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珍正使努力领悟精神,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还愣着干什么?等我扶你起来吗?”
郭威淡漠的催促道:“赶紧把我们要买的发簪取来,别等一下你的手下又说我们没钱买,让我们两个穷鬼兄妹灰溜溜滚蛋。”
郭威没有添油加醋,平静的口吻说着一件事实,真实呈现刚刚这位掌珍女使的高人一等的姿态。
听到这一番话,鉴珍正使头皮发麻。
噢,该死的,天呐,她方才是如此接待客人的?
“她、她竟是这般的小瞧二位尊上?”鉴珍正使难以置信。
“混账,她怎敢?”
鉴珍正使“噌”一下,愤怒地跳起来。
就像眼前被羞辱的是他最敬爱的父亲。
“气煞我也,这个害人精,我就说这传说境的高人,怎么变一块黄金罡宝来戏耍我。”
鉴珍正使状若疯癫,奔腾到掌珍女使面前,抡起大巴掌。
几次想要抽她,却终不敢打下去。
是想到了郭威刚刚的训斥。
“贵人心善,看不得暴力,我忍!”
“好你个……贴心的小乖乖,等贵人走了我再调教你。”
“定然要让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大宝贝尝尝我大宝贝的厉害!”
紧接着,鉴珍正使一字一顿,凶狠狰狞的训斥道:“现在要教你知道,你轻慢了什么人。”
“你眼前这位尊贵无比的大人物,等同于半个虞皇。”
“即便是虞皇陛下当面,这位尊上也几乎可以与之平起平坐,你明白吗?”
“懂了吗!”
半个虞皇!
几近乎与虞皇平起平坐!
掌珍女使捂着生痛的脸,咕噜的咽了咽口水。
这个自己看不起的穷酸秀才,竟然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可怕大人物。
比自己一辈子见识过的所有高贵的大人物,还要尊贵万分。
“我、我、我,对不起,对不起!”
“你以为道歉有用,就不用吃我的大耳光了吗?还给我愣在这里干嘛,赶紧将那柜台打开,拿一支翠竹玉簪出来!”
鉴珍正使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回荡在展厅中。
“噗!”“噗!”“噗!”
接连两三道屁响声。
掌珍女使吓得屁股尿流,真正的屁在滚,尿也在流,丑态百出。
她夹着双腿冲出去,尿撒一地,一阵手忙脚乱,将透明晶柜打开。
“翠、翠簪,翠竹发簪……拿来了,拿出来了。”
双手抖筛一样拿起那支翠竹发簪。
“小心一点,快给我!”
看着她这副不堪的样子,鉴珍正使脸色阴沉如水。
赶紧跑过来接手,生怕她不慎将玉簪掉到地上。
“该死的废物,笨手笨脚。”
夺过翠竹发簪,鉴珍正使劈头盖脸将掌珍女使骂个狗血淋头。
“还有,把你的头低下,怎敢瞻仰二位大人的尊容,你是什么低贱的东西。”
“一点规矩都没有,万宝楼的礼仪白教了?”
“贱人,低贱的贱民,教不会的废物!”
一遍又一遍骂着属下,实则也是宣泄自己心里的压力。
直面传说境大人物,鉴珍正使心里也承受着可怕的压力。
“传说境啊,那岂止是半个虞皇。”
“即便是惹上虞皇,也不能惹上传说境。”
虞皇身为至尊,一国之主,有着帝王的气度。
那传说境是什么?
虞皇之下最强的寥寥几位存在。
再加上,传说境晋升至尊境的方法,早已经是武者们心知肚明、公开的秘密。
“没有一个传说境是好惹的,几乎一个个都是反贼头子,心狠手辣,嗜杀成性!”
想起刚刚自己也差点骂了传说境的大人,鉴珍正使心里压抑着哭丧脸。
更听到传说境的大人亲自敲打,得知这下属怠慢了大人,以致大人迁怒自己。
鉴珍正使的心里压力之大,同样离崩溃不远。
“没教养,不懂尊卑的东西,丢我万宝楼的脸!“
一边骂咧咧地,一边将翠竹发簪和银票放到白玉托盘。
掉过头来,鉴珍正使变脸极快,换上对亲娘都不曾有过的笑容,一副卑微至极的谄笑。
弯腰九十度,恭敬一百分,捧着白玉托盘将翠竹发簪与银票奉上。
又掐着大内公公一样的谄媚声音,表现出愿为主人效劳,乐意至极。
“尊上,您要的发簪,还有找零的银票,来咯~”
……
万宝楼的插曲告一段落。
从万宝楼出来,兄妹俩拐个弯便到了富贵楼。
兄妹二人来到富贵楼门口,没有马上进去,先是站在门外进行一番交谈。
郭容手上拿着哥哥送给的发簪,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郭威看到妹妹心不在焉的样子,摸了摸她的脑袋,关心她想要这支发簪的原因。
“你要跟哥哥说说吗?”
郭容挠了挠头,有些疑惑:“哥哥问的是什么?”
郭威微笑道:“我问你,为什么想要这支发簪?”
他顿了顿,补充道:“还有,方才在万宝楼里,你提到自己曾有过一支一样的发簪,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郭容惊讶地看了哥哥一眼:“呀,哥哥不知道吗?”
她还没来得及和哥哥讲起这支发簪的故事。
于是,郭容简单地讲了其中的缘由。
郭威听后才明白,妹妹并非突然爱上珠宝,依然是那个一心只有吃吃吃的古灵精怪的吃货。
这支翠竹发簪的背后有着一段故事。
“这支翠竹发簪,是娘亲也曾有一支,本来说是留给我的嫁妆。”
“当年家里揭不开锅,哥哥又要念书,娘亲便将发簪卖了。”
“我并不是舍不得那支发簪,而是它对娘亲来说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哥哥也知道,我们郭家在爷爷那一辈曾经富贵过,只是也从爷爷那一辈开始,我们家逐渐没落。”
“家道中落后,爹爹才娶了娘亲。”
“但是,还有着大户人家眼界的奶奶,当时并不怎么看得起娘亲。”
于是,那一场狗血的家庭伦理剧,在兄妹二人没出世之前上演。
郭容心里想着:“这些都是小时候娘亲给我讲的家里长短,看样子哥哥反而不知道。”
或许因为女儿是小棉袄,娘亲会向女儿说一些心事,反倒不会跟儿子说。
郭威略微惊讶,眉头一挑:“是吗?竟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