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来到窗边,果然看见一株红梅凌寒傲放。
花枝像熟睡后伸展身姿的美人,红色的花瓣如凝脂般柔润,梅蕊晶莹如玉,还有些花骨朵正在含苞待放。
珠儿趴在窗沿上,盯着花瓣出神:“娘子,红梅越冷越开得早,往常要到腊月底才开,这株必然是被这场雪催开了。”
两人在书房里赏梅,门外忽然传来脚步。
接着,一股浓郁的酒气传了进来。
“哟,哪里来的这么多宝贝?”
郑天寿看见书架上的瓷器和挂在墙壁的书画,有些惊讶。
李清照抿嘴一笑:“我们也不知道,兴许是它自己长出来的。”
郑天寿微微一怔,李清照就是爱调侃人,好在她不如林黛玉那般过分挤兑,让人生不起气来。
“害,知道是你搬来的行了吧?”
再次见到李清照,郑天寿心里荡起几分涟漪。
今天的她,比往日更加明艳动人。
只见她身着素色旋裙,腰间一条束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身,肩上的披帛如流云垂地,清冷中带着几分妩媚。
“怎么样,这个地方可还住得下去?”
“还不错…”李清照一个白眼,拎着裙子转身坐在椅子上,“珠儿,你让婆子煮一壶茶来。”
郑天寿以为她想喝茶,笑道:“我那里有好茶,你等我拿来给你尝尝。”
郑天寿去屋里取了茶叶交给珠儿,然后又回到书房与李清照闲话。
“你们好好在这里住下,有什么缺的尽管和我说,我让人去山下买。”
住在山上就这个坏处,缺什么东西一时买不到。
山寨的许多生活物资大多是批量采购,库房里还真没什么女儿家的东西。
李清照心里正有些发愁,从梁山去外面集镇,感觉比清风山还要麻烦,不过有人使唤,那也无所谓了。
“这里方便下山吗?”
郑天寿笑道:“当然可以,什么时候闲下来了,我带你们下山逛逛,这里景色比清风山还要漂亮。”
清风山只有山景,这梁山却是一幅山水画。
不一会儿,婆子拎着茶壶,端来一套茶具。
李清照素手拎起茶壶倒了一杯,让珠儿端给郑天寿:“你先喝点茶水解解酒,好大的酒味儿。”
虽然被嫌弃了,但郑天寿心里暖暖的。
喝了一杯茶,瞧见李清照盯着窗外出神,问道:“想什么呢?”
李清照微微一笑,柳眉弯弯:“我在看外面的红梅,凌寒独放,一身鲜红,像不像你?”
“怎么会像我?”郑天寿有些错愕。
女词人的脑回路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你在东关血战栾廷玉的军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宋万头领在酒宴上说,你当时血染白衣,面不改色,难道与这白雪着梅的景象不像吗?”
郑天寿哑然失笑。
却见李清照眉头蹙起,看向他的眼神满含担忧。
“你是一寨之主,就算武艺高强,这等以身犯险的事情岂可一再为之?殊不知刀枪可不长眼睛!”
郑天寿感觉自己站在讲台上被老师骂,举手投降:“你是在关心我吗?我听你的行了吧,以后不会冲在前面了。”
说一套,做一套,郑天寿以前是这么对付老师的。
李清照把头撇开:“哼…谁要关心你,我给你的簪子呢,拿来?”
“什么簪子?”郑天寿一头雾水,随即暗道不好。
果然,李清照面带冷笑:“金明镇一别,你这无赖向我讨要什么,现在我人也在你这里了,想必用不着了,该还我了吧?”
艹,郑天寿捂着额头,该来的还是来了。
当初被花玲翻出来,郑天寿估计与李清照重逢的几率很小,便顺手送给花玲了。
就算在蓝星,有手机,有网络,许多好友都几年不会联系一次。
他如何能想到,在车马遥远,书信很慢的大宋,还能与李清照发生纠葛?
郑天寿支支吾吾道:“你都送我了,便让我留着吧,哪有送了别人东西还有讨回的道理?”
李清照咬着嘴唇,这厮竟然还敢演她,不老实交代。
郑天寿见她双目带煞,自知闯祸,眼珠子一转,脱口而出:“我记得你当时不也说,见面要送我一首诗,我的诗呢?”
郑天寿伸出手,问李清照要诗。
既然答不出来,不如倒打一耙。
“你…”
李清照哪有作诗的心情,不过被这厮把话拿住,轻哼一声,坐在案几前挥毫泼墨。
短短一会儿的功夫,只见她一气呵成写出一首诗来,郑天寿目瞪口呆。
这就是一流词人的才情么?
能不能不要表现得那么简单,不然好像我也能做到似的。
郑天寿走到案几前,拿起诗来轻读出声:
“红酥琼苞碎,南枝开遍未?”
“闷损冬窗愁,何日玉簪归?”
前两句写景,郑天寿抬头看了看窗外,必然是那株红梅了。
至于后两句,是在点他呢?
这玉簪横竖是绕不过去了?
郑天寿走到她身后,轻轻揽着她的肩膀,李清照身子一僵,但没什么剧烈反应。
郑天寿趁机搂着她的细腰。
珠儿一瞧这形势,悄悄走出书房。
“那簪子确实是件宝贝,我好好珍藏着呢,后来众兄弟瞧我一把年纪还没结婚,便撮合了我和花玲,我手里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首饰,一时糊涂送给她了,这事儿我反思,以后保证不会再犯,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郑天寿软磨硬泡,李清照都情绪蔫蔫的,质问道:“谁撮合你们的?”
“额…杨志,对,就是他!这黑牛说要我娶个媳妇,不然对不起祖宗。还有花荣,好说歹说要把花玲嫁给我。你看我岁数那么大了,普通村汉在我这个年纪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我也不知道会和你发展到今天,总不能孤独终老不是?”
李清照自己也是嫁过人的,倒是不敢奢求郑天寿守着她一个。
而且当时她和赵明诚还是合法夫妻,所以她着恼的不是此事。
她耿耿于怀的,始终是簪子被他转手送人。
就算成了寡妇,就算跟他落草,她也不愿被郑天寿这般轻薄。
“你自己想吧,我也不是对花铃妹妹有成见,只是你太不地道了!”
“对对对,都是我的错,别生气了,你可比一只簪子重要多了,你才是真正的宝贝,是我的心头肉。”
李清照对他的无赖和肉麻,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就在这时,腰间的那只大手越来越往上,触碰到耸起的峰峦,李清照整个人都快麻了。
“你放开我!”
李清照的娇嗔薄怒满含风情。
郑天寿觉得身体有些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