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玉衡带着温天仁出现时,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温天仁依旧穿着影部标志性的黑袍,俊美近乎妖异的容貌,
配上周身那股难以完全磨灭的冷冽气质,
在这群以温和纯净着称的圣部成员及其侍从中,显得格外突兀,却又引人注目。
“玉衡兄,这位是……”一位面容和善、眼神却透着精明的圣部修士率先开口,
目光在温天仁身上来回打量,带着探究。
凌玉衡自然地揽过温天仁的肩膀,将他稍稍带前一步,笑容得体:
“这位是温天仁,目前还在影部历练,
天资卓绝,我甚是欣赏,今日带他来见见世面。”
“还在影部?”另一位身着鹅黄长裙的女修掩唇轻笑,
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了然与戏谑,“玉衡哥哥倒是好耐心,
这般妙人,竟舍得放在影部那等粗鄙地方磋磨。”
她身边一位捧着果盘的清秀侍从柔声附和:
“是啊,温公子这般风姿,若得司祭大人亲自教导,
定能早日褪去凡尘浊气,沐得圣光滋养。”
话语轻柔,却像在温天仁心湖投下一颗石子——
明着奉承,暗着将他归为需被调教的侍从之流。
另一位身着蓝袍、与凌玉衡似有嫌隙的司祭却冷哼一声,语带讥讽:
“凌玉衡,你眼光倒是一如既往的刁。
不过,影部的人野性难驯,小心养不熟,反伤了手。”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温天仁,带着毫不掩饰的挑剔,显然是故意针对。
凌玉衡面色不变,放在温天仁肩头的手却微微收紧,
力道带着不容错辨的维护,脸上笑容依旧温和:
“劳烦蓝司祭挂心。天仁性子是耿直了些,
却最是知恩图报,心性质朴。我相信我的眼光。”
那蓝袍司祭嗤笑一声,不再与凌玉衡争执,
转而看向温天仁,语气带着施舍般的意味:
“小子,凌玉衡规矩多,待人又苛刻。
你若在他那儿待得不痛快,随时可来我碧波轩。我待身边人,向来宽厚。”
他说着,目光有意无意地挑衅般扫过凌玉衡。
温天仁心中一凛,清晰感受到肩头那只手传来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他垂下眼帘,恭敬却不失分寸地躬身回应:
“多谢蓝司祭好意。玉衡待我极好,不仅指点修行,
更关怀备至,天仁心中唯有感激,不敢有他念。”
话音刚落,凌玉衡脸上的笑容瞬间明媚了几分,显然对这个回答极为满意。
他亲自执起案上玉壶,为温天仁斟了一杯泛着白雾的灵酒,动作自然亲昵:
“尝尝这个,雪顶灵雾,用千年雪莲酿造,
于稳固神魂有些益处,正好缓解你近日的心神不宁。”
就在这时,那蓝袍司祭似是因温天仁的不识抬举而有些恼羞成怒,
借着酒意,指尖悄然一弹,一道细微却凌厉的水箭
悄无声息地射向温天仁端着酒杯的手腕——显然是想让他失手摔杯,当众出丑。
温天仁神识敏锐,瞬间察觉,正欲不动声色地侧身避开,
身旁的凌玉衡却已先一步出手。只见他袖袍微拂,一道柔和白光后发先至,
精准撞上水箭,两者同时湮灭于无形,连一丝灵力波动都未留下。
凌玉衡目光转向蓝袍司祭,脸上依旧带着笑,眼神却冷了下来:
“蓝司祭,小辈面前,何必动气?天仁若有何处得罪,我代他向你赔个不是。”
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维护。
那蓝袍司祭碰了个软钉子,脸色铁青,冷哼一声,终是不再言语。
凌玉衡转而看向温天仁,语气温柔:“没吓着吧?
有些人就是这般没分寸,莫要放在心上。”
他抬手,极其自然地覆于温天仁端着酒杯的手背之上,
掌心传来的温度带着安抚的意味,动作亲昵得近乎宣示主权。
温天仁能清晰感受到四周投来的目光
——有羡慕,有嫉妒,有看好戏的玩味,也有如同那蓝袍司祭般不善的审视。
他压下心中的冷意,对着凌玉衡微微摇头,声音低沉:“无妨,多谢玉衡维护。”
这场玲珑水阁的聚会,让温天仁彻底看清了圣部圈子的规则——
等级森严,依附成风,而凌玉衡带他来此,既是炫耀自己的所有物,
也是进一步的逼迫与试探,让他看清现实,
唯有彻底依附于他凌玉衡,他才能在此立足,获得破解禁灵锁、突破修为的机会。
……
玲珑水阁的聚会过后,温天仁的顺从愈发显得浑然天成。
他不再需凌玉衡刻意召唤,时常会主动踏入玉衡殿——
有时是捧着一卷修行典籍,请教些无关痛痒的细节;
有时只是提着一壶新沏的灵茶,静静放在凌玉衡案头。
他始终没松口应允成为侍从,可面对凌玉衡偶尔状似无意的触碰,
却早已没了最初的僵硬躲闪。大多时候,他只是微微垂眸,耳根泛起薄红,
那副羞赧又默认的模样,像极了被温水浸润的玉石,渐渐褪去了棱角。
凌玉衡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的得意与日俱增。
他只当这难得的珍宝,终于被自己捂得热了些,愈发享受这种循序渐进的驯服。
私下里,他竟多了个隐秘的举动:温天仁伏案看书时,
他会借着翻找文书的间隙,用目光虚虚丈量他的肩宽;
温天仁立在殿中回话时,他会状似无意地掠过他的腰身与衣长,
将那些数值默记于心,做得隐秘又自然,全未让温天仁察觉。
没过几日,凌玉衡便让人抬了个雕花木箱进殿,放在温天仁面前。
箱盖开启,各色衣料映入眼帘,看得人眼花缭乱:
浅青、月白、柔粉等淡色系常服叠得整齐,料子柔软亲肤,适合日常起居;
另一侧则是深靛、墨绿、绛红等深色劲装,针脚细密,暗藏护甲,
分明是为外出任务准备,无一件是影部那清一色的玄黑。
“总穿影部的黑衣未免沉闷,”凌玉衡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手为之,
“前几日瞧着你身形,便让人做了些,
没精确丈量,也不知尺寸合不合身,你且试一试。”
温天仁的目光在各色衣物间扫过,指尖下意识地停在一抹紫色上——
那是件深紫色劲装,颜色沉而不闷,绣着细密暗纹,
在一众衣料中并不扎眼,却莫名勾住了他的视线。
他未作多想,伸手便将紫衣取了出来,
指尖触到衣料的细腻触感,心头竟莫名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