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团赤红色的光晕,在清风和明月身上流转了十几分钟,才缓缓收敛进体内。
两只小猫的身形并未改变。
但那一身皮毛,却呈现出一种顶级丝绸的质感,在月光下流淌着莹润的光。
它们同时睁开了眼睛。
陈林的心脏猛地一缩。
那不再是单纯的猫瞳。
琥珀色的瞳孔深处,似有星云流转,神秘而深邃,只一眼,就足以摄人心魄。
“主人!”
“主人!”
两道充满欢喜的意念,同时在他脑海中炸开。
“感觉怎么样?”陈林用意识回应,压下心头的震动。
“感觉……自己变得好厉害!”清风的声音里全是藏不住的兴奋,“主人,你看我的眼睛!”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奇特的精神波动扫过陈林。
他眼前的景象骤然扭曲。
角落里那只小小的狸花猫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头体型庞大、威压迫人的赤色巨狐,九条毛茸茸的巨尾在身后舒展,一双狐媚的眼眸正静静地凝视着他。
幻术!
陈林心神一凝,立刻运转《太阴呼吸法》。
体内的力量如溪流般淌过四肢百骸,眼前的幻象这才如破碎的镜面般寸寸剥落。
清风还是那只小猫,正满眼期待地望着他。
“主人,看到了吗?我刚才变成一只超大的狐狸了!”
“看到了。”陈林心中波澜起伏。
这能力,简直是阴人的绝佳手段。
“主人,我也会!”明月不甘示弱地叫了一声。
下一秒,陈林的整个世界都变了。
小院消失不见,眼前化作一片鸟语花香的云顶仙境,亭台楼阁,仙鹤盘旋。
明月则变成了一位白裙飘飘、仙姿玉色的绝美少女,正对着他巧笑倩兮。
好家伙。
一个走威压震慑路线,一个走魅惑心神路线。
陈林再次运转功法驱散幻境,看着两个争相邀功的小家伙,心中大喜。
这赤月狐的血肉,果然是无价之宝!
清风明月觉醒的这精神攻击能力,防不胜防,未来绝对能成为一张出其不意的致命底牌。
……
第二天,沉寂的陈家村忽然热闹起来。
七八辆商务车和一辆道具卡车,浩浩荡荡地开进了村委大院前的空地。
车上跳下来二十多个男男女女,扛着摄像机、反光板等各种设备,一看就是剧组的人。
陈家村山清水秀,生态原始,每年总会有一两个小剧组来取景,村民们早已见怪不怪。
陈林只瞥了一眼,没看到什么熟面孔的明星,便没再关注。
他刚指挥完二叔陈国富,把今天份的两百斤鱼过秤装车,让桃花岛的货车拉走,一个戴着鸭舌帽、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就找上了门。
“你好,请问您是这农家小院的老板吗?”男人指了指村口那块醒目的招牌,态度相当客气。
“是我,有事?”陈林打量着他。
男人立刻满脸堆笑,递上一根烟:“老板您好,我叫王刚,是个导演。我们剧组接下来一周都要在村里拍戏,您看……能不能麻烦您这边,帮我们解决一下剧组的工作餐?”
生意主动送上门了?
陈林眼睛一亮,来了精神。
他接过烟,乐呵呵地开口:“没问题啊!我这农家乐刚开业,正愁没客人呢!你们一天几顿?多少人?”
王刚喜出望外:“一天两顿,午饭和晚饭!总共二十三个人,标准不用太高,家常便饭,管饱就行!”
“行,包在我身上!”陈林一口应下。
他立刻跑回家,把正在嗑瓜子的二婶和刚送完鱼回来的二叔召集起来。
“二叔,二婶,来活了!村里那个剧组,接下来一周的饭,全包给我们了!”
陈国富一听,手里的烟杆都放下了:“真的?多少人?”
“二十三个人!二婶掌勺,我打下手,二叔去地里摘最新鲜的菜,再杀只鸡!”陈林麻利地分配好任务。
一家人立刻热火朝天地动了起来。
临近中午,两张大圆桌在院里摆开,九菜一汤流水般端上桌。
葱烧鲤鱼、鱼头汤、干炒土鸡,清炒时蔬,还有一盘压轴的水煮鱼。
王刚带着剧组人员过来,刚踏进院门,所有人的脚步都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我的天,什么味道这么香?”
“这香味也太霸道了!直接往鼻子里钻啊!”
一个年轻的场务猛地吸着鼻子,喉结上下滚动,口水已经泛滥。
当他们的目光锁定桌上那盘色泽金黄、葱香四溢的鲤鱼时,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
“王导,快开饭吧,我顶不住了!”
王刚也是食指大动,立刻招呼众人落座。
筷子动起来的瞬间,现场直接化作了修罗场。
“卧槽!这肉怎么这么嫩,我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鲤鱼!”
“这鱼汤!这辈子没喝过这么鲜的鱼汤!”
“都别他妈跟我抢!水煮鱼是我的!”
一群人风卷残云,哪里还有半点斯文,只剩下筷子和碗碟疯狂碰撞的脆响。
不到二十分钟,两大桌菜,连盘子里的汤汁都被他们用米饭刮得干干净净,光可鉴人。
王刚挺着滚圆的肚子,靠在椅背上,打了个满足的饱嗝,脸上全是震撼。
他拍了二十多年戏,天南海北,什么山珍海味没尝过?
可今天这顿平平无奇的农家饭,却彻底颠覆了他的味觉认知。
饭后结账,陈林报了价。
“一桌十个菜,一千,两桌总共两千。”
王刚听完,二话不说,极其爽快地扫码付了钱。
两千块?
这简直是白送!
就这品质,这味道,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
这次来陈家村取景,真是捡到天大的便宜了!
送走心满意足的剧组,陈林看着手机里到账的两千块,心情一片大好。
他将那具赤月狐的尸体仔细分割,大部分肉收入纳戒,留着给清风明月当口粮。
做完这一切,他找到了正在院里编竹筐的陈国富。
“二叔,跟你打听个事儿,咱们这十里八乡,有没有手艺好的老木匠?”
陈国富头也不抬,手上的活计没停:“找木匠干啥?”
“我弄了点好木头,想打一套家具。”
陈国富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
他抬起头,仔细回忆了半天,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村里那几个老家伙,手艺都糙得很,打个桌子板凳还行。你要是想做什么精细玩意儿,他们干不来,糟蹋东西。”
陈林有些无奈。
那可是紫檀,木中之王,交给普通木匠,无异于暴殄天物。
看来,这事儿还得找真正的专业人士。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蓦然闪过。
宋秋雅那张清丽又带着几分娇羞的脸庞,清晰地浮现出来。
她就是做珠宝奢侈品生意的,接触的都是高端圈子,人脉肯定广。
找她打听,准没错。
而且……这不就是个绝佳的,再见她一面的理由吗?
想到这,陈林再也坐不住了,开上自己的秦plus,直奔市区。
车子停在周小福金店门口。
陈林刚下车,一眼就看到金店里,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正捧着一大束鲜红的玫瑰,堵在宋秋雅的柜台前。
今天的宋秋雅依旧是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裙,衬衫的纽扣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一头利落的短发,让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清冷气场。
她在微笑,但那笑意标准而疏离,没有一丝温度。
可当她的余光,无意间瞥到从门口走进来的陈林时。
那张冰山般的俏脸上,所有公式化的表情瞬间冰消瓦解。
一抹发自内心的、灿烂明媚的笑意,在她唇边毫无征兆地绽放开来。
捧着花的男人周朝先,脸上那志在必得的笑容,瞬间僵住,变得无比难看。
陈林走了过去。
宋秋雅的脸颊控制不住地泛起一抹微红:“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陈林莞尔一笑:“给你个惊喜。”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亲昵姿态,周朝先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强压着火气开口:“秋雅!这位是?”
宋秋雅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声音重新变得冰冷而公式化:“周公子,我已经说过很多次,请称呼我的全名,或者我的职务。”
周朝先被噎了一下,脸色更加难看,他索性将矛头对准了陈林。
他挺了挺胸膛,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你好!鄙人周朝先,家父是周小福宜城分公司的总经理!”
陈林甚至连一个正眼都没给他。
他直接对着宋秋雅开口:“秋雅,找你有点事,我这有块紫檀,想让你帮我看看。”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卫生纸揉成的团。
宋秋雅看着那团熟悉的、皱巴巴的卫生纸,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这家伙!
上次那块价值连城的帝王绿是这么包的!
这次的紫檀木,他居然还用卫生纸包着!
一旁的周朝先本就因被无视而怒火中烧,此刻看到陈林掏出的东西,更是找到了发泄口,发出一声极尽嘲讽的尖笑。
“这位先生,紫檀?我不知道你是从哪个垃圾桶里捡来的破木头,也好意思叫紫檀……”
他的话还没说完,声音就卡在了喉咙里。
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他的脖子。
只见陈林已经慢条斯理地,一层层地,剥开了那团卫生纸。
一抹深邃沉静、近乎于黑的紫色,带着温润如玉的细腻光泽,骤然暴露在金店璀璨的灯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