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后院。
苏云放下手里的图纸,抬头看向刘石匠。
“明天带几个手艺好的工匠,去府城一趟。”
刘石匠愣了一下。
“大人,去府城做什么?”
“给知府大人换窗户。”苏云说,“把他府上的纸窗全换成玻璃的。”
刘石匠瞪大了眼睛。
“大人,这……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苏云端起茶杯,“知府大人支持咱们青石县,这点小事算什么。”
“再说了,玻璃窗这东西,不让人看见效果,怎么推广出去?”
刘石匠想了想,点头。
“大人说得对。”
“去吧。”苏云摆摆手,“记得多带几块玻璃板,别到时候不够用。”
“是。”
刘石匠刚走,王猛就从外面进来。
“大人,旧城那边的百姓都搬得差不多了。”
“嗯。”苏云放下茶杯,“拆房的事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王猛说,“刘石匠说三天就能拆完。”
“那就好。”
苏云站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青石县的街道上人来人往。
新民坊那边,一排排板房整整齐齐。
城外的试点楼房,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王猛。”
“属下在。”
“你说,青石县能不能变成大宋第一县?”
王猛愣了一下。
“大人……您这话……”
“我是说真的。”苏云转过身,“混凝土、钢铁、玻璃,这些东西,别的地方有吗?”
“没有。”
“楼房、水泥官道,别的地方有吗?”
“也没有。”
“那咱们凭什么不能成为第一?”
王猛沉默了。
他跟着苏云这么久,见过太多不可思议的事。
修大堤、建砖窑、炼钢铁、烧玻璃……
每一件事,放在别的地方都是天方夜谭。
可在青石县,全都实现了。
“大人,属下信您。”王猛说,“不过……”
“不过什么?”
“朝堂上那些人……”王猛压低声音,“他们会不会……”
“会。”苏云打断他,“但那又怎么样?”
“青石县的百姓过得好,朝廷收的税多,他们想找麻烦也找不出理由。”
王猛点头。
“属下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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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府城,知府府邸。
张承安正在书房里批阅公文,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
“大人,青石县的工匠来了。”
张承安抬起头。
“青石县的工匠?来做什么?”
“说是……”管家犹豫了一下,“说是苏县令派他们来给您换窗户的。”
“换窗户?”
张承安放下笔,走出书房。
院子里,刘石匠带着几个工匠,正搬着一块块玻璃板。
“大人。”刘石匠上前行礼,“苏县令让小的来给您换窗户。”
“换窗户?”张承安看了看那些玻璃板,“这是……”
“玻璃。”刘石匠说,“苏县令说,纸窗户不结实,您府上的窗户该换成玻璃的了。”
张承安走到玻璃板前,拿起一块看了看。
透明、光滑,对着阳光一照,连里面的纹路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这真是玻璃?”
“是。”刘石匠点头,“苏县令亲自监制的,保证质量。”
张承安沉默了。
他见过琉璃,府城那些大户人家都有。
可那些琉璃,浑浊不堪,根本不透明。
眼前这块玻璃,却清澈得像水一样。
“苏县令……真是个人才。”张承安感叹道,“行,你们换吧。”
“是。”
刘石匠带着工匠,开始换窗户。
纸窗拆下来,玻璃板装上去。
不到半个时辰,整个府邸的窗户就换完了。
张承安站在书房里,看着窗外的景色。
阳光透过玻璃,照进屋里。
整个房间都亮堂起来。
“好。”张承安满意地点头,“这窗户,比纸窗好多了。”
“大人,苏县令还说……”刘石匠犹豫了一下,“这玻璃以后会大规模生产,到时候府城的百姓也能用上。”
张承安转过身。
“大规模生产?”
“对。”刘石匠说,“苏县令说,玻璃的成本不高,只要产能跟上,家家户户都能装得起。”
张承安沉默了。
他知道苏云在做什么。
这是在给玻璃窗打广告。
先给他这个知府换窗户,让府城的百姓看到效果。
等玻璃窗推广开来,青石县又能多一笔收入。
“苏县令……真是好算计。”张承安笑了,“不过,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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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县,旧城区。
空地上,工匠们已经开始动工。
地基挖好了,混凝土浇筑完成。
刘石匠站在旁边,指挥着工人搬砖、搅拌混凝土。
“快点,今天要把第一层的墙体砌起来。”
工人们应声干活。
苏云站在不远处,看着眼前的景象。
旧城没了,新城正在拔地而起。
“大人。”
福伯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沓纸。
“这是旧城改造的预算,您看看。”
苏云接过来,翻了翻。
拆房、建楼、铺路、修下水道……
每一项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总共要多少钱?”
“五万贯。”福伯说,“不过大人,这只是第一期的预算。”
“要是把整个旧城都改造完,至少得十五万贯。”
苏云算了一下。
建设券还剩两百多万贯,扣掉修官道、建炼铁厂、扩大砖窑的开支,还剩一百多万贯。
十五万贯,不算多。
“批了。”苏云把纸递回去,“让工匠分批次动工,先把第一批楼房盖起来。”
“是。”
福伯刚要离开,又被苏云叫住。
“对了,玻璃作坊那边,产能怎么样?”
“一天能做一百块玻璃板。”福伯说,“刘石匠说,要是再建两座窑炉,产能能翻一倍。”
“那就建。”苏云说,“玻璃窗以后要大规模推广,产能得跟上。”
“是。”
等福伯走后,苏云一个人站在空地上。
楼房、玻璃窗、旧城改造……
青石县的变化,越来越大了。
他抬头看着天空。
三年时间,青石县能变成什么样?
至少,不会比现代的小县城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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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地上,工人们干得热火朝天。
混凝土墙体一层层砌起来,钢筋一根根插进去。
张三站在旁边,看着自己参与建造的楼房,眼睛都直了。
“这……这真是咱们要住的房子?”
“对。”旁边的李四说,“苏大人说了,等楼房盖好了,咱们就能搬进去。”
“三层楼啊……”张三感叹道,“我这辈子都没想过能住这么好的房子。”
“谁说不是呢。”李四笑了,“苏大人对咱们,真是没话说。”
两人正说着,刘石匠走过来。
“别偷懒,赶紧干活。”
“是,是。”
两人赶紧拿起工具,继续干活。
刘石匠站在旁边,看着眼前的景象。
楼房一天天长高,玻璃窗一扇扇装上。
青石县,真的要变天了。
他转身看向不远处的苏云。
这个年轻的县令,到底要把青石县变成什么样?
刘石匠不知道。
但他知道,跟着苏云,准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