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荣坦诚相告:“哥哥放心,俺昨夜问过舍妹了,她欢喜还来不及呢,怎会拒绝哥哥?”
郑天寿喜上眉梢,起身向花荣鞠了一躬,道:“如此,那就多谢花兄弟成全了,待愚兄回山做一番准备,改日过来下聘,风风光光把花玲妹子娶回家。”
花荣满心欢喜,哥哥要下聘,那就是表明愿意明媒正娶了,连忙道:“哥哥,这下聘之事,不必铺张,简单随意些就好。”
两个人正要说下聘礼数的事情,忽然有个军汉匆匆从堂外进来禀报:“花荣哥哥,外面刘知寨派人来请,说是有公事要与你商量,让你现在去府衙一趟。”
花荣敛住笑容,眉毛一轩,刘高那厮突然来找他作甚?
真是扫兴。
“你跟他说,俺今天休沐,不办公事。”
军汉道:“小人和他说了,那人说有要紧事,刘知寨已经坐在公堂上了,请您务必去一趟。”
花荣心里有些烦躁,正要与哥哥讨论联姻之事呢,这厮来得当真不是时候。
不过既然是要紧公事,花荣不敢怠慢,略带几分歉意地和郑天寿说道:”哥哥,小弟这里有些公事要处理,你在这里稍坐,吃几杯茶,小弟去去就回。“
郑天寿本待要回清风山的,听说寻花荣的是那个文知寨刘高,便打算先留下来看看,或许能给花荣帮帮忙也说不定。
“兄弟但去无妨,听听刘高那厮要说些什么,回来一起商量个对策,我在这里自己快活得很,你不必挂碍。”
花荣点点头,有哥哥出谋划策,心里突然有了一些底气,随即迈开龙行虎步,威风凛凛地走出大堂去了。
出了门,走过一段宽阔的马路,花荣心事重重地来到南边小寨,刘高的府邸。
刘高今天穿的很正式,身着一袭墨绿圆领官袍,头戴乌纱幞头,端坐在一张古朴木案之后。
其左右两侧,分别立着几个幕僚与衙差。
这副阵仗,明显不是什么好事。
花荣按规矩行了一礼,随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问道:“花某今日休沐在家,不知刘大人有什么事,定要叫花某过来?”
那刘高伸手捻着鼻子下面的八字须,若有其事地问道:“花知寨,本官数日前责令你点兵剿匪,不知现今战况究竟如何了?”
花荣心里嘀咕,这厮原来为了此事,不过清风山的人他已经全部释放了,该如何搪塞刘高?
想了想,道:“刘大人,花某已派遣麾下军卒四处探寻,若有贼寇胆敢露头,便即刻率兵围剿,必使这些恶徒尽入俺彀中,然而这捕盗之事刘大人亦知晓,非数日之功即可见成效的。”
“哼!”刘高听完,却是冷笑一声,“花知寨,刘某可是听说,你前两天抓了不少清风山的探子下狱,这些贼子现在何处,把人提出来让本官审一审!”
花荣心里一个“咯噔”,此事在清风镇闹得沸沸扬扬,本是他故意做给刘高这厮看的,现在反而束缚了自己的手脚。
“这…刘大人,本将已经审问过了,都是过往的商旅,既然无罪关在大牢里做什么,自然都已经放了。”
刘高忍不住一拍惊堂木,喝道:“花荣,别把本官当三岁小孩,你若放走一两个还情有可原,把人全部放了,难道里面一个贼人都没有么?”
花荣心里腾起怒火,反问道:“老子又不是犯人,刘大人对本将拍什么惊堂木?”
刘高把手缩了回去,“哼”了一声,“不拍就不拍,你回答本官的话!”
花荣心里一叹,昨日他下令将抓捕期间关进来的所谓贼子全部释放了,里面有真强盗,也有被手下人乱抓进去的,大牢为之一空。
想来刘高一直关注着他,故意拿此事来寻他的麻烦。
“花某已经说过了,里面没有强盗,刘大人不信可以自己带人去抓捕。”
“放肆!”刘高喝了一声,打算抓惊堂木,想了想又收住手,“你我分属文武,这抓捕盗贼是你的本职,为何推与本官?花知寨莫不是私通强盗吧?”
刘高压根没想到自己胡乱一说,其实猜中了事实,不过花荣可不会承认:“刘高,说话要讲证据,你这般污蔑本将,本将定要向州府上书,参你一本!”
刘高闻言却是不慌,嘴角一勾:“巧了,你花荣抓捕盗贼不力,本官也打算向州府上一道文书,咱们且看看上面怎么说罢!”
刘高拂袖而去,留下忐忑不安的花荣。
回府邸的路上,花荣既气愤刘高的咄咄逼人,又因为想不出应对之策感到苦恼不已。
来到大堂,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
郑天寿见他吃瘪,不由问道:“兄弟,怎么去了一趟如此苦恼?莫非刘高那厮又故意为难你了?”
花荣道:“哥哥说对了,刘高那撮鸟说俺花荣抓捕盗贼不力,把清风山的贼人都放走了,要去州府里参俺一本,这可如何是好?”
哦?郑天寿一听,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暗暗思考对策。
花荣喝了一口闷酒,反过来劝郑天寿:“哥哥休要苦恼,依俺看,不如一箭将那刘高射死算了,然后去清风山找你入伙,何必受这撮鸟的气?”
郑天寿低头不语,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贤弟不用意气用事,愚兄已经有了主意,你看这般可好?”
郑天寿将他想到的应对之法说了出来。
简单来说,就是三点:第一,他先回清风山,派手下喽啰封锁各处去往青州的交通要道,阻断刘高往青州派出信使,只要人出不去,刘高那厮想要使坏也不容易。
第二,想办法收集刘高贪赃枉法、鱼肉乡里的罪证,然后捅到上峰那里,反正这厮也没什么背景,不用担心上面的人为他出头。
第三,郑天寿协助花荣进行剿匪,助他建功,反正这青州地面盗贼猖獗,不止他清风山一个山头。
此三条举措,兼顾各个方面,既能克敌,又能立功。
花荣眼睛一亮,哥哥的计谋委实绝妙,自己为何就未曾想到呢?挠着头说道:“不愧是哥哥,此等妙计俺一辈子也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