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郑寨主当面,小人有礼了。”
青州天字第一号的煞星就在面前,吴义是有多乖巧就多乖巧。
郑天寿抬手示意他坐下。
“吴兄弟,我们也不和你废话,此行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救人,你既然在大牢里做公,可有办法把人救出来?”
吴义沉下心来思索,此事叫他好生为难。
他虽然也算个小头目,但大牢又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岂能说放人就放人,更何况是慕容知府关注的重点人物。
不过清风山的人在一旁虎视眈眈,若不能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交代,只怕今天走不出这个门。
“郑寨主,小人在牢里只是个节级,若是诸位想进去,俺倒是有办法,可若是救人出来,俺却是无能为力了。”
郑天寿眉头一皱,进得去出不来,那有何用处,总不能带着蒋沈奇一路杀出来吧?
动静闹得太大,官府将城门一封,他们还怎么离开青州城?
杨志失望地说道:“看来这厮也没有良策,这可如何是好?”
花荣也陷入苦思。
吴义想到一个办法,道:“郑寨主,俺听说上面已经来了圣旨,要将蒋通判流放岭南,只怕这几日就要动身,若是你们伪造府衙公文,冒充知府面前的亲信虞候,赶在州府之前来大牢提人,俺在里面做内应,此事就容易了。”
“善!”
郑天寿觉得这条计策很不错,若能顺利实施,比强闯大牢要稳健得多,困难只在于伪造公文和官服。
官服好说,去偷几身出来就行了。
但伪造公文,却要有州府印信才行。
花荣问道:“这官服好说,俺去偷几身出来,印信该如何伪造?”
毕竟并非人人都是“玉臂匠”金大坚,能把印信刻得天衣无缝,若是出了纰漏,救人的事就功亏一篑了。
这件事对别人来说很难,但郑天寿这位远胜时迁的梁上君子心里已有了主意。
“吴兄弟,州府印信由谁来管?”
吴义一愣,听郑寨主的意思,是要去偷取印信了?
可惜他一个大牢的节级,对这种事情完全不了解。
“这小人就不清楚了。”
也罢,既然此人不清楚,郑天寿决定再往青州府衙走一遭,好好找个人问一问。
说不得今晚就要二探青州府衙了。
眼见将吴义留下来也问不出什么东西,郑天寿便打算放他回去,只是若不上点手段,这厮恐怕不老实。
拍了拍手。
几个喽啰从后屋中押着四个男女老少出来。
“爹!”
一对六七八岁的孩子朝吴义大喊,只见他们面色恐惧,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昊然,双儿!”
吴义突然看到一家老小,当即方寸大乱,跪在地上恳求道:“郑寨主,小人一定全力配合你们,只求留俺家人性命。”
郑天寿道:“吴义兄弟不必如此,你的四位家人郑某自会好生看顾,保证不会掉半根头发,若是救得蒋通判出来,一定完璧归赵。”
言下之意,若是你不配合,那你家人的安全就不敢保证了。
“小人明白。”吴义把头趴在地上。
没过多久,吴义从“清阳酒铺”的大门出来,表情落寞。
没办法,一家老小四条性命捏在别人手里,不配合都不行,至于报官更是想都不敢想,若是逼急了这伙贼人直接撕票,那真是悔恨何及了。
吴义就这样心忡忡地回大牢上值去了,等待郑天寿的进一步指令。
郑天寿和花荣等人则回客栈中歇息,等着夜幕降临。
就在这时,青州城的形势陡然严峻起来,大街上一伙兵丁正在巡逻,从客栈门前走了过去。
花荣心情焦急,道:“吴义那厮不会去官府告状了吧?”
郑天寿从二楼窗户看了对面的“清阳酒铺”一眼,道:“应该没有,若是他去告了状,只怕大队人马已经杀到咱们这里了,别慌,咱们有人质在手,吴义那厮犯不着。”
虽说如此,郑天寿心里隐隐有些担忧,官兵加强巡逻,意味着青州城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只怕会影响到他们的救人计划。
“哥哥,俺去城门口看看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郑天寿也不太放心,打算亲自去城门附近绕一圈。
“我也去。”
青州城南门。
郑天寿和花荣隔着几百步遥遥望去。
只见一伙官兵正在门口盘诘过往百姓,比他们进来的时候严密得多。
包裹小的盘查松些,而挑担子的、赶车的都要被拦住仔细搜索。
“哥哥,这些官兵应该是在找什么东西?”花荣小声说道。
“确实。”
郑天寿心道,这慕容彦达在玩什么,难道是在寻找北珠?
回到客栈,把此事说与杨志听了,把他气得大骂:“那慕容老匹夫在干什么,怎么突然查得这么严密。”
郑天寿道:“不用慌张,等我晚上去府衙探探情况。”
时间一晃来到傍晚。
等天色变黑了,郑天寿如同昨夜一样,从州府后院无人发现的位置一跃而起,踩上墙头,径直奔向慕容彦达书房。
上了房梁,约莫潜伏了半个时辰后,慕容彦达从外面走了进来。
只见他点了一盏灯,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家里的下人搜了个遍,没什么进展,难道是外面的贼子进来偷的?
莫不是与赵明诚家的那伙强盗是一伙人?
慕容彦达不由把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突然,管事敲门进来,道:“大人,秦将军有事求见。”
慕容彦达眼色精光一闪:“让他进来。”
接着,一个身穿铠甲的虬髯大汉突然从外面冲进来,兴奋地喊道:“公祖,抓到人了!”
慕容彦达激动得站起来,问道:“有劳将军了,人在哪里,你是如何抓到的,细细说来。”
秦明往凳子上一坐,道:“俺自接了公祖的命令后,便着手在四个城门布置兵力,重点盘查挑担赶车的行人,守了一下午都毫无所获,直到关门前一刻钟,几个人赶了一辆粪车说要出门倾倒。”
慕容彦达惊讶地问道:“难道那些东西藏在粪车里?”
秦明笑道:“公祖高见,这伙贼子端的可恶,想要以粪车来鱼目混珠,险些让他们骗了过去,还好末将留了个心眼,将那罐子打开,只见内壁糊了一层大粪,下面用一层油布盖着,都是包裹起来的古玩字画!”
慕容彦达闻言大喜,在这个节骨眼上偷运古玩字画出城的,必然是那伙贼子无疑了。
“这些贼子可曾交代了?究竟是什么人?”
秦明虎躯一震,道:“这些人起初不招,俺将其中一个严刑拷打了一番便如实交代了,难怪敢做出这等恶事,原来是那桃花山小霸王周通的人。”
房梁上的郑天寿感到非常惊讶,怎么扯到桃花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