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公文,事情就好操作了,吴义道:“俺现在就带你们过去,出去的时候给你们盖个牢房的印。”
“有劳吴兄弟了。”
吴义在前面带路,郑天寿一行人跟着他,穿过一大片牢区,来到关押蒋沈奇的牢房。
此时,前来探监的蒋峪将父亲吃完饭的盘子收了,正要离去。
一伙持刀的公人汹汹而来,让他顿时如坠冰窟:“吴节级,这是?”
吴义冷着脸,对蒋沈奇道:“蒋大人,朝廷圣旨,要将你流放岭南编管,押送你的官差来了,你跟他们走吧!”
这一天终于来了?
躺在地上的蒋沈奇伸了个懒腰,一屁股坐起来,笑道:“既然躲不过去,那便早来早好啊,少受些煎熬。”
蒋峪扶着牢门痛哭流涕:“父亲,等俺回家收拾收拾,跟你一起去岭南。”
蒋沈奇脸色一变,拿出严父的口吻教训他:“逆子,这是为父的事情,与你无干,你要是敢跟来,为父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被骂的蒋峪无言,只是一味地垂泪。
瞧见这边阵仗,几个小牢子频频往这边瞅,远处一个押牢正在吃酒,听到动静走过来问吴义:“老吴,这姓蒋的要送去流放?”
吴义将公文拿出来,故意在他面前晃,道:“是啊,府衙来提人了,这位是郑虞候,公文俺也看了,没什么问题。”
那押牢接过公文看了看,白纸黑字,盖着府衙的朱印,不似作伪。
只是瞒着李都头把人放走,有些不合规矩。
“怎地不等李都头回来?”
吴义低着头,正想办法搪塞。
郑天寿瞧他为难,突然发了脾气:“现在都辰时了,你们那李都头迟迟不来点卯,真是玩忽职守,这事儿俺们要和慕容大人如实禀报!”
“虞候息怒!”吴义装模作样地在那里相劝:“俺们哪敢耽误府衙的事情,这就放人,还请虞候多多担待。”
那姓杨的押牢也慌了神,要是耽误了上面的事儿,导致李都头被问责,恐怕李都头不会放过他,忙道:“俺们没有为难的意思,虞候请便。”
没了阻碍,吴义光明正大打开牢门。
蒋沈奇抱着包裹,从牢房里走出来,脸上不见半点悲戚,反倒有一种义无反顾地决绝。
郑天寿一伸手:“请吧,蒋大人。”
一行人从牢房里往外走。
来到值班的房子,吴义拿着公文进去盖了印,然后将郑天寿一行人送到外面的大门口。
门口值班的兵丁将他们拦住,验了公文上的印,便将他们放行了。
大门外不远处,几个清风山喽啰早就准备好一辆马车和几匹马,只等蒋沈奇父子上车,便要直奔城外而去。
正要出门,远处冷不丁传来一个声音:“吴义,什么情况?”
吴义心里咯噔一下,回头一看,只见李都头竟然赶在此刻来上值了。
“都头,府衙来人要将蒋通判提走,他们催得急,见您没来,小人就自己做主带他们把人提出来了。”
李都头面相丑陋,脸上有一颗黑痣,不过身材很结实,冷冷道:“这么心急?俺看你是想做都头吧,可有公文,拿来与俺瞧瞧?”
吴义心里惴惴不安,道:“小人岂敢,只怕耽误了慕容大人的事情,惹来怪罪。”
将公文递给李都头看。
李都头接过公文仔细看了一遍,倒是没看出破绽来。
视线从公文上移开,看向郑天寿一行人。
郑天寿穿着府衙虞候公服,但是眼生得很,不由开口相询:“这位虞候是何人?”
吴义介绍道:“这是府衙的郑虞候。”
“郑虞候?”李都头思索了一会儿,问道,“府衙的几位虞候俺都认识,怎么没见过你?”
郑天寿面色平静,沉着应对:“俺是前两天才上任的,李都头不认识也不打紧,公文你也瞧了,俺们就先走了。”
“且慢!”李都头忽然一声大喊。
郑天寿迈开的脚步又收回来:“李都头,你待怎地?”
李都头走过来,笑道:“郑虞候何必心急,初次见面,不如到里面喝一杯,以后咱们多走动走动。”
郑天寿皱起眉道:“酒就不喝了,公务在身,慕容大人正等着小人前去回话呢。”
李都头心里有几分玩味,不经意地说道:“也罢,那以后咱们找机会再聚聚,约上赵虞候他们一起,老赵你知道吧?”
郑天寿试探说:“自是认识的,以后再聚吧,这便不耽搁了。”
李都头见他如此回答,冷笑一声,喝道:“哪里的贼子,竟敢冒充府衙虞候来俺西城大牢劫狱,来人,给俺拿下!”
吴义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李都头竟然看穿了,哪里出了破绽?
郑天寿霎时间反应过来,这李都头居然给他下了个套,想来那什么赵虞候应该是这厮故意编出来诈他的。
果然,那李都头面带讥讽,道:“你这贼子,本都头随口一诈便将你拆穿了,还不束手就擒!”
值班的小牢子,还有门口守卫的兵丁瞬间围了过来。
郑天寿一看,约莫十来个人,不难对付,下令道:“动手!”
花荣早就忍耐不住,抄起手中的兵器向四周的兵丁杀去,一刀一个,犹如虎入羊群。
郑天寿自不会闲着,手中的环首刀出鞘,目标直指李都头。
这李都头武艺不凡,竟是后退一步,躲过了郑天寿的攻击。
“贼子好胆,吃俺一刀!”
李都头挥刀来攻,郑天寿赶时间,也不藏拙,拿出十分的本事。
用刀背对准李都头的刀刃,轻轻一磕,便将李都头的攻击化解了。
郑天寿的攻势不减,向前一点,那李都头握刀的拳头便掉了下来,腕口鲜血喷涌。
“啊!俺的手…”李都头惨叫连连。
心道好厉害的贼子,正要逃跑,被郑天寿紧跟而来的一刀削了脑袋。
李都头死不瞑目的头颅“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解决了李都头,郑天寿回过头去看,花荣和另外几个喽啰已经杀翻了七八个兵丁。
余下的士卒看见李都头被割了首级,纷纷四散而逃。
“拿弓来!”花荣向着马车那边喝道。
一个喽啰取出一副弓箭扔给花荣。
花荣弯弓搭箭,逃跑的士卒被他一箭一个,点杀了四五个,余下还有几个却是没办法了,手中的弓箭射程不够。
“哥哥快走,俺来殿后!”
郑天寿灵机一动,鼓起胸腔大喊一声:“慕容老匹夫,敢抓俺们桃花山的人,迟早要来打碎你这青州城,斩了你的狗头!”
喊完一把抓住吓呆了的吴义,到外面与接应的喽啰汇合。
而蒋沈奇父子早在大战将起的时候,就被喽啰们接上马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