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随着李明渊一声令下,虎贲军炮兵旅压抑许久的怒火,在这一刻终于彻底释放。
数门150毫米跟105毫米的重型榴弹炮同时发出怒吼。
将数以吨计的钢铁炸药,倾泻到北岸日军那暴露无遗的山炮阵地上。
这根本是一场不对等的打击。
日军的75毫米山炮,在虎贲军的重炮面前,脆弱的跟孩童玩具一样。
“我的天,快看北岸。”
南岸阵地上,一个士兵指着对岸,声音里满是震撼。
“军座的炮兵旅开火了,跟过年放炮仗似的。”
爆炸的火光一道接着一道,在日军炮兵阵地上不断升腾。
一门门山炮被巨大的气浪掀上天,在空中扭曲成麻花,重重砸在地上。
一堆堆的弹药箱被直接引爆,引发了更加恐怖的连锁爆炸。
整个北岸河滩,不到五分钟,就变成一片火海。
火焰在燃烧,钢铁在融化,生命在凋零。
那些刚才还在疯狂开炮的日军炮兵,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就在这猛烈炮火中,被蒸发,被撕碎,化为尘埃。
“不……不……我的炮兵,我的炮兵联队……”
日军第6师团指挥部里,神田正种通过望远镜看着远处那恐怖景象,呆立原地。
他嘴巴无意识张着,眼神空洞。
那疯狂赌博的意志跟理智,在这一刻,被恐怖的炮火彻底轰得粉碎。
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不仅没能在南岸撕开一个口子。
反而将自己最宝贵的师团直属炮兵联队,彻彻底底葬送在了这里。
“将军阁下,将军阁下,您怎么了?”
旅团长牛岛满看着状若痴呆的神田正种,惊慌的晃着他身体。
然而,神田正种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喃喃自语。
“魔鬼……他是魔鬼……李明渊是来自地狱的魔鬼。”
突然,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直挺挺向后倒去,人事不省。
“将军阁下。”
“快,快叫军医。”
日军指挥部里瞬间乱成一团。
主帅吐血昏迷,炮兵全军覆没,渡河的步兵被当成靶子屠杀。
日军第6师团,这支曾在南京犯下滔天罪行的所谓王牌师团,在这一刻终于遭了报应。
“弟兄们,小鬼子不行了,他们的炮火停了。”
“冲啊,把这帮狗日的都给老子赶下河喂王八。”
“杀——!!!”
南岸,虎贲军阵地爆发震天欢呼。
士兵们在赵山河带领下,发起最猛烈的反击。
下午!
当捞刀河的枪声渐渐平息,当胜利的喜悦慢慢退去。
留给虎贲军的,同样是残破的阵地跟惊人的伤亡报告。
虎贲军指挥部里,参谋长张远拿着一份战报,向李明渊汇报。
他声音里没了之前的兴奋跟喜悦,只剩疲惫沉痛。
“报告军长,捞刀河阻击战已结束。”
“此役,我第三旅及炮兵旅一部,共计毙伤日寇第6师团七千余人。”
基本摧毁其师团炮兵联队,成功粉碎了日寇沿捞刀河迂回穿插的战略企图。
“这是一场大胜。”
说到这,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干涩。
“但是,我们也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
我第三旅,阵亡一千零二十一人,重伤八百六十三人。全旅减员近两成。”
指挥部中一片安静,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笑容。
一场胜利,让一个主力旅伤亡近两成,对别的部队来说,是大胜利。
但对李明渊的部队来说,这个代价太过沉重了。
李明渊默默听着,没有说话。
他的内心在滴血,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都变成战报上冰冷的数字。
“我知道了。”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告诉后勤,抚恤金要第一时间发下去,一分都不能少。”
“是。”张远看着李明渊那挺拔的背影,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心安。”
“另外,给重庆发电。”李明渊转过身。
“就说我虎贲军在捞刀河,与日寇血战数日,惨胜之下元气大伤。
弹药消耗殆尽,弟兄们都快揭不开锅了。
请求委座紧急补充一批军饷,还有弹药
“是。”张远立正敬礼。
而就在李明渊向重庆哭穷的同时,日军第十一军总司令部,阿南惟几也收到了前线的战报。
“八嘎,神田这个蠢货,废物。”他将战报狠狠摔在地上,气得浑身发抖。
一个精锐的甲种师团,在拥有绝对兵力优势的情况下,竟然连一条几十米宽的小河都过不去。
还把自己的炮兵给全赔了进去,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司令官阁下息怒。”
一旁的参谋长木下勇少将连忙上前劝道,“神田将军虽然战败,但他也成功拖住了虎贲军的主力第三旅。”
“并且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更重要的是。”他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他用一个师团的惨败,为我们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现在,丰田师团长的主力,已经完全摆脱了虎贲军的正面牵制。
他们正沿着我们新规划的秘密路线,向长沙的另一个薄弱点全速前进。”
“哦?”阿南惟几的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这一次,李明渊就算是神仙,也绝对想不到。”
木下勇冷笑,“我们的目标,根本就不是长沙城……”
“而是他李明渊的后方指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