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天寿道:“提辖说的不错,我们虽然兵力不足,但只要依靠地形与他们周旋,并非没有胜算,可以和他们打运动战、游击战!”
想当年,精通运动战和游击战精髓的教员,在云贵地区将国党军队拉扯麻了,四渡赤水,愣是在几十万国党大军的眼皮子底下逃之夭夭,成为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典范!
鲁提辖觉得郑天寿的提法挺新鲜,笑道:“郑头领说话有意思,就是这个理,而且青州军久不习战,那什么兵马都监黄信俺也不曾听说有什么过人之处,以俺看,今晚劫营必能一举歼之!”
鲁智深一席话,将燕顺等人心里的激情点燃了,几个兵马统领也纷纷道:“三当家此计甚妙,而且今晚看起来要下雨,料想那黄信没有防备,劫营必然能成!”
与众人的激动不同,郑天寿始终保持着冷静,细细回忆原着。
黄信此人绰号“镇三山”,意思要捉尽清风山、二龙山、桃花山的贼寇。
口气很大,本事也不算小,在原着中甚至设计把花荣给捉了,可见是个有脑子的将领,并非志大才疏之辈。
见郑天寿陷入沉思,燕顺不由问道:“贤弟以为这劫营的计策如何?”
郑天寿看了他一眼:“哥哥,劫营固然是个不错的计谋,但如果黄信那厮提前防备就不容易成功了,而且如果下暴雨的话,山寨弟兄指挥起来也不容易。”
燕顺兴致缺缺的道:“依贤弟的意思,劫营不妥了?那倒是拿出个法子出来。”
郑天寿摇头:“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得想办法与花荣取得联系,探听一下黄信大营晚上是否有所防备,如此更有把握些。”
众人点头称是,当即派人前去与花荣接洽。
约莫到了傍晚时分,一个探子从山下回来,与诸位头领道:“花将军在黄信的中军大营里,他手下的军汉都见他不着,俺们也联系不上。”
郑天寿本能地感觉到,此事有些非同寻常。
燕顺一拍大腿,“联系不上就算了,俺们自己也能干!”
赵登道:“就是,这附近俺们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走,怕他作甚?”
燕顺问道:“怎么样,贤弟同不同意?”
在座的人都很有热情,因为若是将黄信歼灭在清风山下,他们清风山的名头可就更响亮了,更有吃过官军亏的人,想趁机报一箭之仇。
郑天寿见大伙都蠢蠢欲动,便三缄其口,不再反对。
几位头领开始商量由谁带队前去劫营。
郑天寿道:“此战非同小可,而且估计又是雨夜,行军困难,提辖有从军经历,不如你与我一同下山吧!”
鲁智深豪爽一笑:“偷袭这些酒囊饭袋之辈有什么难的,这些青州兵恐怕连鞑子都没见过吧,俺与西夏人打仗的时候,他们不知在哪里花天酒地呢,俺与郑头领同去!”
人选本要定下来,不想燕顺听完郑天寿的话,心里起了异议。
只听燕顺说道:“贤弟,最近三番两次都是你和几位头领下山,俺身为寨主却没有什么建树,心里愧对大家,这次便让俺与提辖去吧,必提黄信人头来见!”
郑天寿心知此事不是儿戏,自己心里去更放心些,不是他要抢功,而是燕顺一向懒散,万一出了差错,就白白错过先机。
当即回绝道:“哥哥,你是山寨之主,岂可轻动?劫营之事,有我们几个头领在呢,怎能让你下山?”
燕顺闻言心里不爽,道:“贤弟,我意已决,你就别与俺争了,俺既然是山寨之主,说话算不算数,要不我这寨主之位让给你吧?”
郑天寿心里一惊,没想到燕顺竟然说出这番话来,这厮平时不是最怕下山吗,今天为何般坚决,甚至以“寨主之位”来挤兑他。
燕顺都这样说了,郑天寿自然不会再说什么,不用下山他还乐得清闲呢,让燕顺去又何妨?
只是燕顺此行,但愿不要走晁盖的路才好。
郑天寿拱手道:“也罢,既然哥哥坚持要去,小弟怎会阻拦,万望你们一路小心,小弟恭候诸位得胜归来!”
燕顺得了劫营的机会,便和鲁智深即刻点起兵马,分成两队潜下山去。
燕顺觉得这个天气人太多了不好指挥,只带了六百人马,力求出其不意。
郑天寿见他如此,只好再派出一队人马让洪易指挥,在山下接应。
戌时,入夜之后,天空开始下起雨来。
燕顺将兵马埋伏在黄信大营数里外,等到夜色正浓,大约有三更天的时候,才带兵冒雨前进,悄悄接近黄信大营。
从树林中窥望,但见黄信的军营扎在半山腰处,零星有几个火把,军帐外没有巡逻的士兵。
燕顺见状,心里窃喜,道:“提辖,俺们现在就杀过去吧!”
鲁智深凭直觉感觉不对,道:“洒家看着不太对劲,燕寨主,不行咱们撤吧,明日再与他决战!”
燕顺闻言一皱眉头,他好不容易争来的机会,怎能轻易放弃,而且对面大营看起来没有丝毫防备,此时不偷袭更待何时?
“哼,那提辖先回吧,燕某自去便是!”
燕顺这样说,吃准了鲁智深不会一个人回去。
果然,鲁智深怒道:“洒家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既然答应陪燕寨主下山劫营,便没有自己回去的道理,燕寨主,你来指挥吧!”
燕顺见自己惹到了鲁智深,心里有几分尴尬,他甚至一度害怕鲁智深真的走了,把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骑虎难下。
“依燕某看来,夜色已深,黄信那厮肯定睡着了,你我分成两拨各带三百人马,分别从东西两侧夹击,定叫他走投无路!”
接下来,两位头领分了人马,各自向东、西两侧迂回。
燕顺让一个喽啰燃起火把,仰着脖子喊道:“小的们,随本寨主杀进去,生擒黄信!”
“杀呀!”
另一侧,鲁智深见燕顺动手,也燃起火把冲杀进去。
就在两拨人马接近军营时,突然有不少喽啰掉进地面的陷坑,大营中央亮起一片片火把。
紧接着,箭雨成片飞来,冲在前面的喽啰被射得人仰马翻!
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军帐传来:“清风山的贼子,本将等你们多时了!”
鲁智深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喊道:“不好,有埋伏,快撤!”
……
清风山上,郑天寿和衣而睡,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穿越过来,他还是第一次面对真正的战争。
不是一小波人的小打小闹,而是两支军队之间的战争!
燕顺的要强出乎他的意料,但也更让他感到不安。
恍恍惚惚的,似乎睡着了,又仿佛没有睡着…
突然,小院外传来一阵呼喊声,将半睡半醒的郑天寿彻底惊醒。
张远小院外跑进来,惊声道:“二当家不好了,大当家中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