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舞会的华服与喧嚣如同褪色的糖衣,迅速融化在霍格沃茨阴冷潮湿的一月空气里。
第二个项目——黑湖救人的惊险尚未从学生们的话题中淡去,一种新的、更加隐晦的不安开始缠绕着奥克塔维亚。
哈利的噩梦变得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清晰。
他偶尔会在走廊上突然脸色煞白,下意识地捂住额头的伤疤,尽管他试图掩饰,但那份源自灵魂深处的痛苦与恐惧。
如同细微的涟漪,透过他们之间那神秘的血缘联结,隐约传递到奥克塔维亚的感知边缘。
她并未像哈利那样看到具体的景象,却总能同步感受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心悸,一股冰冷的寒意,或者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被巨大蛇眼凝视的悚然。
这感觉转瞬即逝,却无比真实。
她体内的血脉,如同一个调校不当的魔法收音机,不时接收到来自哈利那边、混杂着强烈负面情绪的“杂音”。
更让她警惕的是父亲斯内普的变化。
他对哈利的监视似乎变本加厉,那双黑色的眼睛如同鹰隼,每次哈利因伤疤疼痛而流露出异样时,斯内普总会恰好出现在附近,眼神锐利得仿佛要剖开哈利的头颅,探寻里面的秘密。
他的脸色比平时更加阴沉,周身的气压低得让地窖几乎要凝结出冰霜。
终于,在一个“禁闭”训练结束后的夜晚,斯内普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让她离开。
他站在壁炉前跳动的火光里,背影僵硬,声音低沉地打破了沉默。
“波特……他的伤疤,”他开口,没有转身,仿佛在对着火焰说话,“最近频繁疼痛。”
这不是一个问句。奥克塔维亚心中一凛,谨慎地回答:“我听说了。”
斯内普缓缓转过身,火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织的阴影,使得他的表情更加难以捉摸。
“仅仅是听说?”他追问,目光如炬。
“你没有感觉到什么?任何……不寻常的扰动?”
奥克塔维亚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他知道了?
他知道她和哈利之间的隐秘联系?
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沉默地迎视着他的目光。
斯内普盯着她看了几秒,似乎在评估她话语的真实性,最终,他移开视线,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
“黑魔王的力量正在增强。”他声音干涩,说出那个名字时带着惯有的厌恶与一丝极其细微的、被压抑的恐惧。
“他与波特之间的连接……是一个危险的通道。任何与之相关联的存在,都可能被波及,甚至……被窥探。”
他踱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前所未有的严肃。
“你独特的血脉,奥克塔维亚,在黑魔王看来,可能既是杂质,也是……有趣的样本。它让你对某些黑暗波动敏感,也可能让你更容易成为精神入侵的目标。”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接下来的话需要极大的决心才能说出口:“从明天开始,除了常规训练,增加大脑封闭术的课程。”
大脑封闭术?
奥克塔维亚知道这个魔法,一种保护心智免受外界入侵的高深法术。
父亲要教她这个?
是为了保护她不被伏地魔感知?
还是……为了阻断她与哈利之间那不受控的联结?
“为什么?”她忍不住问,“因为哈利?”
斯内普的下颌线绷紧了一瞬。
“因为这是必要的生存技能。”
他避重就轻,语气重新变得冰冷而公式化,“你的大脑必须像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一样,壁垒森严,拒绝任何未经邀请的访客。”
“否则,你意识深处任何一个与你身世相关的念头,都可能在你面对他时,成为指向你,也指向……其他人的匕首。”
大脑封闭术的学习,远比奥克塔维亚想象的更加艰难和……痛苦。
它不像魔咒或魔药,有明确的步骤和材料,它是一场发生在精神层面的、无声的战争。
地窖的办公室成了他们的课堂。
斯内普让她放松(这本身就很困难),清除杂念,构筑精神的屏障。然后,他会毫无预兆地举起魔杖,低沉地念出:
“摄神取念!”
刹那间,陌生的影像、被遗忘的感觉、深藏的情绪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
不受控制地涌入她的脑海——地窖童年的孤寂、第一次握住魔杖的温暖、厄里斯魔镜中父亲微笑的幻影、赫敏在巨怪事件后的感谢、密室入口的黑暗、布莱克在镜中痛苦的誓言、格里莫广场短暂的温馨……
“抵抗!”斯内普冰冷的声音像鞭子一样抽打着她涣散的意识,“集中精神!将无用的情感屏蔽在外!你的脆弱就是敌人进攻的缺口!”
他粗暴地翻阅着她的记忆,专挑那些最脆弱、最私密的瞬间,用最尖刻的语言点评着她的失败。
“软弱!”
“徒劳的多愁善感!”
“毫无意义的渴望!”
奥克塔维亚一次次地尝试,一次次地失败。
构筑屏障需要极致的冷静和意志力,而斯内普的攻击则精准地瞄准她每一个情绪波动的缝隙。
她感到精神上的疲惫比任何肉体训练都要强烈,仿佛整个大脑都被榨干、撕裂。
在一次特别猛烈的攻击中,斯内普窥见到了她发现莉莉日记本、阅读那些关于血缘魔法记录时的巨大冲击与悲伤。
他攻击的动作猛地一顿,那双黑色的眼睛里瞬间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是愤怒于她的窥探?
还是被勾起了同样痛苦的回忆?
“这就是弱点!”他立刻恢复了冷酷,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沉溺于过去的真相,只会让你更加不堪一击!把它锁起来!现在!”
奥克塔维亚咬紧牙关,将所有涌上心头的酸楚与委屈强行压下,用尽全力构筑起一道摇摇欲坠的精神壁垒。
这一次,她勉强挡住了父亲的下一波探查。
课程在日复一日的痛苦拉锯中继续。
奥克塔维亚的屏障从最初的薄如蝉翼,逐渐变得厚实了一些。
她学会了在斯内普发动攻击的瞬间,强行清空思绪,将注意力集中在纯粹的、无意义的物体上——比如壁炉火焰跳动的形状,或者书架某一本书籍的皮质封面。
她依旧无法完全阻挡他,但至少,她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哪些记忆可以被触及,哪些必须被深藏。
在这个过程中,她对自身精神力量的控制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斯内普从未给予过直接的表扬,但他攻击的频率和强度,会根据她的进步进行微调。
当他某次耗费了比平时更长的时间才突破她的防御时,他收回魔杖,沉默地注视了她片刻,然后极其简短地说:“……有进步。”
这已经是她能得到的最高认可。
然而,大脑封闭术的学习并没能完全阻断她与哈利之间的联结。
那种心悸和寒意依旧会偶尔袭来,只是不再那么猝不及防,她能够更快地运用新学的技巧,稳定心神,将其影响降到最低。
一天晚上,奥克塔维亚刚刚结束一场格外疲惫的大脑封闭术训练,正准备离开地窖,一阵极其强烈、几乎让她窒息的恐慌与剧痛猛地攫住了她!
那感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尖锐,仿佛有一把冰冷的刀子在她体内搅动,伴随着一种濒死的绝望。
是哈利!
他正在经历极其可怕的事情!
她脸色瞬间苍白,扶住墙壁才勉强站稳,额头上渗出冷汗。
斯内普显然察觉到了她的异常,他猛地站起身,黑眸锐利地盯住她:“怎么回事?”
奥克塔维亚艰难地抬起头,看向父亲,声音因突如其来的痛苦而微微发颤:“哈利……他……出事了……”
斯内普的脸色骤然变得无比凝重,甚至比刚才训练时还要阴沉。
他没有质疑她的话,只是迅速走到壁炉前,抓起一把飞路粉。
“回你的宿舍去,奥克塔维亚。”他命令道,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迫。
“立刻。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出来。封锁你的大脑,像我今天教你的那样!”
绿色的火焰吞没了他高大的身影。
奥克塔维亚独自留在突然变得空荡而死寂的地窖里,心脏仍在狂跳。
那股来自哈利的痛苦余波尚未完全散去,而父亲前所未有的紧张态度,让她明白,这次的事情,绝非寻常。
黑魔王的阴影,似乎正以一种她无法完全理解的方式,再次迫近。
大脑封闭术构筑的屏障,在真正的风暴面前,又能支撑多久?
她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感受着内心深处与哈利共鸣的那份恐惧,知道自己无法像父亲命令的那样,仅仅做一个被保护的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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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坠落高塔的凤凰再也没有回来.
是莫莉再也没有认错过乔治和弗雷德.
是一生守护那双眼睛的斯内普.
是最终有没有牵上手的卢平和唐克斯.
是没有选择的男孩德拉科.
是死在了秋最爱他的一年塞德里克.
是勇敢的姑娘海德薇.
是自由的小精灵多比.
是差点能给一个家的小天狼星.
是最终没有当上德拉克夫人的潘西.
是爱错人的拉文德.
是遭索命咒的波特夫妇.
是只剩一个人守护霍格沃斯的米勒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