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秦所长!王生坐在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手里把玩着那只银色打火机,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拇指轻轻一弹,打火机盖子弹开,又迅速合上,发出清脆的声,来回翻转着。
电话那头传来秦川特有的大嗓门,背景音里夹杂着警笛声和人声鼎沸的喧哗:
您好,您好,王主任!实在不好意思,今晚辖区出现命案,市刑警队刚把现场勘察完毕,我正准备回所里!
王生说道:没事,没事,秦所长!我也是想感谢一下秦所长在上次宾馆偷听帮的忙。他手指轻轻一弹,打火机又一次打开又合上,金属摩擦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哎呀,王主任,太客气啦!秦川爽朗地笑着,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
“份内的事儿!您放心,今后有用得着我秦某人的时候,您说一声就行!背景音里,他似乎在向旁边的同事摆手。
这边都安排好了,老刘,你带队回所吧!
王生注意到秦川说话时背景噪音逐渐远去,应该是在往外走。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打火机边缘:哈哈,那就不客气了!
就在这时,秦川的声音忽然压低,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王主任...您认识曹欣么?
王生正把玩打火机的手指猛地一顿,金属外壳在他掌心微微发烫。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自然:
认识,不熟悉!怎么了?秦所长想要曹大美女的亲笔签名?他嘴角扯出一抹笑,却没能完全掩饰住语气中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电话那头,秦川明显迟疑了一下,背景音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脚步声,似乎已经走到警车旁边:
要是今天之前,我就张这个口了!他顿了顿,紧接着声音变得低沉。
曹欣死了!今天下午我们出的这个现场。
啊?!王生手中的打火机地一声掉在茶几上,他下意识地弯腰去捡,心脏猛地收缩,仿佛被人狠狠揪了一把。他强作镇定地直起身,声音却控制不住地提高了几分:怎么死的?!
在皇家花园酒店后面的山上,秦川点着了一颗烟,电话里传来打火机点燃的声和深深的吸气声。
“那地方虽然皇家花园酒店在开发,但是山后面的村民会有来放牛,放羊的。今天下午,有个羊倌来放羊,他带来的狗就在一个土坑一直刨啊刨的,结果就让他发现了!
王生盯着茶几上那个银色打火机,它静静地躺着,反射着室外的微光。他伸手将它拿起来,却没有再把玩,而是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它的表面。
市刑警队,法医都来了,秦川深吸一口烟,电话里传来清晰的吸烟声,因为属于我们辖区,所以我们也过来了,指导员刚带着我们的人回去,我在山脚下刚要启车,就听到您的来电了。
王生不动声色地将打火机放回茶几,手指在茶几表面轻轻敲击:那可太可惜了!怎么死的?!
不清楚,秦川吐出一口烟,电话里传来一阵由远到近刺耳鸣笛的背景音。
“艹他妈的!这帮飙车的!”秦川嘴里爆出来粗口,随后他接着说道:
法医刚到,市局的甄副局长就带人来了,然后尸体就拉回市局了!但是他杀这个嫌疑没跑了!秦川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现场痕迹很奇怪,那个土坑位置很隐蔽,不像是普通人能轻易发现的。而且...王主任,我听说尸体被发现时,姿势很不自然。
王生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爬上来,他下意识地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皇家花园酒店方向:现场还有什么线索?
现在还不好说,秦川吸了一口烟,电话里传来纸张翻动的声响,似乎他在查看现场记录,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可能在三天到五天之间。有意思的是,发现尸体的羊倌说,那只狗平时不怎么叫,但发现尸体那天,一直叫个不停,把他都吓着了。
秦所长,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王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尽管说。
哎,王主任,跟您客气啥!秦川又恢复了那种大大咧咧的语气,但王生能听出其中的一丝谨慎,我就是觉得...您认识曹欣,想着应该让您知道。对了,现场照片我让人备份了一份,秦川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如果您...我是说,如果您想看看的话,我明天可以给您送过去。他特意在您想看看的话这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仿佛在小心翼翼地试探王生的底线。
王生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不用了,秦所长,明天再说吧。王生听见自己的声音平稳得有些不自然,仿佛刻意雕琢过一般,你先忙你的,案件调查要紧。
好嘞,王主任!秦川爽快地答应:那我先挂了,现场还得再勘查一遍,指导员说要仔细找找有没有遗漏的线索。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补充道,对了王主任,有件事我没跟别人说...那只狗发现尸体后,一直朝着山下的方向狂吠,好像在指着什么,但现场勘查时没发现特别的东西。
王生猛地坐直身体,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沙发扶手:什么方向?
就朝着山脚下的那条小路,秦川的声音变得更加谨慎,几乎是在耳语。
“明天的,我带人去看看!”
嗯,辛苦了,秦所长。王生挂断电话,将手机放在茶几上,盯着屏幕看了许久。
王生拿起那个银色打火机,他缓缓合上打火机,金属合页发出清脆的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而他的思绪却早已飘向了那个黑暗的山坡,以及那个在梦中反复出现、面容模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