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山,聚义厅。
“郑寨主归来了?”杨志、鲁智深等人向郑天寿问好。
郑天寿请诸位坐下议事。
杨志问道:“哥哥,清风镇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俺听说那小李广花荣是条好汉,果真要与我等为敌?”
鲁智深也道:“俺刚来青州的时候就听过花荣的名字,据说此人射术难逢敌手,不知传言真假?”
燕顺苦笑:“传言绝非空穴来风,这小李广花荣几位哥哥可能不知,俺却是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俺带着一帮兄弟在山下劫道,恰好撞上他,一箭一个,俺们被他杀得丢盔弃甲!”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纷纷道:“这花荣竟然如此厉害?”
郑天寿见大伙儿对花荣充满兴趣,卖足了关子,等他们说得差不多了才坦然相告道:“我这次下山俺与那花荣交上手了,此人不仅射术顶尖,一手枪法耍得也是出神入化,俺们清风山能与他战上二十回合的不多。”
燕顺很有自知之明,在座的四个头领就数他武艺最差,郑天寿话里的意思,花荣要比他厉害的多。
鲁智深道:“那可如何是好?不知郑头领可斗得过他?难道要把他抓去的弟兄都放弃了吗,大伙儿出个主意。”
郑天寿笑道:“诸位不必忧心,郑某略胜他一筹, 花荣也是个直爽的性子,我俩一拍即合已经结为兄弟,咱们清风山的人也都放出来了。”
果真几位头领互相看了一眼,心道郑天寿的动作未免太快了,事情也办得漂亮。
燕顺激动得直起身,拉着郑天寿的手道:“兄弟真是好本事,竟将那花荣也摆平了,俺们清风山以前可没少受他的苦。”
郑天寿点点头:“花荣如今与咱们清风山互为犄角之势,以后来自官府的压力要小得多,现下还有一桩喜事想向各位头领通禀。”
“什么喜事?”大伙儿都有些好奇。
郑天寿脸上挂着喜色:“花荣已答应将她妹子许给我,只要选个良辰吉日过去下聘,到时候还请各位头领帮衬,助郑某一臂之力。”
“哈哈哈…那还真是天大的喜事!恭喜郑头领!”鲁智深用他的大嗓门祝贺道。
杨志也替他高兴,拱手祝贺:“没想到哥哥下山一趟,还有这样的收获,小弟先恭喜哥哥抱得美人归,这杯喜酒无论如何俺是要讨了吃的!”
燕顺有几分惊愕,随即大喜,拍了拍胸脯道:“兄弟放心,俺们定帮你把婚事办得风风光光的,不丢清风山的面子,不知什么时候过去下聘?”
郑天寿一一谢过诸位头领的祝福,道:“估计下个月吧,现在有一件要紧的事要和大家说。”
郑天寿将刘高为难花荣的事情一股脑讲给大伙听,还有他想出来的应对之法。
刘高这厮的所作所为恼了鲁智深,只见他一拍桌子,道:“这贪官不杀更待何时,俺这就下山一刀将这厮劈了,再把花荣迎上山来入伙,大家一起喝酒吃肉,岂不快哉?”
杨志摇头道:“提辖不可莽撞,哥哥所言有理,花荣兄弟在官府对俺们清风山有利,咱们先一起助他灭了刘高那厮。”
鲁智深拍了拍光溜溜的脑袋:“哎,俺这暴脾气又犯了,就依郑头领所言,俺没有意见!”
燕顺也表示赞同。
无人反对,郑天寿便开始安排几位头领的任务。
清风寨通往青州的道路主要有两条,其中一条是官道,郑天寿便让鲁智深和杨志各自负责看守一条路,截住所有前去青州的信使!
郑天寿自己则负责与花荣对接,收集刘高贪赃枉法的证据,助他扳倒刘高。
燕顺见大伙儿都有任务,唯独自己闲着,不满道:“贤弟,怎么大家都有事做,把俺撇在一边,俺要做些什么?”
郑天寿安抚他:“哥哥是一寨之主,自当留在山中镇守,不可轻动,这些事交给我们几个头领便好!”
“好…好吧。”燕顺头一次因为没有事情做而感到心情郁闷。
事况紧急,鲁智深和杨志得令后自去安排人手下山。
郑天寿见一切都安排妥当,便重新回清风镇找花荣去了。
三日后,清风镇南面府衙。
一个幕僚禀报:“大人,咱们几天前派出去的信使还没有回来复命,也不知文书送到青州没有。”
刘高皱着眉:“从这里去青州快马不用一日便到了吧,这信使怎地如此磨蹭?”
一个身材丰腴的女子在他耳边吹气:“这好办,一个不够,就多派出几个信使,早晚把文书送到青州,让那个花荣早日摘了乌纱帽。”
“不错…”刘高一把抱住她,笑道:“夫人说的有理,赵文盛,你现在就去把文书誊抄三份,然后再派三个人去青州。”
幕僚拱手答应,心里却嘀咕不休。
衙门里有多缺人你这位知寨又不是不知道,还一口气要派三个,看来只能再去附近抓几个壮丁来服役了。
而且刘大人急着把他赶出门是要做什么?瞧那猴急模样便不言而喻了。
清风镇西边。
赵文盛带着几个军汉来到此处,敲开一户人家。
开门的是个年老的妇人,头发花白,用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他们:“几位大人,你们来俺家做什么?”
赵文盛瞪了她一眼:“你小儿子去哪了?让他出来。”
老妇人吓得面无人色:“你们找他做什么,可是他在外面犯了什么事?”
赵文盛道:“放心吧,你儿子没犯什么事,就是他到了年纪,需要他到官府里去服衙前役,让他收拾收拾跟我们走。”
老妇人面带疑惑:“不对吧,大人,俺们家今年可是交了免疫钱的,按道理不用去服役啊。”
自从宋徽宗上台,蔡京当政,朝廷恢复了王安石改革时提出的“免疫法”,老百姓交了免疫钱就不用再服役了。
岂料赵文胜眉头一皱,喝道:“大胆刁民,要不要服役由刘知寨说了算,你算什么东西,识相的让你儿子赶紧出来,若是不去便按照逃役处理!”
在北宋逃役,轻则罚钱、打板子,重则发配充军!
老妇人哭诉道:“大人,你们不能这样啊,再过一段时间就要秋收了,俺的大儿子去当兵了,二儿子也被拉去修黄河,家里只剩这一个儿子了,若他也去服役,家里的田地就没人管了!”
“哼,你家田地有没有人管,与老子有什么关系?”
赵文盛让几个军汉动手。
“进去,把他儿子找出来,他要是不去, 先打二十大板!”
没过多久,几个军汉从老妇人家中揪出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男子。
“呵呵,这不是在家的吗?”赵文胜冷笑道,“最后一次问,你家儿子去不去,不去可就要打板子了!”
老妇人无奈,只得答应下来,等小儿子跟着赵文盛等人走了,一个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这帮天杀的狗官,俺要去告你们。”
老妇人跌跌撞撞出门来,碰到一个从镇子里回来的乡邻。
乡邻问她有何事,老妇人将刘知寨让他儿子去服衙前役的事备细与他说了。
乡邻给她出主意:“俺听说北面的花知寨与刘知寨不和,你不如去北面找花知寨为你申冤。”
老妇人千恩万谢,径直往北面小寨去了。