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官邸!
委座看着手中这份、来自晋南的密电,脸色阴沉得可怕。
书房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侍从室主任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委座猛地一拍桌子,将手中的电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阎老西,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还有没有我们这个中央国府!”
他气得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胸口剧烈起伏着。
“我派去的是中央军的精锐,是我亲自任命的少将旅长,是我李某人的表侄!”
“他竟然、敢如此怠慢!如此羞辱!”
“逼我的将军、去向他手下的一个营长,借粮食呐~啊?!”
“他这是在打我的脸,是在打我们整个中央国府的脸!”
委座越想越气,他拿起电话、就要接通第二战区司令部。
但他的手在拨号盘上停住了。
他冷静了下来。
他知道、对付阎老西这种老狐狸,光靠发火是没用的。
他需要用更高明的手段。
他仔细地又看了一遍李明渊的电报。
当他看到《晋绥军友军营长前来探访,见我部困苦至此、亦深表同情》这句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明渊这孩子……真是个聪明人啊。”
他看懂了。
李明渊这封电报看似是在诉苦,实则是在给他递刀子。
他没有直接指责阎老西,反而说晋绥军的营长深表同情。
这一下子就把责任,从阎老西的故意刁难变成了他手下人的阳奉阴违。
这就给了委座一个介入此事的直接借口。
“好,好啊。”委座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既然你阎老西,管不好你手下的人。那我就、替你管一管!”
他再次拿起电话,直接打到了太原、阎老西的官邸。
电话接通后,委座的语气变得异常的严厉。
“百川兄!”(阎字百川)
电话那头的阎老西,听到委座这不善的语气、心中就是一咯噔。
“校长……您,您有什么指示?”
“指示?我哪敢啊?”委座冷哼一声。
“我只是想问问你,百川兄。我派到你山西去的李明渊旅,现在怎么样了?”
“我听说他们连饭都快吃不上了,还得要向你手下的一个营长借粮食?”
阎老西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校长,这是误会!绝对是误会!”他连忙解释道。
“可能是……是下面的人办事不力。有所延误,我……我马上就去查、马上就去查!”
“延误?”委座的声音陡然提高。百川兄,你当我三岁小孩吗?!”
“李明渊、是我李家的人,也是我黄埔的学生!”
我派他去晋南,是让他去打鬼子的、不是让他去看你脸色的!”
“现在是国难当头,抗战的紧要关头!”
“我们内部如果还搞这些小动作,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我告诉你,百川兄。”
李明渊的部队,如果再因为这样的原因这样少缺粒米、少一发子弹、我唯你是问!”
“嘟……嘟……嘟……”
委座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留下电话那头的阎老西,拿着话筒呆若木鸡。
气得他浑身发抖、将话筒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李明渊,这个小王八蛋。好一手阳谋,好一个会告状的小子!”
气得他破口大骂。
但他骂完之后,又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他这次是栽了,惹不起那个光头。
只能捏着鼻子认栽。
“来人!”他对着门外怒吼道。
“立刻!马上!给我准备最好的军粮、最好的药品、还有五万发子弹、并之前扣下的武器。
“派人送到黑风口去,亲自交到那个姓李的手上。”
“另外、告诉那个监视他的营长,让他给我滚回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当天,一支由数十辆卡车组成的运输队,浩浩荡荡地从太原出发、驶向了晋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