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书记······张宝峰的声音突然发颤,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公鸡,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那些汗珠顺着他的太阳穴缓缓滑落,在下巴处悬而未坠,最终一声砸在会议桌上。
郭明义坐在真皮座椅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发出有节奏的声,每一声都像是敲在张宝峰紧绷的神经上。他缓缓抬起右手,食指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像一把无形的手术刀,干净利落地切断了张宝峰即将出口的话语。
这是你们羊草沟煤矿和建龙集团的事情,郭明义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每个字都像是被冻过一般,带着刺骨的寒意,“我不宜过多干涉。”他说着缓缓站起身来,笔挺的西装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摆动,“你有什么事还是跟徐总联系吧。”
张宝峰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脖颈上的青筋暴起,像是一条条蜿蜒的小蛇。他猛地一步跨过去,粗壮的手掌的一声拍在会议桌上,震得桌上的茶杯嗡嗡作响,杯中的茶叶渣随着水波剧烈晃动。他的嘴唇颤抖着:“你要干什么!”
小汪秘书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煞白,手中的文件夹一声掉在地上。他几步跨到二人中间,双手张开像要隔开两头随时可能暴起的野兽,声音发颤:“张、张总,有话好好说......”
张宝峰猛地转头瞪向小汪,那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瞳孔因愤怒而收缩成针尖大小。小汪被吓得后退半步,后腰撞在椅背上,但还是倔强地挡在两人中间,双手张开做防卫状。
张宝峰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像是在平复情绪。他强行压下怒火,转回头死死盯着郭明义,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姓郭的,咱们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都跑不了!休想置之度外!
说到这,张宝峰突然停顿了一下,胸膛像风箱一样剧烈起伏。随后他猛地凑近郭明义,几乎要把嘴贴到对方脸上,呼出的热气喷在郭明义脸上:你就跟建龙集团那么干净!?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震得会议室的玻璃窗嗡嗡直响,墙上的挂钟指针都似乎被震得抖了抖。
郭明义的眼睛死死盯着张宝峰,眼神锐利得像要穿透对方的灵魂。他的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发出的声响:小汪,你去门口看着!
小汪如蒙大赦般快步走到门口,伸手拉开大门时,手指都在微微发抖。大门的一声关上,将走廊里的嘈杂声隔绝在外,也仿佛关上了某种希望。
郭明义重重地坐回椅子上,真皮座椅发出一声闷响,随后低沉的对着张宝峰说道:
“给徐子琛打电话,开免提!”
张宝峰的手指微微发抖,他从裤兜里掏手机,拇指悬在拨号键上方,迟迟未能按下。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在下巴处汇聚成一颗晶莹的水珠,最终一声滴落在会议桌上,在木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与此同时,王生驾驶着速腾行驶在返回林通市区的路上。夕阳的余晖透过车窗洒在驾驶台上,给仪表盘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汽车平稳前行,车载广播里正播放着轻柔的音乐。就在这时,放在副驾驶座椅上的手机突然突兀地响起,打破了车内的宁静。王生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徐子琛三个字赫然在目。
他拿起手机沉思了一下,放在副驾驶座上,没有理会。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像是一只不甘心的眼睛。汽车继续向前行驶,轮胎碾过路面的声音在车厢内清晰可闻。
就在王生即将把手机彻底忽略时,屏幕又一次亮起。他眼角扫视了一眼,嘴角不自觉地轻轻叹息。随后他打了转向灯,轮胎与路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速腾缓缓停在了马路边。他打开双闪,做完这一切,才拿起手机,正要接听。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接听键的瞬间,屏幕又熄灭了。王生愣了一下,随即电话屏幕又挤进来徐子琛的名字,像是一个不依不饶的幽灵。
王生沉吟了一下,最终摁下了接通键。他轻声说道:
“好大哥,你好啊。”
我不是你好大哥,王主任你好大威风啊!电话里传来徐子琛低沉的声音,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明显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