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公会大厅,灯火通明。优和约林刚交完任务,就看见莱芽像一只被关了一天终于放风的小动物,嗖地一下从旁边的休息区窜了过来。他胳膊上的绷带已经拆了,只贴着一块小小的愈合贴,脸色红润,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的,显然一下午休息得不错,精力旺盛得无处发泄。
“约林!优同学!你们可算回来了!任务顺利吗?赚了多少?我们是不是可以去商业街了?”莱芽连珠炮似的发问,猫耳因为兴奋而竖得笔直,尾巴(如果他有的话)估计都能摇出残影。
优看着他那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任务顺利。走吧,趁天还没全黑。” 她言简意赅,但并没有反对的意思。
约林看着莱芽活力满满的样子,也笑了笑:“嗯,走吧。正好看看晚上的商业街是什么样。”
拉西拉学院附近的商业街,在夜晚展现出与白日截然不同的魅力。各色魔法招牌竞相闪烁,将街道映照得如同白昼。空气中混合着食物香料、炼金药剂、皮革金属等各种气味,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有吆喝叫卖的摊贩,有表演戏法的街头艺人,还有各种奇装异服的行人,俨然一个光怪陆离的小世界。
莱芽一走进来,眼睛就不够用了,左看看右瞧瞧,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哇!那个会自己跳舞的帽子!快看那个喷火的蜥蜴!哦哦!好香的烤肉味!” 他像只脱缰的野猫,要不是优时不时用眼神“拽”他一下,估计早就跑没影了。
“别光顾着看热闹,找找有没有占卜或者预言的摊位。”优提醒道,目光也在街道两旁搜寻着。她对此类事情本能地持怀疑态度,但既然答应了莱芽,还是会认真帮忙寻找。
“那边!那边有个水晶球!”莱芽眼尖,指着不远处一个挂着深蓝色帷幔、点缀着星星月亮图案的小摊位。摊主是一位穿着夸张占星师长袍、戴着尖顶帽的老太太,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面前的水晶球倒是擦得锃亮。
三人走过去,老太太用沙哑的声音神秘兮兮地说:“远方的旅人,要窥探命运的轨迹吗?只需三银币……”
莱芽跃跃欲试,优却皱了皱眉,低声道:“看起来不太靠谱。” 她更倾向于寻找看起来更有“实力”的。
这时,旁边另一个摊位传来洪亮的吆喝:“塔罗预知未来!星座指引人生!不准不要钱!” 摊主是个穿着花里胡哨吉普赛风格衣裙的大婶,面前铺着一块绣着复杂图案的布,上面摆着一副色彩鲜艳的塔罗牌。
“这个好像也不错!”莱芽又心动了。
约林忍着笑,看着莱芽在两个摊位之间来回摇摆,觉得他像极了在挑选心爱玩具的小孩。优则是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抱着手臂站在一旁。
最终,莱芽还是选择了最初那个有水晶球的老太太,大概觉得水晶球更有“预言”的感觉。他紧张又期待地坐在摊位前的小凳子上。
老太太伸出枯瘦的手,在水晶球上装模作样地抹了抹,声音飘忽:“嗯……我看到了……你与强大的伙伴同行……前方有迷雾,但也有星光……嗯……你未来会与‘水’元素有很深的关联……”
莱芽听得一脸认真,连连点头:“水元素?是指我会成为很厉害的水系法师吗?还是我会掉进河里?” 他的问题天真得让旁边的优差点翻白眼。
老太太含糊其辞:“天机不可泄露……需要更深入的解读吗?再加两银币……”
优立刻上前,一把拉起还在琢磨“水元素”的莱芽,对老太太礼貌但冷淡地说:“谢谢,这就够了。” 然后干脆利落地付了三银币,拖着莱芽离开了摊位。
“诶?优同学,我还没问清楚呢!”莱芽有点意犹未尽。
“明显是骗钱的。”优毫不留情地戳破,“‘强大的伙伴’、‘前方有迷雾’、‘有星光’,这种话对任何人都适用。”
约林也笑着补充:“而且,‘水元素’关联,可能只是因为你爱喝汤或者喜欢洗澡。”
莱芽愣了一下,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顿时有点沮丧,猫耳都耷拉下来了:“啊……原来是骗人的啊……我还以为真的能预言到我将来会不会成为厉害的冒险者呢……”
看着莱芽失望的样子,优叹了口气,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真正的预言能力极为罕见,不会在这种地方随意售卖。想要知道未来如何,靠的是自己的努力和选择,而不是虚无缥缈的占卜。”
“优同学说得对。”约林拍了拍莱芽的肩膀,“与其相信水晶球,不如相信我们自己的拳头和脑子。你看,我们今天又赚了积分和银币,这就是实实在在的进步。”
莱芽想了想,很快又振作起来,恢复了乐观:“也是!等我伤全好了,我们一起去接更厉害的任务!到时候我就是队伍里最坚固的盾和最锋利的爪!比什么预言都靠谱!” 他挥舞着小拳头,重新充满了干劲。
优看着重新活跃起来的莱芽,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虽然过程有点傻气,但能让这家伙安心养伤、对未来充满期待,目的也算达到了。
三人又在商业街逛了一会儿,莱芽被各种小吃摊吸引,优虽然嘴上说着“垃圾食品”,但还是给每人买了一份热乎乎的、夹着香煎魔物肉排和蔬菜的馅饼。约林则对一家卖旧书和地图的小摊产生了兴趣,驻足观看了许久。
夜色渐深,商业街的热闹却丝毫不减。伴随着食物的香气、闪烁的霓虹和喧闹的人声,“零”小队的这次寻访“神棍”之旅,在轻松(甚至有些搞笑)的氛围中落下帷幕。虽然没有得到真正的预言,但队友间的调侃、分享食物的温暖,以及共同经历的这份小小的日常冒险,或许比任何占卜都更能预示他们之间正在逐渐牢固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