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外面套着虎贲军大衣,里面却是八路军军服的身影走进了李明渊的知乎部了。
政训处主任赵振邦到了。
“军长,我刚从野战医院过来。”赵振邦的脸色同样凝重,推了推眼镜。
沉声说道,“弟兄们的士气……有些低。”
特别是第三旅的兵,眼睁睁看着战友死在身边,不少人有点扛不住了。”
“惨烈的仗打下来,士气低落是正常的。”李明渊点了点头。
“老赵,思想工作要跟上。”
告诉弟兄们,悲伤可以有,但不能沉溺。
我们是军人而且还在战场上,任何松懈,都可能为此付出更大的代价。”
“明白。”赵振邦郑重地应下。
“已经安排政训处的同志下到连队,组织战斗故事分享会和忆苦思甜。
同时加大了对牺牲将士的抚恤宣传。
“要让大家知道,他们的家人,我们虎贲军养到底!”
“嗯,这些你比我懂,交给你了。”
李明渊掐灭烟头,目光再次投向沙盘,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老张、老赵,你们觉不觉得,有点太安静了?”他突然开口。
“安静?”张远和赵振邦面面相觑。
“对。”李明渊的手指在沙盘上,在日军第3师团和第40师团的位置上轻轻敲了敲。
“捞刀河打完,金井阵地那边鬼子的攻势也软了。”
一整个白天,除了零星炮击,几乎没动静。
“这可不像丰田房太郎和阿南惟几,那帮疯子的风格啊。”
张远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军座的意思是……他们在憋着坏?”
“一头饿狼,被你打断一条腿,它不会跑。”李明渊的声音泛着寒气。
“它只会躲在暗处舔伤口,然后用仅剩的毒牙,寻找你最脆弱的咽喉,给你致命一击。”
“那……他们会从哪儿下手?”赵振邦也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李明渊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死死盯着沙盘上,代表着自己指挥部的那个蓝色小旗。
眼中寒光一闪而逝。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
“老张,传我命令。”
“命令第一、二旅,继续保持压力。
但别主动出击,摆出一副咱们也伤得不轻,正在舔伤口的熊样。”
“是!”
“命令第三旅,加快收拢,就地转入防御。”
“在捞刀河南岸,大张旗鼓地修二线工事,让鬼子以为咱们要在那死守。”
“是!”
他转向赵振邦:“老赵,你们政训处,今晚在各个营地,把篝火烧起来!歌唱起来!”
让弟兄们都给老子笑!
“要让鬼子的探子看见,咱们虎贲军军心未散,士气犹存!”
“明白了!”赵振幕瞬间领会,这是在麻痹敌人!
“那……军座,我们指挥部呢?”张远担忧地问。
“我们?”
李明渊嘴角咧开,露出一抹森白的牙齿,“我们当然是……关门,打狗!”
数十公里外,日军第十一军总司令部。
阿南惟几盯着第6师团的战报,脸色铁青如锅底。
“根据‘樱花’传回的情报,李明渊正因捞刀河的伤亡焦头烂额。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正面战场和捞刀河防线上!”
“他做梦也想不到,我们真正的杀招,会从一个他自以为最安全的地方出现!”
阿南惟几抬起头,目光落在地图上代表虎贲军指挥部的位置。
“丰田君的‘夜叉’部队,准备得怎么样了?”他冷冷问道。
“报告司令官阁下!”木下勇猛地一躬身。
“由第3师团最精锐的两个步兵大队,所组成的夜叉特别攻击队,已完成集结!”
“指挥官是号称“丛林之狐’的黑田重德大佐!”
“航空兵已通过最新侦察,锁定了虎贲军指挥部的精确坐标!”
“今晚,‘夜叉’部队就将出发!”
沿着这条被支那人废弃的古道,预计在二十四小时内。
“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李明渊的背后!”
木下勇的脸上露出扭曲而残忍的笑容:
“这一次,我们不仅要斩下他的头颅!”
“还要让他死得憋屈,死得耻辱!”
“吆西。”阿南惟几的脸上终于挤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告诉黑田君,我等着他的好消息。”
夜色如墨,杀机暗藏。
湘北的深山老林里,一支近两千人的日军部队,正像一条沉默的毒蛇,在崎岖陡峭的山路上悄然滑行。
他们身着特制暗绿作战服,脸涂油彩,脚踏胶底军靴。
背负轻便的百式冲锋枪与大量弹药,行动间悄无声息,配合默契。
浑身散发着一股精锐之气。
他们,正是阿南惟几最后的王牌,“夜叉”特别攻击队。
队伍最前方,是一个身材不高但眼神锐利如鹰的男人。
正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号称“丛林之狐”的黑田重德大佐。
“大佐阁下,连续行军超过十小时,士兵们有些疲惫,是否需要休整?”副官渡边信少佐压低声音问。
黑田重德抬手示意部队暂停,从怀里掏出防水地图,借着微弱月光扫了一眼。
“不必了,渡边君。”他收起地图,声音嘶哑而冰冷。
“再翻过前面那座山,就能抵达支那虎贲军的后方警戒圈。”
“时间不多,必须在天亮前赶到预定攻击位置。”
“可是大佐阁下……”
渡边信有些担忧,“支那军主力虽被牵制,但后方不可能毫无防备。”
“我们如此深入,一旦被发现……”
“被发现?”
黑田重德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渡边君,你太高看那些愚蠢的支那人了。”
“在他们的观念里,战争就是在平原上对轰。”
“他们永远无法理解,什么才是真正的特种作战。”
“我们‘夜叉’部队的每一个士兵,都是帝国从数十万大军中,精挑细选的丛林战专家!”
“我们能在这片该死的山林里,像影子一样潜行,像毒蛇一样攻击!”
“而那些支那人,就是一群被圈养的肥猪!”
“根本不知道屠夫的刀,已经悬在了他们脖子上!”
黑田重德的声音陡然变得残忍:“命令!前锋侦察小队,前出五公里!”
摸清支那军哨卡部署!遇到零星哨兵,不必请示,就地格杀!
“记住,不许发出一丝声音!”
“我们的任务是像一把无声的利刃,狠狠插进李明渊的心脏!”
“是!”
十几道黑影如鬼魅般脱离大部队,瞬间消失在前方无尽的黑暗中。
数公里外,虎贲军指挥部。
李明渊毫无睡意,站在窗前。
看着外面篝火旁唱歌拉歌的士兵,眉头却微微皱起。
“军座,夜深了,还不休息?”参谋长张远端着一杯热茶走过来。
“老张,不知怎么的,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李明渊接过茶杯,呷了一口缓缓说道,“心里不踏实。”
“嗨!军座您这是太累了,产生了错觉。”
张远笑着安慰,“咱们刚把小鬼子打得落花流水,他们哪还有胆子来招惹?”
“我看是您想多了。”
“但愿是我想多了。”李明渊摇了摇头,但心中那股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战场上的直觉,很玄。
听不见,摸不着,却在过去无数次战斗中救过他的命。
不行!还是不放心!
他猛地放下茶杯,对着门口的警卫吼道:“
去!把李卫国和李云龙都给老子叫过来!”
“是!”
很快,警卫营营长李卫国和特战大队大队长李云龙。
这两个李明渊的左膀右臂,一路小跑赶了过来。
“军长!您找我们?”
“嗯。”李明渊点了点头,表情异常严肃。
“李卫国!”
“到!”
“我命令你!立刻!将警卫营所有明哨换成暗哨!”
警戒范围向外扩大三公里!所有火力点全部进入一级战备!
没有我的命令,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准放进来!”
“是!”李卫国虽然不明所以,但立刻感到事态严重。
一个立正,转身就去执行命令。
“李云龙!”
“到!”
“你小子,现在就带着你的特战大队,把咱们压箱底的宝贝都带上!”
“以指挥部为中心,向四周进行扇形渗透侦察!”
李明渊走到地图前,用红笔在指挥部周围画了几个圈。
“特别是这几个地方!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他指着地图上几片标示着无人区的密林和山谷,语气凝重:
“这都是咱们的防御盲点!”
我怀疑小鬼子的耗子,很可能就会从这些地方钻进来!”
“记住!你们的任务不是打仗!”
是侦察!
“一旦发现异常,不要恋战!立刻汇报!”
“明白!”李云龙的脸上露出兴奋而又残忍的笑容:
“军长您就放心吧!”
“有我李云龙在,就算是一只苍蝇,也别想从咱们眼皮子底下飞过去!”
“去吧。”李明渊挥了挥手。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他心中的不安才稍稍缓解。
他不知道预感是否准确。
只知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此刻,黑田重德派出的侦察小队,已悄无声息地摸到一处虎贲军外围哨卡附近。
“队长,前方两百米,发现支那军哨卡一个。”
“人数两人,火力……两支老掉牙的汉阳造。”
一名日军侦察兵低声汇报。
“吆西。”队长残忍地笑了笑。
“准备行动,用刀!速战速决!不许出声!”
“哈伊!”
三名矫健的日军侦察兵从三个方向,借着夜色与草丛掩护。
悄然摸向那两个,还在那里抽烟抱怨伙食的虎贲军哨兵。
冰冷的刀锋在月光下,闪烁着嗜血的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