动。
“主要那几个暂时别动，方洛和方清凝背后有苏静盯着。
石虎和沈知夏是主力不能出事，但其他人……只要别闹大，我不管。”
林辰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脑子里立刻闪过一个名字。
叶澜依。
那个方洛身边的剑侍。
平日里安安静静，却生得极其出挑，身形窈窕，眉眼清丽，是那种越看越有味道的极品。
之前在学院里，他就动过心思，只是碍于方洛没敢下手。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林辰的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
他早已派人查过叶澜依的底细。
父母失踪，跟着七十岁的祖母相依为命，老太太身体不好，常年需要药物维持。
用这个做要挟，还怕控制不了一个小丫头？
只要能让叶澜依听话，让她在方洛面前做些难堪的事，或是干脆背叛……
想到方洛可能露出的痛苦表情，林辰就觉得一阵快意。
他要的从来不是叶澜依，而是看着方洛疼，看着方洛摔得更惨。
林岳看着儿子眼底闪过的算计，没再多说，只是端起新沏的茶，眼底一片深沉。
年轻人的争斗，只要不闹出人命，让他去折腾折腾也好。
至少能让他明白，有些手段比硬碰硬更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