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清风山格外热闹。
几百号人一起涌上山来,吃喝拉撒都是一个问题。
好在郑天寿作为资深社畜,还算应付得当,让这波新添人丁都能得到安置。
新盖的屋棚鳞次栉比,将新来的人马安排进去。
郑天寿还参照蓝星的设计理念,建立引水渠,蓄水池,提前预留各种排水沟渠,建立公共厕所等等。
鲁智深和杨志对这些设计感到很新奇。
杨志指着茅厕问道:“怎地建了如此多茅厕?”
郑天寿笑着解释说:“若不多建几个,只怕这些人要到路边乱拉了。”
一伙人走到一方石头和泥土筑成的蓄水池面前。
郑天寿介绍道:“此处只建水井有些不够,这条水渠是从附近山里引出来的,在此处蓄水,经过沉淀以后,兄弟们能喝上干净的水源。”
“郑头领真是考虑妥当!”
参观结束,鲁智深等人纷纷表示赞叹,对郑天寿的规划设计之才叹为观止。
当然,他们对人才的认定标准与蓝星肯定是完全不一样的。
蓝星人只要略微出手,就足够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古人心服口服了。
鲁智深等人第一次上山,不光要安排他们几位头领准备住处,还需要设宴款待,才能体现山寨的重视。
燕顺对这些自然是不擅长的,一切还得郑天寿操心。
郑天寿早早安排张远负责宴会筹备,圈养的牛羊宰了几头,大山里的山茅野菜也采摘了一些,无法解决的食材便到清风镇里采购,将效益和成本控制到了极限。
郑天寿的理念是既要体面,又不能铺张浪费。
这些后勤事务繁杂,不经历的人根本不能体会其中有多累,好在有郑天寿指导,张远这小子算是圆满办下来了。
清风山聚义厅。
几张桌子拼成一条长长的宴席,各种美味佳肴、美酒果品摆满桌面,中间点缀着山花、荷叶、松针,逼格一下子就上来了。
鲁智深叹道:“燕寨主有心了。”
燕顺笑道:“燕某对这些一向不太懂,都是天寿兄弟的功劳。”
鲁智深吃了一碗酒,赞道:“说起来,郑兄弟不仅武艺高强,居然还懂得这些事情,洒家佩服的人不多,郑兄弟绝对要算一个!”
接着,他将两人在二龙山下相斗的事情说了一遍,引来众人大笑。
赵统领笑道:“大概这就叫不打不相识吧?早听说鲁提辖和杨制使大名,不敢想今天在一张桌子上喝酒,俺赵登敬两位哥哥一碗!”
说罢,赵登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然后又倒了一碗,一共喝了两碗。
杨志见他如此大笑道:“这是一人一碗吗?赵统领是个讲究人,那俺也不墨迹,俺也干了!”
一桌酒宴喝的无比尽兴,不管是原来清风山的人,还是新入伙的,对这种融洽的气氛都欣喜异常。
曹正的老丈人也在筵席里,只见他端起一碗酒,有些敬畏地说道:“几位英雄,老汉的女婿如今去了东京,老汉代他敬诸位一碗,也感谢郑头领和燕寨主的接纳。”
鲁智深嚷嚷道:“曹叔休要多礼,曹正兄弟的事情洒家也听郑头领说了,端的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他的丈人自然就是俺们的长辈!”
燕顺也道:“提辖所言甚是,老丈安心住下便是,想必曹兄弟不日就会回来。”
一场宴会正在热热闹闹的进行。
清风寨里,知寨刘高的府邸却意外得到一条消息。
一个幕僚和刘高禀报:“明公,有百姓前来告官,说是发现一队人马昨日从远处来,上了清风山。”
刘高身材微胖,摸着两撇鼠须,问道:“这帮贼子有多少人?”
幕僚犹豫着道:“几百人应该是有的。”
刘高闻言十分不满:“哼,这帮清风山的贼子,在本官眼皮子底下进进出出,真当我清风寨是泥捏的不成?那花荣是干什么吃的?本官要向知府大人参他个捕盗不力之罪!”
清风寨是大宋在清风镇附近设置的堡寨,统领乡兵、义勇三四百人,专门用来捕盗抓贼。
清风寨有两名知寨,文知寨刘高,武知寨花荣,两人间关系不太融洽。
花荣是名将之后,靠恩荫得的官儿,而刘高则是寒窗苦读科举得官,自然瞧不起花荣。
他是个典型的穷酸文人,考了二十年才勉强中举,可惜名次很低,又没有什么背景,被分到这穷乡僻壤的清风寨来,心有不甘。
“明公息怒。”那幕僚是个有见识的,劝道:“属下以为弹劾花知寨此事不妥,捕盗抓贼不光是花知寨的责任,明公也有份,明公这么做岂不是弹劾自己?”
刘高气愤地说道:“那你说怎么办?那厮天天在府里喝酒,可曾想过抓贼?他姓花的履职不力,本官也要被他连累。”
幕僚苦笑道:“不如,大人请花知寨到公堂议事,将那告官的百姓也叫过来,当面将此事讲明,再让花知寨前去捕盗,若是捕盗不力,大人再奏报州府不迟。”
“行,那你去请他来一趟吧!”
很快,公堂里便走来一位唇红齿白,腰细膀宽的年轻武官。
“不知刘知寨请花某前来有何要事?”
刘高一个眼神,示意幕僚将那告官的百姓带进来。
这是一个三旬左右的男子,日前正从清风山那边来,偷偷看到鲁智深等人上山,贪图清风寨的悬赏奖金,特意来举报。
此人将事情讲了一遍,问道:“大人,就是这些,小人可有赏钱拿?”
刘高冷笑一声:“赏钱?本官下的告示里明明白白写着,捕获盗贼才有钱拿,你这厮抓到什么贼了,也敢要钱?”
男子支支吾吾地道:“小人记得告示里面明明写着揭发盗贼踪迹也有钱…”
“住嘴!”刘高一拍惊堂木,“本官看你这厮贼眉鼠眼,想来是清风山的同伙,来呀,将这厮给本官押进大狱,若不吐出点什么来,就让他在里面好好待着吧。”
“冤枉啊大人,俺是来告官的,怎么可能是强盗的同伙?”
刘高摆了摆手,不听他辩解,是冤枉还是清白,就看你这厮识相不识相了,吐得多点自然就是清白,吐不出来那就对不起了。
几个军汉将这男子押了下去,花荣皱着眉头,却是一言不发。
刘高冷笑道:“花知寨,你听听,这附近的强盗都横成什么样了,本官命你立刻捉贼,若你不肯尽心,本官定要和州府通牒禀报此事。”
花荣拱了拱手:“下官一定尽力。”
大宋以文治武,虽然两人都是知寨,但花荣要听刘高节制,这命令无法违抗。
不过,表面上答应,花荣心里早就骂开了。
你刘高天天贪赃枉法,鱼肉百姓,怎么不见你去捉贼?
而且清风山地势险恶,有几百喽啰,就他手下这两三百军汉,拿头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